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追蹤
分開之後,嘲岡跟容若二人乘坐著騰雲,渾渾噩噩地在半空中遊逛,連容若自己也不曉得到底應該去哪裡,就任由騰雲自己漂浮。
「容若姑娘,你真的不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嗎?」嘲岡有些替容若干著急,忍不住問道。兩人已經有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不僅漫無目的,還飢腸轆轆。
容若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覺得無比苦惱,應道:「師父說過,這詛咒在我觸碰封神榜之時,便刻在我的腦海中,可是任憑我如何努力去回憶,卻始終沒有什麼印象。」
嘲岡見容若那副異常無辜的神情,隨即心疼道:「你也先不著急,你再好好想想,癲老頭剛剛跟你說了那麼長的一通話,肯定暗含著什麼。」
容若穩下心,冥思了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唉,要我說當初太天真了,輕易就上師父的當。而且還一怒之下,把封神榜給銷毀,如今真的是傷透腦筋。」
「這些哪能怪你,要我說都是癲老頭使壞,他那樣子哪裡像別人的師父,又是騙又是摳的,活脫脫一個坑蒙拐騙的老混物。現在還獨自把你丟在這,自己卻跑了,為什麼我們非要順著他的意,去找什麼你現在都搞不清楚的東西?」嘲岡奮然立起,義憤填膺道。
容若嬌容之上閃過一瞬間的喜色,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不相信,她撩起自己的袖子,只見其珠環約素腕,白皙水嫩,卻唯獨一道如同黑蛇盤踞一般的鬼氣相當違和,而且這道黑脈已經潛入腋下,眼看這勢頭是要往心臟里躥去。
嘲岡見狀,也是大驚失色,覺得這黑脈十分不詳,故而連聲追問道:「這是什麼?這什麼時候有的?」
容若咬咬牙,放下袖子,輕聲嘆道:「我也不知道,從那次接下封神榜時就存在了,我爹爹找了全京洲城最好的大夫都沒能醫好它,大夫說了,這黑血若是淌如心肺,真就無力回天了。」
嘲岡聽完容若的一席話,憐憫之心即刻翻湧不止,他用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容若,感覺這一年的光陰逝過,她比之前自己所見識的那個野蠻丫頭是有些區別,這一年想必她是經歷了很多事,否則也不至於性情變得如此之多,他忽地有種錯覺,彷彿在容若身上看到了凌瑤淡淡的影子。
「你在想什麼呢?」容若見嘲岡盯著自己出了神,於是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地從嘲岡鼻尖劃過,舒顏一笑。
嘲岡隨即回過神,一個勁傻笑不止,暗暗罵自己胡思亂想,不過回過頭,容若的那種天真的笑倒是沒多少變化,看得人心情都無比爽朗。
「容若姑娘……」
容若佯裝不悅,道:「別再叫我容若姑娘了,老聽,覺得彆扭得很。」
嘲岡聞言,尷尬地摸摸自己的後腦勺,道:「知道了,哈哈。我們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這都一天了,老呆在天上也沒什麼意思,要不我們下去找點吃的吧?」
容若微微揉著自己的肚子,難為情地笑了笑。
嘲岡心領神會,問道:「你知道怎麼下降嗎?」
容若點點頭,應道:「師父教會我一點,我來試試吧……」
說完,她便輕手撫摸雲層,左拍三下,右拍三下,然後再緩緩畫了個圈,只聽得其口中默念了幾個字,騰雲顫抖了幾下,便緩緩下下落。
嘲岡見此妙法,不由拍手叫好:「哈哈,容若,你都可以使用癲老頭的祭器了?真了不起。」
「也不是,師父說過,祭器因為注入了獵元人的靈魂,所以其他人難以驅動其效用,可是他後來又說,他的祭器是唯一沒用注入靈魂的,所以我可以學者操縱操縱,沒想到今天果然用上了。」
「哈哈,不管怎麼說,對於我這種凡夫俗子而言,這已經是相當厲害了。」嘲岡讚不絕口,說的容若都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之後,騰雲落地,只見容若四指一收,那騰雲隨之化作一把雪白的冷劍,如同一道冰晶,晶瑩剔透。
「哇,這就是癲老頭祭器的原貌啊,跟他的形象也太不相符了吧,感覺還是你拿著好看。」
容若言道:「這把劍叫蒼雲,是姊妹劍,據說是不知名的神山上的萬年寒冰所鑄。」
嘲岡瞪著那把冰劍,眼珠子都快滾了出來,驚嘆道:「真是個好寶貝!好!」
「走啦,以後有的是機會給你看,我方才在雲端似乎看到附近一帶有塊果林,我們一起去瞧瞧?」容若雙手一旋,那把冰劍隨之在空中急速迴旋,不一會兒,便化作了一支雪花發簪,容若將之別在髮髻上,頓時紅顏又美了數分。
嘲岡心底暗暗發笑,念道:這發簪在別於容若青絲之上可謂是美不勝收,真不知這發簪要是別在癲老頭的腦門上,該是怎樣一種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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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癲不亂獨自離開之後,便尾隨著黑氣的方向,遠遠地追蹤著。
只見他筆挺地屹立在騰雲前端,目視著黑氣蔓延的方向,劍眉之間凝成了一座高峰。
真是奇怪,他這是往哪去?癲不亂心中疑雲重重,但又不敢跟得太緊,只能潛藏在稠密的雲層之中,偷偷監視。
眼前的雲層越來越厚,顏色也越來越稠,即便癲不亂強行利用真眼探查,可這種遠距離跟蹤顯得十分艱難。
而那黑氣似乎早就覺察到了身後的異樣,左右躲藏,變化路徑,顯然像是在戲耍癲不亂一般。
癲不亂亦然心知肚明,少了兩個包袱在身邊,他隨時可以脫身,所以對這黑氣背後的力量少了幾分畏懼,多了幾分從容
。
忽地,只見那黑氣一個急速直升,直接躥入一道烏雲之中,登時消失了蹤跡,連那股陰魂厲鳴也被隱藏得毫無聲響。
癲不亂冷哼了一聲,放慢了速度,愈加警覺起來。只見其面色冷峻無比,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稠密的雲層,暗暗提防。
「真是狡猾!」癲不亂啐了一口,可其神經卻是無比緊繃,一絲都不敢有所懈怠。
正當其環顧尋覓黑氣蹤跡之時,四周的雲層陡然莫名地匯聚過來,氣勢洶洶。
癲不亂大叫一聲不好,迅速撤離,可那雲層移動的速度也很快,就像兩面厚實的牆一樣,朝著中間黑壓壓地靠了過來,而且顯然那雲層之中還透著一股濃濃的邪氣,攜著陣陣陰風。
隨著黑雲緊靠,雲團之中異芒閃爍,陰魂之聲隨之轟然響起,震耳欲聾。
「豈有此理,有本事真身來見,何必裝神弄鬼!」嘲岡忿然一喝,雙拳握得緊緊的。
那黑氣哪能被這一聲怒喝所輕易嚇退,但見密布的雲團之中,居然反而伸出了無數黑色的觸角,那觸角每根都有近三四米來粗,甩起來響著嗖嗖風聲。
癲不亂只能是東躲西躲,連一點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當然,即便讓他有所喘息,也無從出手,對手的面他甚至都不曾見到。
忽地一條觸手如同一座黑壓壓的巨山掩面倒來,給癲不亂來了個一個措手不及。
眼看無法躲過,癲不亂只好勉強招架,然那觸手卻是有著千斤之力,直接將其甩出了數十米。
癲不亂只覺得肚中翻江倒海,「哇」得一聲,吐出一口鮮紅色的血。
「你這是自尋死路,哈哈哈!」黑氣之中響起無比猖獗的陰陽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