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敕寧學院的考驗?
一行人過了城門,真正的踏入到了帝都之中。
而羅紅塵已經帶著那百餘人順著一條主街走遠,漸漸的消失在了遠處盡頭的燈火夜色之中。
只是她在走之前掃視過眾人,而在看過季無涯澄澈的雙目時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然後不咸不淡,聽不出絲毫情感的道:「若是在帝都之中遇到麻煩之事,可以報我羅紅塵的名字。」
王義山看著那消失的羅紅塵,雙眼微眯起來,但只是搖搖頭。族老在來之前曾對他說,不要和帝都內任何的勢力有粘連,既不要走得太近,也不要過於得罪。
他雖然不清楚緣由,但對族老的話語沒有半點懷疑。
在知道此女名字時,他就已經猜到,姓羅之人,又有百名鐵騎跟隨,那麼除了是羅耀峰摯親之外,他實在不知道,帝都內還有哪位有身份的羅姓家族。
而且,夜色雖晚,他卻依稀覺得那二十黑甲軍中有兩人面熟。
多次觀看后也確定下來,那二人正是與他們共同抵禦過獸潮的黑甲軍一員,他心中對於二人也是感激,這種感激無關身份地位,也無關修為。那是因為,對方在你最困難,最需要之時幫了你一把,即使他們的力量很小,即使……他們也是情非得已,或是被迫無奈,但是他們確實是出了一份力!
這一份力,就讓會讓人一生記住,更何況他王義山爽直率真,早已將這一份情深埋心底。
所以,在路上,他對於羅紅塵的詢問,雖沒有完全回答,倒也說了一些無關緊要,卻不遊離話題之外的事情。
只是在他們離去之前,他暗中一人給予了三十枚上品元石,這讓他們激動無比,也沒推脫,收下后只覺身上藏著寶物,會被人覬覦一般。
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的奉酬一個月也只有五塊下品元石而已,而一塊上品就抵十塊中品,一塊中品又抵十塊下品。這三十塊上品元石對他們來說,是一筆十分巨大的財富了,可以購買許多修行資源,譬如丹藥,法器和術法等,足以將實力提高許多了。
順著街路望去,家家燈火通明,甚至不遠處的地方甚是嘈雜,想必是個鬧市了。
而季無涯等人跟著王義山的方向,觀摩著四周景象,雙目中帶著好奇之色,想不到這帝都之內竟是如此繁華,似乎這裡的天地元氣都要比外面濃郁一些。
腳下全是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並且路上行走之人氣息多是深沉內斂,在從他們身旁走過時,也打量著他們,尤其在看到追風馬時頓時肅然色變,不敢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在王義山的帶領之下,他們落腳在了一家小客棧之中,而這家客棧主人似與王義山是箇舊相識,見面之後熱情擁抱,相互寒暄了幾句。
那老闆也是個糙漢子,身形魁梧,絡腮鬍子,看見王義山帶了幾個年輕之人,便覺奇怪,看向季無涯等人問道,「義山,這幾個小青年是?」
王義山向他們招手,道,「還不來拜見,這是你們林叔,他早年就外出歷練,最後在帝都內定居。之後若有什麼事情來找他就可以。」
又說,「這些都是庄內的後生,族老決定要讓他們出來修行,便先要送到這敕寧學院中。」
而那名為王義林的糙大漢,目光最後落在了王大虎的身上,再難移開,只見他雙目通紅,身體微微顫抖,話語都斷斷續續的,指著王大虎,喃喃的念叨:「太像了,太像了,大哥,他,他……他是」
王義山此時悲嘆一聲,亦有些傷懷,道:「老三,他就是大哥的兒子,取名大虎,是呼嘯山林之意。」
那糙漢先是低語一句,「果然是了…」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兩步合做一步,直接來到大虎面前,對視一眼直接狠狠地抱住。
而大虎也聽明白了,他父親家中排行老四,因為人憨厚,也被成為一聲憨大,而王義山是二哥,眼前這位就是他的三叔!
他由著大漢抱住他,心中感受著這種久別的溫暖,竟然讓他頓時如開塞的一般,也伸出雙手抱住對方,嘴裡輕聲,「三叔。」
……
一夜無話,季無涯的心中懷著忐忑,也有嚮往,甚至悲傷和緊張等各色的情緒,一一將他包圍,在這帝都內的第一個夜晚失了眠,只能打坐冥想情緒心態。
而王義山和王義林在這晚談了許多,同時也喝了不少酒。
即使獸潮中面臨死亡也不曾落淚的他,和即使孤身在外,摸爬滾打於修鍊界中的爾虞我詐中的他,兩個男人在這一夜竟留下了淚水。
這種兄弟情誼,往往想起之時,只消得一杯酒,就能催人淚下,也只有酒能融那無言之情。
而天亮之後,季無涯等人在王義林的招待下,吃了早餐,卻不見王義山等人的蹤影。
只聽得王義林說,他們早已走了,要去採購丹藥法器等修鍊資源。
頓時剩餘之人只感覺心中空落落的,而王義林也看得出,便含笑開口,道:「以後我這小地方就是你們的家,如果有什麼地方要幫助了,就來找我。」
他又道,「那敕寧學院離我這也不遠,我這就送你們過去。」
言罷,他便在前面走著,帶著眾人沿街道向東面走去,並同時開口為他們說著帝都之事,而這一路上,不少店鋪之人見到他都熱情的打著招呼,可見王義林在這一附近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你們看,路邊那家鋪子,是一家鐵鋪,可以打造一些合手的兵器。」
「那裡有幾家商鋪,不要去買東西,是奸商。」順著王義林所指的方向,他們看過去,見到了三四家並排在一起的店面,此刻,門口正有一個人。
他身材瘦小,鼻樑尖削彎鉤,顴骨下塌,一雙小眼睛軲轆轉動似有無盡的精力。但是看去,是人無三尺,想必肚內藏刀。
這人在季無涯等人看他時,他也望著季無涯等人,似在打量他們。雙眼一輪,想要邁步向他們這邊走來,但看到王義林在一旁后,放下了腳步,神色一滯,轉而又沖著季無涯等人一笑。
在王義林這一路上的開口之下,不說歡聲笑語,但眾人的心緒也放鬆了下來,又走了不多時,也就兩刻的時間。王義林站定,指著前方的一堵高牆,道:「好了,前面就是敕寧學院。」
眾人看著這一堵高牆,有不解,訝然出聲,「啊?前面不是牆嗎?那大門在哪裡……」
王義林大笑,搖頭道:「這敕寧學院規矩古怪,要想入院只能翻越高牆進去,很多之事我也不清楚……你們進去就了解了,只是,你們手上有族老的手札嗎?」
「是這個嗎?」王子軍說話間,一反手,一個黃色羊皮手札出現在手掌之中。
王義林看在眼中,點了點頭,不覺有些彷徨,似這些流年光景,回過頭去再看,也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
敕寧學院作為伽羅帝國中唯一的一所具備教育意義的學府,其名額那是擠破了頭也很難得到的,除了選拔考試之外,有一些勢力在皇室的允諾之下,每段時間也有幾個名額。
那少數的幾個勢力,其中就有岐山莊,只是岐山莊距離帝都太遠,又靠近岐山,遠離紛爭,族人並無外出歷練修行之心,雖有少數也並沒有進入敕寧學院之中。
而他王義林,當年就修鍊於敕寧學院之中,只是,當時的他,懵懂無知年少太輕狂,犯下了許多錯誤,最後不得已被人一腳踢了出來,這也是他一塊無法消弭的心病。
直到今日,他再次看到這黃皮手札,目中複雜之色涌動,但最後,都化為了濃濃的嘆息,隨著歲月的無情,全部變為飛灰。
他不想給太多提示,只是留給他們一句,「如何進入就靠你們自己了。」便轉身離了去,大步邁動,眨眼間隱沒了身影。
這圍牆也算是一種考驗了吧?他們四人心中各有想法,都沉吟一番。
烏蘇雙目漆黑,如想到了什麼,咧嘴一笑,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道:「嘿嘿,不就一堵破牆嗎,看我的。」
說著,烏蘇將王過放在原地,雙手一搓,屈膝彈跳,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射出。在大家的注視之下,一瞬就越過了,圍牆。
而烏蘇人在空中,還在不斷上升,眼看過了圍牆,心中得意,只是越過圍牆向裡面看去,卻是一片混沌,看不清絲毫東西。就在他疑惑時,從天一股巨力降下,如同一手掌,猛地拍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又如他炮彈一般砸回了地面。
眾人讓步,聽得轟的一聲,地面都砸進去了幾寸。烏蘇掙扎著站起來,這一下可將他砸的七葷八素,五臟六腑如焚,他破口大罵,但眾人都不予理睬。
他們回目過來,看著這圍牆,高也不過一丈七尺的程度,若是全力彈跳,越過去倒也不是問題,但不修大門卻只留圍牆,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