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蠻神紋與蠻魂紋!
燃燒神魂……此種行徑無非燃燒生命,對大虎來說並不陌生,只是充滿著悲傷。
那是在抵禦獸潮當中,很多族人,為了保衛家園……不惜燃燒神魂,來換取強大的力量增幅,這種不可逆的損耗,直接導致的就是死亡……所以,也在他么生命的最後一刻,幾乎都是選擇了自爆!
瞬間點燃自身的所有,造成遠超過自身實力的恐怖威勢時,也化為了灰燼,連屍骨沒有留下……
在此刻,他推斷出李平是燃燒神識之力或者神魂時,極其震動,透過大石注視著他的身影,所有的芥蒂都瞬間消弭。
下一刻,他看著腳下的大石,手中青光閃爍,被他操控幻化而出時,一片青光霧氣直接沒入到了大石之內,與之前那微弱的青光一起,形成了新的防護之力。
這樣,他稍微放心一些,最起碼也可以起到隱蔽作用,使得那些人不會很快就發現這大石的存在。
而外界,大雨依舊不斷的傾盆而下,只是那天空,那蒼穹,竟如同一個漩渦一樣,不止是烏雲之黑,還有背後那夜空的墨藍,還有一片片點綴著的繁星亮光,還有一束束清月散出的冷冽之芒。
混合在一起,雖不是五光十色,卻在看去時異常的瑰美,彷彿那一片區域,在漩渦中緩緩的轉動了起來,與周圍天地分割開來。
此刻二人從大石內走出,焚天手中持著長槍,依舊指天,抬頭與大虎相視一眼,於這雨聲雨幕中,散出修為包裹全身,分別越上了一根石柱。
這窮石林內,不知是不是因大雨的緣故,竟下起了一片茫茫白霧,可抬頭看向外界時,卻又沒有絲毫異常。
也都知道,可能是李平的緣故,尤其是即便透過霧氣,他們的感官竟好似擴大,比以往看到的更遠,甚至一些細微的東西都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這就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而在他們看去的地方,在那裡不斷的有異動傳出,那是戰鬥的波動,爆發出來時大致向著他們這個方向推進,但因為這大雨,因為這霧氣,速度和方向多少收到了些影響。
霧氣十分的濃厚,又使得人的感官受阻,幾乎達到了一丈之外不可見的程度,而又有大雨從天而下,這窮石林內到處充滿著陰森詭異之意。
就這般,大虎低著頭雙手靜靜的垂在下方,焚天雙目堅定的朝前看去,身子也如那長槍一樣筆直。
而他們頭頂上那攪動蒼穹的旋渦,於其內散發出的五顏六色的景象,迷人中又有著無法形容的危機存在,這夜,更深了,可人卻不寐。
兩朵黑色的火焰花朵,剎那間,印在了季無涯的肉身之上!
而它在出現在其上之時,卻從他肉身的每一處血肉骨骼中,形成了一股強烈的排斥之力,更有兩道玄奧的氣息遊走,出現時一同向著這兩朵黑色火焰之花湧來!
僅僅只是剎那,在那衝擊下,黑火之花便登時虛幻幾分,好似無形中更加虛幻,要從季無涯的肉身之上消失!李平見此情況,冷哼一聲,那股神識剎那匯聚,形成一個手掌,向季無涯的肉身抹去。
幾乎在抹過的瞬間,那兩股遊走在身體每一寸,形成了守護一般的玄奧恐怖的氣息猛然爆發,竟將他的神識手掌生生抵住!
可隨著他的發力,兩股氣息終究被壓了下去,識手掌直接化為了一道道的枷鎖,落在季無涯的肉身上,將那躁動封印,對於他的行動短暫時間內產生不了影響。
李平的一隻手托住季無涯的神魂,另一隻手心中你含著黑線構成圖案,待得那兩朵黑色火焰花朵徹底烙印在了他的肉身之上時,他身子虛晃間已經一步踏前,伸手向前。
他手中那黑色的圖案,好似受到了什麼吸引一般,震顫起來,下一瞬,竟直接從他的手心當中飛出,落在了季無涯肉身精壯的胸膛上。
而在落在他的胸膛上之時,那圖案竟層層崩潰,彷彿化為了無數的黑光,就如同最初李平手中所握住的漆黑一樣!
只是,當那黑光都消散,露出的漆黑時,是一根根細小的黑線,彼此間好像都有生命一般,蠕動著,竟緩緩的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黑線!
在那條黑線出現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氣息擴散,幽冥而虛妄,而那神秘之感更加強烈。
大虎和焚天被這波動覆蓋時,眼神瞬間波動,而後身體才顫抖起來,那氣息好似能夠影響他們的神魂,只感覺,自身這裡是螢火,正站在皓月之旁,不說爭輝……連自身都難保!
也在此刻,李平的聲音直接印在了大虎的腦海中,彷彿在向他解釋般,
「知道我為何能直接認出季無涯的蠻神紋么?並非是我見多識廣,而是……我與他有感應啊,即便是與蠻神都沒出現過的感應,在他身上出現了,也許這就是我應命而生的契機!」
「我和你說過,我是這永恆大陸最遠古最高貴血脈的唯一傳人,你認可也好,不相信也罷!這,就是我篤信他是天選之人的依據,這是我的蠻紋!它被我稱之為,蠻魂紋!層次上……即便是蠻神紋也不能相比的紋!」
李平漆黑的眼瞳,霎時間有些狂熱,幽幽的盯著那根漂浮起來的黑線,他的此刻的狀態,以及那不是從他嘴中發出的話語,都被他以神識連接,完全的展現在大虎的腦海中!
讓得大虎心中再次掀起大浪,連最初的疑惑也都一同釋然了,蠻魂紋,蠻神紋,好一個永恆大陸最高貴血脈的唯一傳人,若是以後有機會,你也算是我的一個朋友!
而李平雖然神識強大,可卻還讀不懂大虎的心聲,自然不知道他的所想,只是將那連接斷掉,整個人再次投入到了下一步中。
那條黑線,正漂浮在季無涯的胸膛上,而在它出現的剎那,從季無涯血肉骨骼中,竟有著一片黑色陰影浮現出來,待得片刻后,那黑色陰影才真正的清晰下來!
那黑色的陰影,仔細的看去,竟是一條條暗黑色的細線,彼此之間不斷的連接,又因為不清晰,所有才會如同陰影一般。
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色細線,好似鑲嵌勾勒出了季無涯的每一寸肉身,不論是血肉,還是骨骼,或者經脈,都在那黑線連接之中的空隙中有著輪廓出現!
當黑線完全出現時,那紋路,就是一個除了頭部之外的,完整的季無涯的肉身雛形!
這是……蠻神紋!
登時,一股兇悍滄桑瀰漫而出,雖然也內蘊絲絲高貴傲然的意念,可更多的……還是蠻!
透露出的,是彷彿遠古中頂天立地的蠻一般的蠻橫與兇悍,與那一條被李平稱之為蠻魂紋的黑線相比,繁瑣的太多。
兩種蠻紋,氣息截然不同,幽冥虛妄與蠻橫兇悍,都帶著極其濃厚的神秘之色。
交相輝映,相對時竟相互牽引,那懸浮的黑線波動中,也不需要李平的刻意而為,直接向著季無涯的胸膛鑽去!
而這黑線,竟沒有似那兩朵火焰之花那樣,受到他肉身之力的排斥,而是如同魚回水般,鑽入胸膛中時直接消失無蹤,化為了一股氣息,在季無涯的體內擴散!
反觀季無涯本身的蠻神紋,那黑色更加漆黑一分,如受到了蠻魂紋的影響,又有著一些更加細小的黑線此生出來,在一股玄奧之力的作用下,再次臨摹他肉身中更加細小的存在,彷彿在不斷的完善那紋路完整層次!
並且,季無涯的肉身,雖說在那生命之力的滋養溫潤下活力依舊,可卻缺少一種生機,此刻在那蠻魂紋的刺激下,從他體內的深處,竟有著一道道的光芒出現,彷彿開啟了什麼門戶般。
如同一些潛藏在他體內的生機,不斷的被激發出來,他的肌膚重新有了光澤,肌肉震顫中如有力量迸發,在這一切煥發時,好似隱隱有著一聲聲微弱的心跳聲傳出,雖是微弱,可卻如同天雷一樣,在這大石封閉的空間中轟隆而起!
這一刻,季無涯的肉身活了過來,可卻仍然在那裡躺著……肉身的生機已經喚醒,可缺少的是至關重要的,那是……神魂!
看著這一切進展的這般順利,李平好似鬆了一口氣,再定睛看向那被他托在手中,以神識之力守護的季無涯的神魂。
神魂虛幻縹緲,那於他手掌中托住的一團,模樣正是季無涯的模樣。
雙目緊閉,氣息波動微弱無比,有一股陰死之意環繞之上,更彷彿沾染了一種不同與這片天地的氣息,而那氣息極其明顯,竟在冥冥中,似乎存在一股力量,穿透無數的虛空和空間,遙遙的鎖定這裡!
李平自然感受到了那股鎖定的力量,也就是這股冥冥中存在的力量,讓他如掣肘般,而在那心悸中,掀起了冷笑。
季無涯的神魂上可以看得出,有著數道無形的裂縫存在其上,確切的說,之前的因果之殺形成的殺機,已經使得季無涯徹底死亡。
那是肉身的完全崩潰,是修為的散失,是血脈的泯滅,神魂也是如此,於那詭異的殺機中一同破碎毀滅!
可最終,由於烏蘇此處的變數,硬生生將那無數的神魂碎片強行凝聚后,在他本身氣息的牽引下重新凝聚的神魂,極其不穩,若不是大虎的青光眼有著出乎意料的奇效可以溫養,也難以堅持到如今。
而現在,在他的手裡,即便季無涯的神魂情況再如何危機,也絕不可能讓他輕鬆就破碎!
因為……這是他的意志,是永恆大陸上最遠古最高貴血脈唯一傳人的執念,極其強烈的執念。
想到這裡,他緩緩將這一隻手托舉起來,而之前那消失的璀璨之光竟又閃爍起來,從他的體內深處亮起。
霎時,五顏六色,無數色彩的光芒,匯聚而成的光束,直接順著手臂,涌到手掌,注入到了季無涯的神魂之內!
雖說注入,可在他體內之光出現時,季無涯的神魂緩緩的漂浮,竟也有著一點微弱的多彩之光出現。
再徹底的與之匯合后,那道光在他的神魂表面溢彩繽紛,流轉時好似碧波蕩漾,而肉眼可見的,那無形的蔓延神魂的裂縫正在癒合!
這多彩之光竟可治癒神魂!實在是駭人聽聞,難想象!
神魂最為玄奧的同時,也更加難以治癒,甚至舉目無措無從下手,所以很多時候,一旦神魂受損對實力的影響十分之大。
有些人寧願生命本源受損,也不願讓神魂受到任何損傷,只因為這代價太大,很難承認。
並且,季無涯本身所擁有的生命之力,雖然層次極高,對於傷勢的修復效果有著無與倫比的功效,雖也可以修復神魂,可卻不是整體的治癒,只能一點點,也不徹底!
只是這多彩之光的效果強大,可代價必定不小,此刻的李平,額頭上都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雙目的漆黑之芒暗淡了許多。
而神魂上那裂縫的修復,隨之完整起來時,最大的變化,是季無涯神魂上的波動,不再虛弱,而是陣陣變強時,竟有著一股股的意念從中散出,彷彿意識已經清晰,要蘇醒一般。
而那意念斷斷續續,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甚至更會消失無蹤……彷彿在這意識蘇醒之刻,存在著一股力量,將其擾亂,無法回歸!
那力量……正是他神魂上沾染的那股氣息,與另一片世界之間存在聯繫,而降臨力量!
李平感受著這出現的微弱意念,以及那冥冥中連接在季無涯神魂上的力量,再次冷笑。
說話間,有著磅礴的神識從他腦海中迸發出來,在他頭頂幻化時,形成了一柄神識之刀!
向著他的頭頂,那跨越著無盡空間和時間,隔斷著虛無連接在季無涯神魂中的一絲聯繫,驀然斬去!
「為什麼啊!你到底是為什麼!難道你還在為著腐朽骯髒的諾言所守護么,你到底還是自己么?!」
他竟然有些激動,聲嘶力竭般的咆哮著,但目中的神色也更加的堅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