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忠告
屋內,蓮婆獨自坐在桌前擺弄著蒼雲劍,桌上還放著一面奇怪的鏡子,而身旁的嘲岡閉緊雙眼,似乎在熟睡。
這時蓮婆突然咳嗽了幾聲,用其沙啞的聲音說道:「臭小子別裝了,快點起來吧!」
嘲岡聞言,眼珠子微微一動,隨即緩緩睜開雙眼,嬉笑道:「蓮婆,你好厲害,這居然都被你發現了。」
說完,嘲岡便坐直了身子,撓了撓頭,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有那麼一會,他就那麼木訥地望著蓮婆的背影,本來有許多問題想好好問一問的,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故而半天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臭小子,我雖然上了年歲,可要說看人看事,絕對比你這個黃毛小兒要清楚的多,你那小心眼裡打什麼主意,我豈會不知?」蓮婆側過蒼老的側臉,用餘光瞄著嘲岡,隨之將蒼雲遞給了嘲岡,「給,還看的我都看過了,至於怎麼辦,還得看你自己。」
「我自己?」蓮婆話裡有話,聽得嘲岡頓時心沒了底,他捧著蒼雲,皺眉表示疑惑。
蓮婆指著嘲岡手中的蒼雲,用平靜如水的語氣說道:「第一,你先把這把祭器帶回去,交還給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你是指它原來的主人?」嘲岡不禁問了一句。
「你個臭小子,難道你就不能等老嫗把話講完,你有那麼著急嗎?」蓮婆說著,臉色是說變就變,嘲岡見狀,不敢再吱聲。
「第二,把兩把蒼雲劍合併在一起,直至足足七七四十九個時辰。」
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心中越聽越不解,可是奈何蓮婆脾氣古怪,嘲岡也不敢再多嘴造次。
嘲岡那副疑惑的神情蓮婆早就看在眼裡,只聽她緩緩解釋道:「我料定這蒼雲劍本是對劍,一雌一雄。依我的眼力,可以看出這把劍中的靈魂宿主具有陽剛之氣,很可能是把雄劍,我猜測另一把對劍中的宿主應該屬陰,這兩把劍本來應該是緊緊契合,如今被強行分隔,故而對異性魂體有著超出尋常的吸引力。」
嘲岡聽完不禁回想起浮雲曾被癲不亂一分為二,自己和凌瑤搭乘的這片浮雲,即為眼前這把蒼雲所化,那癲老頭那一半自然也應該由另一把劍幻化而成。
「雌雄對劍,陰陽相合,也難怪這把冰劍要將你那朋友的靈魂抽吸進來,只要雙劍契合,這其中的劍魂自然就會將異體靈魂釋放,到時候,你用東湖鳴珠讓你那朋友含服,她自然就會蘇醒。」蓮婆算是已經將其中玄機都參透,且對嘲岡解釋了其中關鍵。
可是一聽說要找癲不亂,他不由感覺有些犯難,那個半吊子師父能在關鍵時候將自己的徒弟扔在一旁,然後隨便找了個託辭,全身而退,實在是讓嘲岡覺得不恥,他不來找自己,居然還去尋他,聽起來就覺得有些可氣。
「還有其他方法嗎?」嘲岡不由犯難道,「那原主人老早就已經失蹤了,我根本無力尋找。」
「其他方法?我既然已經將竅門傾囊相授,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你居然還敢提要求。」蓮婆冷麵以對,她素來最反感的就是別人跟自己談條件,討價還價,這被她看做是對自己的極其不尊重,不過一想到眼前這小兒很可能是天命之子,她也就稍稍隱忍,不如計較許多,不過原則畢竟是原則,她也不會因此有所妥協讓步。
嘲岡嘆了口氣,知道蓮婆肯願意幫到這種程度已算是不易,也不好再提什麼要求。可是一想到要尋找癲老頭,他就覺得十分心煩,這天大地大,哪裡去找癲不亂,那傢伙就會神出鬼沒的。
蓮婆見狀隨口說了一句:「你放心,只要他不死,自然回去找你們,即便他不願去找你們,另一把蒼雲劍也會拉著那人回來。」
「這麼神奇,此話可當真?萬一癲老頭他不幸回不來了呢?」嘲岡聽完暗暗稱奇,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蓮婆自信滿滿地笑道:「呵呵,到時候自會見分曉。你既然作為東湖的局外人,我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如果你真的為凌瑤那丫頭好,就離她遠一點,不要讓她因為你而成為眾矢之的,鮫人是禁止跟凡人有所瓜葛,就算是普通關係也是明令禁止,聽明白了嗎?」
這是什麼狗屁規矩,之前也沒聽凌瑤說過,不過聽起來也不像是蓮婆隨意捏造。嘲岡用試探性的目光望了望蓮婆,可蓮婆的眼神豈是一般人能夠審視的,直接被嚇得收回自己的。
「其他沒什麼要交代的了,你走吧。」蓮婆坐在椅子上,右手揮了揮示意逐客。
這下嘲岡可就傻眼了,這就回去了?嘲岡心中無比忐忑,生怕蓮婆所言不奏效,那到時候難道還要再回來請教,更何況現在是一隻人魚,上了岸只能在陸地伏行。
一想到這,嘲岡的心都是拔涼拔涼的,他沒想到蓮婆居然會這麼快就趕自己走,而且貌似一件事情都尚未解決,但是給自已又添了一個麻煩。
蓮婆見嘲岡遲疑不動,只好袍袖一揮,嘲岡連同蒼雲劍和一個精美的小盒子,一併飛出房間,隨後只聽啪得一聲,門便緊緊合上。
「不會吧,真這麼絕,那我該往哪去?」遇到這種情況,嘲岡感覺自己都快瘋了,根本不知道究竟還怎麼辦才好。
這時蓮婆又發話了:「順其自然。你愛往哪走就往哪走,但是絕不能去龍綃宮找凌瑤那小丫頭。」
「為什麼?」嘲岡覺得自己有一次被別人拋棄了,肚子里很不服氣,心想蓮婆真是好生霸道,不僅自己趕自己走,還不讓別人見自己,聽起來就覺得有些荒唐。
不管了,先去找凌瑤再說,不然我要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心想著,嘲岡回頭朝著龍綃宮的方向游去。
這遊了一半才驚覺最關鍵的一件事情忘了問,那就是自己如何變回正常人,這一路上嘲岡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安,萬一自己以後只能在水裡泡著,少了萬千世界的繽紛,那絕對會苦悶致死。
於是游到一半,嘲岡隨即折返,加快了速度游著。可等到回來原來那塊地方,滄月的那棟樓直接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下嘲岡是徹底傻眼了,對自己的疏忽直接是氣得不行不行得了,直接開始扇自己的嘴,嘆道:「真是該死,這要是以後都只能靠一條魚尾遊動,感覺自己會被憋死的。」
可現在說什麼也都已經完了,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