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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相

  「我想起來匕小紀不是扛了一個大麻袋嗎?」走到一半,容若突然提到。


  嘲岡想了想,加上匕小紀匆匆的神色,他也覺得有些可以,扭頭對綺妃宮問道:「妃宮姑娘,你早些時候是否叫匕小紀去取什麼東西。」


  綺妃宮一眼就看出嘲岡的心思,道:「你到時候問問便知,何來問我?」


  綺妃宮不動聲色,一句話便將干係推得一乾二淨。綺妃宮心想,自己並沒有什麼特殊交代匕小紀去辦,如果嘲岡所言非虛,那麼小紀那裡自然含有隱情。與其為其包庇,使事情弄得更濁,還不如直截了當叫他們自己去找小紀解釋清楚。


  至於嘲岡聽這話,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有時候店主下口頭指令不會太具體,店員行事也有自己的思維,強行質疑容易引起矛盾,這麼一想,嘲岡暫時也不吱聲,打算見到匕小紀再好好問問清楚,在沒有證據之前,誰也不能輕易質疑,省得旁生枝節。


  從樹林到酒館大廳也就一小會的路程,這時候正好遇到扛著大捆柴火入門的匕小紀,他累得有些氣喘吁吁。


  「你們不是已經出發了嗎?」匕小紀見到嘲岡,不由一驚,待將柴火安放好之後,很有禮貌地過來打了聲招呼。


  嘲岡心裡也納悶,從一開始匕小紀都一副十分友好的模樣,好勇鬥狠的應該不是他。不過該問清楚的還是要好好問問,免得時間久了容易有誤會。


  於是,嘲岡遲疑了片刻,小聲地對匕小紀說道:「我想問問昨日那麻袋之中裝的是什麼東西?」


  嘲岡如此開門見山的詢問引來的是匕小紀一陣沉默,只見匕小紀的表情略帶點吃驚的模樣,眼珠子不停滴溜溜地轉著,像是在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見他望了一眼容若身旁的綺妃宮,眉頭一斂,默不作聲。


  「怎麼了?」


  匕小紀努力擠出一絲絲笑容,那笑容無比生硬,看著讓人覺得無比彆扭,只聽他說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就一些食材罷了……」


  「食材?」嘲岡的音調拉高一節,問道。


  匕小紀見狀,連聲應道:「千真萬確,都不是什麼值錢的什麼東西……怎麼了,客官,是不是什麼東西丟了?我匕小紀向來行得正坐得直,就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怎麼,你們懷疑我?」


  顯然匕小紀也是個機靈之人,如此一言,反客為主,倒是令嘲岡覺得無比尷尬。可是容若可不吃這一套,她上前,道:「不錯,我們是丟失了樣重要的東西,而且東西就在你們店裡丟的,你覺得你能夠逃脫得了責任嗎?」


  「店主……這……」匕小紀一臉為難地望向綺妃宮,希望尋求解圍,然綺妃宮不過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實際性的行動。


  「要麼你帶我們去看看那麻袋裡裝的是什麼,要麼你就是默認你偷了我們的東西!」容若毫不客氣地說道。


  「偷?」匕小紀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詞流露出無盡的厭惡,那副笑嘻嘻的表情也隨之凝固,他盯著容若,步步走進,那眼神幾乎要降容若吃了似的。


  容若微微後退,氣勢卻是絲毫不減,哼道:「說你偷怎麼了,有本事自己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呵,那我倒要問問,你怎麼證明就是我偷的,況且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們所謂丟失的東西是什麼!」匕小紀覺得肚子里莫名得惱火,可是綺妃宮在旁,他不好即時發作。


  這時嘲岡上前勸阻道:「對不起,對不起,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跟我一同前來的一隻獼猴這兩天一直見不到它,這到處都找遍了,也不見蹤影,就想問問你看到沒。」


  「獼猴?那你的意思就是寵物被我撈去了唄?」


  綺妃宮輕撫匕小紀的肩膀,道:「你也別動怒,你就直接告訴他們有還是沒有,就足夠了。」


  「沒有!」匕小紀斬釘截鐵地說。


  「你——」容若憤怒異常,除了上前動手,她實在已經找不到任何能夠解氣的方式。


  既然匕小紀如此決絕地否定,那麼小讓到底會去哪裡?嘲岡不停地想再匕小紀臉上表情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然而匕小紀此時唯獨擺出一副不滿的神色,如果繼續逼問下去,那麼別說六耳找不到,還可能誘發新的矛盾,他現在的心中亂作一團。


  「小紀,既然並沒做過,你就給他們看看那麻袋裡的東西,又有何妨?」


  此時的氛圍十分凝重,綺妃宮寬袖拂過匕小紀的背,溫柔地說道。


  「這……」匕小紀狐疑地望了一眼綺妃宮,臉上有些不情願。


  見綺妃宮久久地凝視著自己,匕小紀的眼神開始有些回縮,他的語氣稍稍軟了下來,道:「你們說的獼猴是不是有六隻耳朵?」


  嘲岡一聽,喜出望外,眼睛登時瞪得滾圓,驚道:「你真的見到了?」


  容若卻是面露不屑,小聲嘀咕道:「還說自己沒隱瞞,八成就是被你擄了去!」


  嘲岡用胳膊撞了一下容若,眼神示意其別亂言挑事,容若白眼一翻,扭身不語。


  「我也就見到它一次,不過那是前兩天左右的事……」匕小紀回憶道。


  「然後呢?」嘲岡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六耳目前的行蹤,想儘快找到它。


  匕小紀冥思了片刻,摸摸自己下巴稀疏平滑的胡茬,說道:「我那天送醉漢出門,看到它貌似在追什麼東西。周圍大片荒野,那褐色的猴毛在太陽下還是挺顯眼的,只不過我忘了它那日在追什麼東西。」


  褐色的猴毛,六隻耳朵,顯然匕小紀是見過六耳,不然怎麼會知道自己口中獼猴的具體特徵,嘲岡心中不免一喜,不過一喜的同時伴有一疑,如果是因為貪玩,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你再好好想想,它到底在追什麼?」嘲岡問道。


  匕小紀仔細地想了想,半晌沒有吱聲。


  「哼,我看他就是在胡說八道,轉移話題罷了。」容若冷不防插進去一句話,


  匕小紀無奈地搖搖頭,道:「我當時手頭上的事太多,具體也沒太在意,突然讓我回憶,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嘲岡將目光投向綺妃宮,綺妃宮隨即心領神會笑了笑,食指輕點匕小紀的額頭,短暫的接觸之後,空氣中突然冒出一幅隱隱約約的圖像,這畫面正是酒館前的荒野,蒼穹之下,一片喜人的翠地,中間還流淌著一條安靜的小溪,隨著移步換景,依舊是那一片空曠的荒野,偶有陣陣風浪吹得草地如波瀾一般起伏。


  可是畫面中遲遲沒有出現六耳的影子,雖然那畫面唯美,但是嘲岡坐不住了,只聽他對綺妃宮道:「妃宮姑娘,能不能快進?我想看看小讓到底去哪了。」


  綺妃宮點了點頭,指觸眉心,畫面隨即快速地晃動起來,那抖動的程度令人眼花繚亂,須臾之後,一道褐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嘲岡差點就尖叫起來,他大聲喊停。


  登時畫面緩了下來,而場景依舊是那片無垠的荒野,不過荒野中多了一個突兀的褐色背影,那身影在荒野之中四處跳躍,像是在捉捕什麼東西,只不過貌似捕捉的東西看得模模糊糊,難以辨清實體。


  綺妃宮在鏡面上輕輕一劃,那畫面旋即朝著那身影聚焦放大。經過放大之後,細節果然清晰了許多,只見六耳揮舞著爪子在撲蝶,而且還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蝴蝶。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無語。


  「我就知道他貪玩去了,該死,居然現在還沒回來!」嘲岡沒好氣道。


  可是話是這樣說,還是不能將其就此拋棄,得找到它才行,只是那林間的痕迹又怎麼解釋,而且這畫面是兩天之前,也就是說還是不能排除六耳的安危,想到這,嘲岡心頭的石頭依舊懸著,沒有落地。


  「妃宮姑娘,你能不能捕捉鏡中物像的印象?」嘲岡問道。


  綺妃宮很是同情地望著嘲岡,可是至於他這個要求,她只能微微搖搖頭,道:「鏡中的投影都是虛化的,從虛化的影子中尋找虛化的記憶,結果很可能不過是一些混亂的混沌圖像。」


  嘲岡眉頭緊鎖,長長嘆了口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正當所有人都愁眉不展之時,畫面一轉,荒野消失不見,四面轉而變成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畫面。


  「這是……」


  匕小紀的神情陡然變得無比緊張起來,他似乎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隨著場景的更近,像是片小樹林,仔細一看,跟先前看到的那片小樹林有著無比契合的細節。


  嘲岡面部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他的目光隨著場景的更迭,愈發尖銳起來,尤其是看到六耳從樹頭站了起來,嘶吼著,他朝著匕小紀瞪了一眼。


  匕小紀茫然無措地望著鏡影,眼睛圓睜,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流露於表,只聽他念念有詞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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