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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牢可不可破

  獨具囚牢的嘲岡,不由盯著天窗唉聲嘆氣,這裡的木牢都是露天的,周圍還有許許多多相似的隔間,裡面多半關是野獸,那些野獸有些來回打轉,有些伏地酣睡。從嘲岡的這個牢房望出去,還真就沒一個關押著人的。


  「怎麼就出現這麼一籮筐的事情!」嘲岡在牢中來回踱步,心急如焚,如此徘徊幾百個來回,他終於是有些疲累,靠著牆角,盤腿坐下。


  好容易才稍稍靜下心,嘲岡嘆了口氣,一臉喪氣,抱頭冥思。


  忽然嘲岡只覺得一陣清涼濕潤的風聲迎面而來,他不經意地抬頭觀望,竟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汪洋之前,那片似曾相識的汪洋,依舊那麼平靜,那麼安詳。


  「這究竟是?」嘲岡坐在沙灘邊,感受著涌流帶來的陣陣海風,無比愜意。


  這片海似乎暗含著一股無比強大的威力,那種青藍色的熒光星星點點,漂浮在浪波之上,燦若星河,正是這片海危急之時,迸發出驚人的威力,將那個叫做朵希的陰邪少年打敗。


  這是嘲岡第一次體會到自己內心強大的力量,只是他還不知道這片海的來源,不知道這片海的源頭,在見識完它的威力之後,心中控制慾望開始出芽。


  「你是什麼時候流入我的心田,我一直不知道我心中居然有這麼一片神秘的汪洋。」嘲岡感嘆道,那一層層的細浪如同溫順的寵物一般,舔著他的腳底板,酥酥痒痒,心曠神怡。


  「我還記得《水注心經》中曾記道:『無風不起浪』,可能真如朵希所說的,我這真是歪打正著,他的那陣狂風正好掀起我這心中的滔天巨浪,能有多少次能如此僥倖。想想真是傻,我們後來就應該全身而退的,唉。」嘲岡獨自一人在海邊靜默,暗暗嘀咕著,他的眼神漂流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思緒萬千,有那麼一會,他又開始尋思著自己的身世。


  這麼想著想著,他不由地緩緩閉上了雙眼,一陣海浪起伏,將其托起,送入汪洋之中,就像有雙大手平放在其身下一般,嘲岡就那麼隨著一陣一陣的海浪,起伏漂游。


  「辰兒,辰兒!」


  夢中,一陣天籟般的聲音將其喚醒,他徐徐地睜開惺忪的雙眼,只見身旁正站著一名傾國傾城的女子,看起來歷經滄桑,幾縷若隱若現的白髮令其看起來更有幾番歲月的韻味。


  「你是?」


  「辰兒,你醒了?」


  「你認識我?」嘲岡腦子裡如同混沌初開,迷迷糊糊地從那女子懷中坐起。


  那女子音容笑貌都令嘲岡覺得無比親切,眉目之中不是流露著幾分惜憫和疼愛,這分明是只有母親才有的柔和。


  突然一個聲音從嘲岡齒間緩緩地流出,眼神也格外柔和起來。


  「娘?」


  這個字頓時令其心中多了一道明亮,眼眶不自主地開始濕潤,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令嘲岡無比驚奇,他木訥地注視著那女子,原有的防備被莫名地悉數破解。


  「辰兒,你該醒醒了。」


  忽地那張面孔隨著一陣和風漸次消散,一點一點,直到化為雲煙,獨留嘲岡目視著人影消失的方向,啞然探看。


  待其清醒之時,看到的是一片鐵青色的天花,和一周木製的牢籠,他怔怔地回想著方才這個奇異的夢,不知所以。


  「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他叫我辰兒,莫非我失憶前真的就叫做天辰?」他皺著眉頭,拚命地想回憶起些什麼,然而一無所獲。


  「真是奇怪。」嘲岡撓了撓自己的頭髮,一下子從冰冷的茅草上爬起,撣了撣自己的衣飾。


  「不知道容若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想到這,嘲岡劇烈地拍擊其木牢,急切地大叫了起來,「喂,有人嗎!喂!來人吶!」


  守牢的是個瘸子,他一聽到急切的呼叫聲,一瘸一拐地從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這個陰鬱的地牢之中,配上一個陰鬱的瘸子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嘲岡見到牢頭,心底不由冷笑了一聲,道:這個部落的種真是奇形怪狀,就沒個長得正常的,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玩意,讓人唏噓。


  「什麼事?」牢頭提著一盞昏暗的燈,斜著頭注視著嘲岡,那眼神真是看得嘲岡一身雞皮疙瘩。


  「大……大……大爺,跟我同行的……那個姑娘……呢?」嘲岡小心地試探道。


  那牢頭雖然長相磕磣,可是看得出來他不像什麼陰邪之人,他搖搖頭,應道:「沒見到,我們這邊只有男牢房,女囚都是被……小夥子,老爺子我奉勸你一句,你就別惦記那姑娘了。」


  牢頭的這番話頓時令嘲岡的心涼了半截,驚呼道:「什……什麼,什麼叫別惦記?」


  牢頭沒有回答,只是跛著腳往黑暗中走去,邊走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小夥子,我給你送點牢飯過來,想必你也餓了。」


  「大叔,大叔!喂,大叔!」


  牢頭不顧嘲岡的呼喚,自顧自地離去。


  嘲岡內心極其不安起來,方才平靜的心又開始毛躁起來,咬牙切齒道:「該死的朵銳,要被我知道你敢動容若一根汗毛,我絕饒不了你。」


  他突然想到方才所見的那片還,心中頓時又燃起了幾分希望,心想如果能夠再藉助那股力量,不愁沖不破這不堪一擊的木牢。


  然而眼下,他的心難以平靜,那片廣袤平靜的大海再難尋覓,任其想方設法也難再現。


  「該死,關鍵時候,卻不出現,這不是要急死我嗎?」嘲岡暴跳如雷,在牢中是一刻也坐不住,左蹦右跳。


  「年輕人,既來之,則安之,給,粗茶淡飯,你就將就著填飽肚子吧!」那沙啞的聲音又重新出現,只見牢頭手中多了一盤子飯菜。


  嘲岡幾近哀求地沖牢頭說道:「大叔,我看得出來你是好人,可是跟我一起的那個姑娘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請你把牢門打開,我好去救人。」


  牢頭晃悠悠地彎下腰,將飯菜放在地面上,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木牢,嘆道:「不是大叔不幫你,你自己好好環顧一下四周,如果你找得到門鎖的話,我立馬就幫你撬開。」


  「這……真的……」嘲岡一臉狐疑地環顧了一下木牢,驚訝地發現,這牢籠居然一個門都沒有。


  見嘲岡一副疑惑的神情,牢頭指了指牢頂,言道:「小夥子,你死了這顆心吧,這個牢籠除了牢頂能出去,四周是不可能找得到入口,那牢頂是青鐵蓋,沉重無比,你不會是想要讓我這個身板去幫你抬動那玩意?」


  「這……」嘲岡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怔怔地凝視著牢頭,希望能利用眼神來換回一些希望。


  無奈那牢頭只是搖了搖頭,舉著那盞燈,一步一步,緩緩離開嘲岡的視線。


  「這下徹底完了,唉……你個癲老頭,關鍵時候居然拋下我們,獨自一人跑路,我……等等……我好像有主意了……」


  嘲岡陡然重重地拍了拍木牢,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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