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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眠月夜

  容若的質問,嘲岡一時難以回答,可是繼續沉默下去,只會讓容若疑心泛濫。


  想了片刻,嘲岡靈機一動,回答道:「這個事我也不怎麼清楚,可能她有讀心術吧。」


  容若用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凝視著嘲岡,質疑道:「真的嗎?」


  「那不然呢,你也看到了,我跟她可謂是素昧平生,怎麼可能將我們的行程告訴她。容若,你別胡思亂想了。」嘲岡急於掩飾過去,一心只求容若不再深究。


  果然容若暗自尋思了片刻,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她似乎還要跟著我們去,這個讓我不能理解。」


  「唉,順道吧。這個你應該去問問那綺妃宮,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


  嘲岡心想不能繼續編下去,否則只會破綻越來越多,於是索性將問題推給綺妃宮,而且容若未必會親自去詢問,畢竟她們兩人其實都不甚熟悉,這樣真相還能包住一段時間,否則這一路上肯定會雞犬不寧。


  「為什麼我總感覺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你們兩人相互之間似乎認識。」容若嘟著嘴嘀咕道,她又用質疑的目光望了一眼嘲岡,貌似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嘲岡故作鎮定,答道:「你都沉睡這麼久了,期間發生的很多事情我一時半會很難跟你說清,這樣,我們先去休息,等路上我在慢慢跟你說說原委。」


  「被你這麼一說,我感覺身子骨有些酸痛起來。算了,我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容若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困意隨之襲來。


  嘲岡見狀,心中可謂是狠狠舒了一口氣,暗想道:唉,今晚註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

  這一夜,酒館無眠,每個人都各懷心事,除了容若已經早早沉睡,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掙扎。


  嘲岡睡在冰冷的地面上,側身望著寬床上的容若,那眼神之中充斥著一股難以解釋的複雜。他不禁回想起當初在森林之中第一次邂逅容若的場景,那時候的自己,連自己都瞧不起,現在已經是今非昔比,尤其是初嘗殺人的滋味之後,此時他內心似乎無形之中發生了變化,雖然最後沒有下得了手,可是那種勝利者的滋味,他今日可謂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而且這種感覺還會上癮,只是嘲岡暫時還沒感覺的出來。


  而容若這幾年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漂亮了不說,其能力絕對是上升了一個巨大的台階,雖說不能獨當一面了,可是擁有蒼雲劍劍魂的支持,容若已經能夠較熟練地駕馭蒼雲,只不過稍欠火候。


  回想著這些變化,或多或少會有一些驚喜,嘲岡眉頭一展,轉而望著過空洞洞的天花板,可是心中卻是一陣難言表的充實。


  「天辰……」


  黑夜中,容若突然呼喚著嘲岡的名字,那聲音如同蚊鳴,在嘲岡耳中卻是無比清晰。


  嘲岡不由地內心一驚,回頭望了一眼,想看看怎麼了,只見容若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一臉祥和。可這種寧靜很快又被一聲淡淡的呼喚之聲衝散。


  嘲岡再也躺不住了,隨即坐了起來,起身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容若開始在床上不安地翻側,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嘲岡心中暗感不妙,起身前往探看。


  接著微弱的月光,嘲岡隱隱看見容若的臉略顯通紅,站立其旁,還有些隱隱的烘熱。嘲岡伸手朝容若的額頭一觸,頓覺不妙。


  「怎麼這麼燙……容若?容若?」


  嘲岡輕輕喚醒沉睡中的容若,只見其眼瞼微微睜開,連呼吸都帶著一絲絲熱氣。


  「我感覺有些難受,胸口好悶。」容若的聲音很輕很輕。


  情急之下,嘲岡二話不說,扶起容若在床邊坐起,自己開始運氣抵住容若的背部,據《水注心經》所急,發熱為水脈不通所致,水脈不通,則火氣不泄。


  容若此時身體溫度略高,且渾身上下並無熱汗流淌,正應證了暑氣不泄,積聚成疾這一說。嘲岡運氣,努力將自己容若的軀體水脈打通,並將其毛孔沖開,只見運轉幾周天之後,一道水汽緩緩從容若的周身散出,汗滴滲透,衣飾瞬間濕透。


  果然沒多久之後,容若的體溫開始回降,出了冒的哪股熱氣,嘲岡明顯感覺自己掌心貼緊的容若的那塊肌膚,不在冰涼了許多,而且容若的呼吸也勻稱了不少,不像方才那般急促。這下嘲岡總算可以稍稍安了點心。


  「心經上所言果然不錯,自身的水脈是熱氣驅散的關鍵,沒想到這心經不僅是本心法秘籍,還是一本醫書。看來我得好好在看看這本仙猴留下來的典籍,其中可謂是玄奧無窮。」嘲岡感慨萬千,自言自語道。


  「天辰……」容忍的聲音也變得沒那麼焦躁,她倚在床頭,深情地望著一旁發愣的嘲岡,道,「你先出去,我要換下衣服,感覺自己衣飾都濕透了。」


  「哦哦!」嘲岡隨即回過神來,連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不過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剛剛心經妙法之上,一不留神,踢了一腳桌凳,差點沒摔下來。


  「你小心點,漫不經心的。」容若小聲地斥責了一聲,可話里含著濃濃的情意。


  嘲岡一臉傻笑,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哈哈,這次途中我一定得再好好研究研究這本心經,我想那烈火丹之所以沒有灼燒我五臟六腑,或許跟我修鍊那《水注心經》有關吧。」嘲岡滿是得意,在走廊上來回走動。


  月影流蘇,芭蕉青竹。


  嘲岡閑著無聊,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遊盪著,那皎潔的月色傾瀉如注,穿過屋檐,撒在過道上,一片銀光,行走其中,如邁漢白玉石。


  近是景,遠是景,嘲岡此時可謂是心情大好,暗暗享受這如此月色下的目不暇接。


  「難得有如此雅興,能夠半夜出來觀賞夜景。」嘲岡心中琴弦被莫名撩動,感覺宛若有一抹傾沙瀰漫開來,細膩光潔。


  大概繞行了有半圈,只見遠方欄前佇立一孤獨倩影,眉目秋水潺潺,遙望只覺得無比可人。


  「妃宮姑娘,如此深夜,居然獨自一人憑欄欣賞夜景。」


  嘲岡的聲音很輕,很輕,不過足以引起綺妃宮的注意。


  綺妃宮微微側過身,輕搖羅扇,莞爾一笑,道:「天氣炎熱,難以入眠,因此在此納涼賞月,打發打發時間。」


  嘲岡聞聲,亦笑臉相迎,道:「是啊,今晚的夜色格外飽滿,而且月輝通透明亮,是有些美出天際。」


  綺妃宮付之一笑,表情柔和似水,其聲音更是柔若伏溪,道:「我們明天就要動身去冥辰山了,你不打算早點休息嗎?」


  「嗯,方才容若發熱,我起來給她輸了點真氣,打通其體內水脈。她現在渾身濕透,正在換衣服,我閑著無事,就出來溜達溜達,不想遇到了你。」嘲岡解釋道。


  「怎麼,你還懂得醫術?」綺妃宮贊道。


  「哪裡,我哪都是一些狗屁不通的心法,歪打正著而已。況且又不是什麼大病,或許不需要治自然就好了,而且我想這小病任何大夫都是手到擒來。」嘲岡自謙道,不過引起發熱的病疾可大可小,至少這次嘲岡是將容若的病壓制了下去。


  綺妃宮笑了笑,寒暄了一句:「若是容若姑娘身體不適,我們吃一天出發也無妨。」


  「沒事,只是一些小燒,沒必要那麼在意,明天她肯定又會精神抖擻。」嘲岡道。


  「呵呵,那就好,」綺妃宮眉宇含笑,點點頭,轉而繼續遠眺懸月。


  沉寂了一會,嘲岡覺得有些局促,故而隨口問道:「你喜歡看月亮?」


  妃宮搖了搖頭,低眉道:「月相即天相,這是我們天狐的傳統,觀月算勢,陰晴圓缺,起起伏伏,都在這一面明鏡之中。」


  嘲岡聽得似懂非懂,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只能木訥地望著綺妃宮。


  綺妃宮笑道:「你不懂也是正常的,月有二十四相,每相有十卦。可就這麼些月相,我們族人也沒有幾人能真正參透。」


  「那今日你從月相中看見了些什麼?」嘲岡靠在護欄上,目視著高空的圓月,問道。


  「盈月則虧……」


  嘲岡一聽,眉頭微微皺起,不解地望著綺妃宮。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個道理你應該聽過吧,虧缺萬事因有度,物極則必反。」綺妃宮解釋道。


  這話嘲岡算是明白了,這哪裡是解釋月相,不過是綺妃宮以滿月為題,跟自己論道,只不過嘲岡還沒清楚過來,綺妃宮這話中所指究竟是啥。


  綺妃宮顯然已經察覺到了嘲岡內心的小波動,側過身來,說道:「玄月天相是天狐密法,肉眼難以辨清,我跟你解釋,你只會更加糊塗。不過月相不僅天成,心相亦可化為月相。月亮是高懸的明鏡,你看著她,她也會看著你,所以賞月不僅要用眼,還要用心。」


  嘲岡似有所悟點了點頭,雖然依舊難以明白綺妃宮究竟暗示自己什麼,不過不眠之夜有如此美月佳人相伴,也算是一番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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