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災二
「隨手一刀竟有如此威力,他的刀法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老夫慚愧,自認做不到這一點,能隨意催動這種恐怖的刀法,至少也是中期之境,甚至.……更強!」
說完,袁承志看著姚霖,情況已經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派主,我看只能請太上長老出關了,想必現在也只能藉助他的實力,才有可能保住靜兒,保住無儀派。」
「師兄,太上長老已經閉關了二十年,曾言歸元不破,永不出關,歸元之境神鬼莫測,如今也不知是否到了關鍵地步,貿然打攪,實乃禁忌,此事欠妥!」
姚霖終是一派之主,做事沉穩,未知的敵人雖然來勢洶洶,此間確有幾處疑點,這不得不讓他懷疑,來人是敵還是友。
其一,據姚千靜交待,他從未得罪過這樣的強者;其二,也不見神秘人斬殺岳峰等人;其三,起碼目前為止,還沒有找上門來。
「但是.……」袁承志擔憂道。
「不到生死關頭,不能打擾太上長老,即便我們全軍覆沒,太上長老也能重振無儀派,何況……」姚霖擺手,否掉袁承志的提議。
「何況我姚霖也非浪得虛名!」姚霖神秘一笑,袁承志神色變得很複雜,欣喜與擔憂同時在臉上來回變幻。
「你已經是.……」
姚霖點頭,忽然再次問道:「那四人當真是被脅迫的?」
「是的,此事是他們四人親口所說,而且弟子一路觀察,能從他們的眼神里看到恨意與恐懼。」岳峰再次出列,即便是他,也很難頂住兩大破氣高手,八大長老的壓力。
「你退下!」姚霖揮手,了解全部情況后,將所有的弟子驅出永寧殿,連同九大長老秘密商議對策。
「諸位師兄弟,可還記得兩儀劍陣。」姚霖掃視了底下八大長老,眾人都點了點頭,已經明悟姚霖的目的。
兩儀劍陣是無儀派護山劍陣,以兩大破氣宗師為核心,八大長老位居八方的殺戮劍陣,能發揮無可想象的力量。
「派主,那四人既然為他所迫,心中必有反水之心,我們可以將其策反,再聯合他們的力量共同誅殺惡賊!」劉伯起身向姚霖建議,姚千靜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早就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說什麼也不會讓姚千靜落在惡人手裡。
「劉師兄,你與我想到了一塊!」姚霖點頭,「即便不能,也可讓他們保持中立,不然低階弟子會損失慘重。」
四名疑是震氣巔峰的高手,除了各大長老,年輕一輩根本難以抵擋,好在他們並不是「他」的爪牙。
「希望這是一場鬧劇,他們並非敵人!」姚霖長吁短嘆,不過不論情況怎樣,起碼要做好抵禦一切的準備。
平康郡,木蘭河畔,漁村!
天氣陰沉,冷風颯颯!
沙灘上,除了一張張晾起來的漁網,一艘艘停靠在岸的漁船,就只剩下一座座錯落無序的小木屋。
空氣中瀰漫著魚腥味,今天註定不是好天氣,隨時有可能下雨,而且一下就是好幾天。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裡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往日里可不會這樣,至少也會有孩童嬉戲,可現在連孩童嬉戲的聲音都沒有。
很安靜,連狗叫聲都沒有!
因為它們已經死了,倒在了血泊里!
地上不只是狗的血液,還有人的,人血的味道,這種血腥味已經與魚的腥味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眾多低矮的,最靠里的木屋門前,掛著兩個紅燈籠,木門是古褐色的,上面沾著鯉魚的魚尾。
門閉得死死的,被一條大拇指粗的鐵鏈牢牢鎖住。
房內很靜,靜得能聽見極其微弱的呼吸聲!
忽然,幾聲驚悚的慘叫傳至,屋內那不可見的,不知源頭的呼吸聲急促起來,一時間變得很緊張。
門外傳來踏地的聲音,心臟也嘭嘭直跳!
突然,砰的一聲,鐵鏈響動,門板破碎,一雙筆直的雙腿露在雲娘母子的視線里,透過地板的裂縫能觀察屋內的情況。
雲娘死死捂住兒子的嘴,制止他發出聲響。
微弱的光線照在他那張胖胖的,又有些黝黑的小臉上,呼吸不了空氣已使他的小臉泛起紅暈,而那無邪的眼珠子瞪得很大,很圓。
雲娘向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小腦瓜動了動,看著自母親揮舞拳頭,示意自己知道,絕對不發出叫聲。
人腿來回走動,地板發出咔咔的聲音,這無疑更加重雲娘母子的壓力,心中祈禱怪物快點離開。
咔咔!
突然!雲娘視線里的人腿消失。
咔咔!
怪物就在頭頂的木板上,怪物沒有離開,它在地窖的木板上停了下來,在上面走來走去,始終不離開。
砰!!
木板破碎,所有的光線全部擠進漆黑的,狹小的地窖,照亮了絕大部分地方,雲娘神色大變,平凡的臉上布滿了恐懼。
「娘!.……」小胖孩大叫,那張滿臉鮮血,猙獰扭曲的男子將他嚇壞了,不由放聲尖叫。
抱著小胖孩跳下高凳子,向邊上衝去。
「魔鬼!」放下小胖孩,雲娘從晒乾的乾魚片堆里,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朝男子揮去。
咔嚓!
木棍斷裂,雲娘渾身鮮血,胸膛已經凹陷下去,成了拳頭大的血洞,血洞向外淌著又黑又濃的血液。
「求……放過……我的……」死亡的最後一息,雲娘溫柔的看著蜷縮在陰暗角落裡的小胖孩。
猛然猙獰男子的嘴瞬間擴大數倍,將雲娘整個身體吞進腹中,猩紅的血水從嘴角淌下,將本就鮮紅的袍子浸潤得更加妖艷。
不知為何,也許是雲娘臨死的最後訴求喚醒了男子內心潛藏的良知,原本獃滯,血紅的眼珠發生了人性化的變化。
血紅的眼珠盯著小胖孩,此刻小胖孩幾乎昏厥,無邊的恐懼不斷涌去,將他脆弱的心靈徹底擊毀。
他原本靈動的眼睛失去了光澤,聲音也嘶啞,無邊的恐懼已摧毀了他的神智。
血淋淋雙手抓住小胖孩的小臉,那無神的目光直視男子,深深刺痛了男子的內心,瞳中的血色迅速衰減。
噗!
頭顱已被捏碎,污穢的血水與腦漿迸濺,濺在本就鮮紅的白袍子上,而男子目中的血紅此時完全退散。
「啊!!!」
男子恢復神智,看著滿手的血腥,嗅著濃郁到極點的血腥,男子抱頭咆哮,無邊的悔恨向他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