第六十五章 朱蟬玉稱病不朝 劉氏姐妹暗和好

  回到府里，蟬玉心有餘悸好久，稱病沒去上朝，晉王也不追究，還當真是捧在手心上，便由著她的性子隨便去了。倒是晉王，聽了蟬玉的小曲兒，越發覺得宮中那幫人的調子不合心了，晉王越是這樣，劉妙彤的心裡就越發反感蟬玉，倒不用趙家姐妹出手，她就開始算計了。蟬玉正經趁這段時間在家與雲磊，遺途胡鬧些個日子，庭禮就像住客棧一樣只晚上回來，平時都在外面瘋，常能打聽到各府中長長短短的消息，學會了不惹事，蟬玉就放心了。


  芷珊回府也有些天了，竟常被宮中召喚，她每每回來都說是晉王打聽蟬玉的情況呢，聽得蟬玉小臉通紅。和郭子臣的事過去已久，如今真真的被天下少女所思慕的晉王所愛，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蟬玉越發覺得芷珊姐這些天和自己生疏了不少，尤其是那天洛千朔奉晉王之命探望蟬玉的身體。


  女人的直覺總是特別准，芷珊覺得千朔雖是替晉王來探望，但他的心裡又是怎麼想的誰能知道，而蟬玉是否又是為了千朔而拒晉王千里之外呢。芷珊望著蟬玉康復，這樣至少可以斷定自己的疑心是錯的；芷珊又望著蟬玉能多病幾天，這樣千朔會時常來探望，就多了和自己接觸的日子……


  蟬玉知道芷珊多心了，但不知該怎麼解釋，也許過些日子她就能明白了，只是近日裡越發的疲累了，也不知是怎麼的，假病成了真病，喝了養身的湯藥也不見好。


  晚上的時候，蟬玉披了衣服來院子里坐，過不多會，芷珊提著燈，端著一盞茶出來尋她：「反了春，凍斷筋，你還總在這傻望，能望出春花嗎？」


  「若真能如春花，回到和去年春天一樣的姿容，該有多好。」蟬玉是這麼想，可芷珊去年這個時候還在流民中討飯，如果不是遇見蟬玉……


  「我們都回不去了，過好眼下才是最要緊的事，年已經過了，你還要早些振作啊。」芷珊坐在蟬玉跟前，她的眼睛依舊純凈，目光依舊柔和。蟬玉靠上她的肩膀：「姐姐，如果我不成了，你一定要護著雲磊和庭禮周全，郭子臣是個忠臣，千萬要保全他……」


  「你這是說的什麼糊塗話，朱府上下都靠著你，你再這樣胡說，我便不再管你的死活了。」芷珊說罷，把茶端給蟬玉喝，扶著她，聽她說這種傻話，免不得要埋怨。


  「有的時候我會懷念和姐姐的初遇，那時候我們多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同床異夢……」蟬玉抬起頭看著芷珊的眼睛。


  「玉兒，姐姐不是有心的……」芷珊頹廢的向後退了一步，本能的好像蟬玉戳到了她內心的深處。她太善良，善良到甚至不會說謊。


  蟬玉的眼眶有些濕潤，從袖口掏出幾封信：「劉美人終究是你的親姐姐，你與她親近，我心裡也是願意的。」


  「你都知道了……是他告訴你的嗎？」


  蟬玉勉強笑了，喝了口芷珊端來的湯茶：「若非你今日端來解藥，怕是我們姐妹之間的情意就斷送了呢。」這茶竟是解藥，芷珊這些日子一直在蟬玉的茶飯里下一些無色無味的藥劑，見著蟬玉日漸消瘦，她終究還是忍受不住……


  「我是不配再做你的姐姐了……」芷珊聲音顫抖：「她們要你死，我以為我可以，但終究還是做不到……」


  蟬玉放下湯茶：「為什麼做不到。」


  「當初我只是想能看見他就夠了，可後來我要的越來越多，玉兒，你並沒有錯，該死的人是我……」芷珊說著淚流滿面，蟬玉早就看出芷珊的變化，讓庭禮多番打聽，知道了劉美人已經發現了芷珊對洛千朔的心思，假意示好，並承諾日後必定會請晉王賜婚，利用芷珊毒害自己。


  蟬玉並沒有想要拆穿她，而是日復一日的服下她的慢性毒藥，因為蟬玉始終相信，芷珊的心到底還是純凈的，她在用自己的命賭芷珊的心，最終她還是贏了……


  芷珊聽了，方知道誰才是自己的親姐妹：「其實，他喜歡你，若你也有心，我倒也還真替他高興。」


  蟬玉一笑而過，兩個人回到屋裡，蟬玉想起這些天又在鬼門關過了一遭，免不得多想，難不成真的要依附晉王？芷珊並不知道這些事，蟬玉便跟她講了，芷珊大驚失色：「怪不得，怪不得她非要了你的命……」


  「男人的天下是江山，女人的天下是她的男人，她想守著自己的天下，輪誰都能理解，你們親姐妹之間我也不好說什麼，你看著辦吧，切莫傷了自己。」蟬玉說完，芷珊心裡一陣愧疚和心酸，險些被自己的親姐姐當槍使：「她多行不義，老天自會懲處，我只求玉兒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請你看在我的份上饒她一條性命……」


  蟬玉把芷珊抱住：「為了姐姐，我答應你。」


  「那蟬玉，你不能一直這樣不見晉王啊，你到底打算如何應對？」芷珊這話問到了蟬玉的心尖上，應了晉王，只私下服侍卻不得名分，這不行，得名分卻為人妾室不得自由，也不行，若是由自己出面拒絕晉王更是不識抬舉：「我也不知道，興許會有折中的法子……折中的法子……劉美人……有了！姐姐你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