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見焚天!
……
這是一處小山丘,林林總總的也有著幾處木材搭建的房屋,規模不大。
此地開闊,周圍的樹木怪石,灌草之類的雜物見不到絲毫的蹤影。
只不過看那痕迹,應該是在這些房屋建造之時被剷除的,而從這略高的地勢向下看去,周圍數百丈的距離都一覽無疑,沒有什麼可以逃得過雙目。
而在這小山丘上,卻忙碌著許多身影,在周圍穿梭,不時進出房屋之中。
並且還有著一支支三五人組成的小隊,帶著警惕之色,手中握著武器巡守四方。
那冰冷肅然的神情,彷彿在向著那些有意冒犯之人發出無聲的警告,那是在說,下一刻修為爆發,武器無眼,取你狗命。
而在這些房屋靠近中央的區域,一處房屋毫不起眼,隨著嘈雜中「嘎吱」聲音的響起,從中有著三人走出。
一人走在前面,而他身後,兩人慢他一步,一人一邊架著一個人。
那被架住的人頭低垂著,頭髮蓬雜血塊凝結,衣物殘破,許多地方已經破碎,血跡染紅一片。
而在那殘破之處,血肉翻飛,其中白骨森森,已然沒了血液可以流淌,他的氣息更是微弱,出氣十次才會微弱的吸一口,若非那及不可查的微弱一口存在,任誰也都以為架著的是一具屍體。
只不過,這樣的狀態,此人卻和屍體彷彿,生機流逝太多,不及時醫救,恐怕很快就會死去。
那走在前面的一人,回頭看了看,嘴角一撇,冷笑著道,
「一個必死之人還有這等福氣,真搞不明白那一頭妖獸,還挺挑口的,死的不吃,竟然還在他身上浪費了一顆靈竅丹,這才吊住他的性命。」
後方架著的一人,抬頭時雙目中有著貪婪神色涌動,咽了咽口水后,點頭陰陽怪氣的接道,
「確實浪費,給我的話說不定可以突破修為了,哎,算了還是快些將他投給那妖獸,回來交差還能領些獎勵。」
另一人贊成的點頭,能憑空讓他們賺一筆獎勵也算不錯了,便與那一人架著離去。
前方那人手伸進懷中摸索,不一會,一張毛皮出現在他手中,被他一抖,迎風漲大。
化為了一張有半丈大小的飛毯,落在他腳下時,另外兩人帶著好奇中也架著手中的人走了上去。
在那人的催動這下,這飛毯緩緩的升起,帶動著四人於半空中,在地面上其他人的羨慕之下,朝著一個反向飛了過去。
而在飛毯上,仍被架著的那人,他那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雙眼在努力的掙扎之中,緩緩的掀起的一道縫。
那眼眸漆黑,雖然透露著無盡的疲憊和虛弱,但是卻顯的異常平靜,而那深邃的平靜中,閃過了一絲光芒,便又在沒有人的察覺之中,緩緩的閉上了。
……
三人踏入到大石之內后,那青光一閃,向著那一點匯聚,而後消散。
後面感受到獵物氣息的毒物緩緩過來,在那石塊上爬行,但卻突然的失去了目標,大石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之處。
他們的身影一閃,竟穿過了石壁,進入到這大石內。
其中竟有很大一片開闊之地,只是看那些邊緣以及碎屑,可以看得出,這是被以一種力量才開闢出來的空間。
大虎先一步進來,將頭套摘掉扔在一旁,整個人已經坐下,手中握著葫蘆,咕嚕一口就喝了起來。
神色上也終於露出了數日不曾出現的享受,但是看到季無涯來到后,嘴裡嘖嘖回味,一抹嘴角又給收了起來。
季無涯輕吐一口氣,總算是可以鬆懈一下了。
這能夠穿透石塊牆壁的能力,是大虎無意中發現那手指中青光的妙用,不僅可以幻化成青石板,還可以點石成陣,如同自帶了一種陣法一般。
就似他們之前通過的牆壁考驗,肉身可以通過,而神魂卻被攝到那一處考驗青石階梯的世界一般,只不過如今他們卻是可以直接的踏過。
而且有那青光的環繞,外界根本看不出來這石塊有什麼異樣,他們在其內雖看不到外界,但是距離石塊一定範圍內,還是可以感知的。
可以說,這一青光的妙用,對於在叢林中生存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如同作弊器一般,根本不需要為避身場所擔心。
自從到來,季無涯將木方所給的手札焚沒之後,他們幾乎將從敕寧學院中帶來的一切東西都給毀滅,就算是身份令牌,嘗試傳音無效,便也一同的丟棄。
除了自己,學院內的一切,目前能夠幫助的到他們的,都有其存在的危機。
而這一日之間,一系列的動作,使得他們已經從明處轉移到了暗處,脫離了明面上存在的視野后,如魚入水,翻江倒海也有可能。
只不過,眼下雖已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是關於焚天以及小舞的消息,卻是絲毫沒有得到,這不由得讓著季無涯那才輕鬆下來的神情,又沉重了許多。
雙目也都陰沉下來,想到焚天以生命為代價,牽引沼澤毒氣給他的暗示,以及小舞那一雙灰寂的沒有光彩的眸子,他的心瞬間被揪緊……若是,若是他們有事情的話……
季無涯狠狠的握住了拳頭,神色有些痛苦,不會的,不會有事的!
烏蘇看到季無涯的痛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著聲,
「無涯,相信我,他們不會有事的!」
烏蘇的雙眼明亮,那眸子漆黑,在這大石內部昏暗之中,也似折射著一種奇異的光芒,讓人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會產生一種信賴,對於他所說的話更不會有懷疑。
只不過他的面色卻有些煞白,那是之前承受強大能量帶來的傷害,昨晚的兇險,若不是季無涯在他身邊,真難以想象那樣傷及生命本源,摧毀了幾乎所有的傷勢,怎麼可能還有生機可言!
想到這裡,季無涯那陰沉痛苦的雙目也隨之舒展開,看著烏蘇,悲不自勝,眉頭卻又皺在一起。
若是有第二次,他絕不會讓烏蘇承受那股能量,實在是太過恐怖,現在細細想來,當時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竟然沒有察覺到,只覺得後背冷汗直流,后怕不斷。
當時烏蘇手中持有的龜紋殼,是一種蘊含龐大能量的器皿,就如同符篆一般,在催發后可以爆發出強悍的威力,但又與符篆大有不同。
這種東西不似符篆那般複雜,需要刻畫銘文,可以完美的調動每一絲力量,但是依舊可以催發后引導強大的能量,爆發出恐怖的手段。
而這種代價,自然是相比之下,相對的製作更加粗劣一些,使用的方法苛刻一些。
要想將其中大部分的能量調動起來,則需要人為的引導,只有通過導體才可以爆發出手段。
而那導體,在烏蘇這裡,便是以他自身的全部為根基,作為宣洩口,引導龜紋殼中的磅礴能量在手中形成強悍的攻擊!
這龜紋殼便是烏蘇在那風雨閣拍賣會中拍下的,因為其珍貴程度不比那些符篆,而且催發起來代價太大,所以僅是以三十萬的下品元石便給拿下。
不論怎樣,催發引導那龜紋殼的代價太大,那裡面的能量若是完全的,沒有一絲泄露的引導,可以達到初入天宮境強者的驚天一擊!
只是,若想要完美的引導,沒有靈元境後期的修為很難完成,單是那磅礴的能量,就可以將肉身撐爆,更何況還要加以引導了。
而烏蘇看著季無涯那複雜中帶著堅定的雙目,咧嘴一笑,有些沒心沒肺的滋味,捏拳錘在他胸口,
「相信我,都不會有事的,至於幕後的人,我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若是有第二次,我依舊會毫不猶豫的承擔。」
烏蘇曉得季無涯那堅定,心中同時喃喃的輕語。
季無涯嘴角也勾了勾,輕笑一聲,大虎同時附和,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
窮石林偏東的十裡外的一處區域中,季無涯此刻藏身於一叢灌木之中,他眉頭微皺,看向了一個方向。
在那裡,他聽到了一聲聲隱約中傳來的怒吼,聽其聲音不像是妖獸發出,而是修士憤怒的咆哮,並且那幾道氣息駁雜,感受而去,正是向著他這個方向前來。
他略一思索,觀察四周時就要動身,可是就在這一刻,他卻猛地頓住了身子,順著那破空之聲,他脖子僵僵的抬起,向著那樹冠交叉留下的空餘看去。
而隨著他的看去,在那遮蔽了目光的樹冠之上,半空之中,有著一張飛毯飛行,只不過飛毯卻搖擺不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跌落下來一般,並且速度也很慢。
可是,真正讓他僵住的,是那一瞥之下,他於那飛毯上看到的操控之人!
那人全身俯在飛毯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氣息虛弱無比,汗珠從他臉上滾落,砸落下來,彷彿能夠支撐著他駕馭這飛毯的,是一股無法形容的意志!
季無涯的身軀一震,那雙眸子,那雙讓他很難忘記的,平靜中帶著深深怨恨的眸子……那是焚天!
而只是一瞬,那飛毯便是不穩,如失去了能量支撐,朝著一個方向直直的墜去。
他呼吸一促,看向那墜下的方向時,沒有任何猶豫,展開了全部的修為以及肉身之力,快速的略去。
而後方那怒吼聲傳來,靠近時也使得他隱約之中聽清了一些,
「快追!他逃不了多遠!」
「該死的,他竟然將飛毯偷走了,我非要將他抽筋剝皮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