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黑雲之下一
「不是，肯定不是！」胖大漢搖頭堅定道：「當時所下暴雨確實對商船有威脅，然以馬家商船的規模豈是一場暴雨所能摧毀的。」
有人點頭，有人還是疑惑，但都安靜下來，靜聽胖大漢的下文。
「即便遭遇水禍，也不至於將巨船摧毀成碎片，據我所知這等級別的災害已經是海難而非尋常水禍。」胖大漢環視眾人，松花江雖然寬闊，但比起汪洋大海還足足差了十萬八千里。
「當時我們船上有一名白髮老者，而我們商船的負責人馬管事對他極為恭敬，他們談論的內容剛好被我聽見。」
「是什麼？」
胖大漢沒有遲疑，脫口而出道：「水魔獸！馬家的商船就是被水魔獸摧毀的。」
「那老者說是水魔獸造成的，他說但凡是水魔獸，身體都很龐大，而使馬家損失慘重的水魔獸長約十四丈四，高三丈有餘，眼睛比燈籠還大，口中的牙齒比刀刃還利，一身糙皮比鐵還硬，還長著長長的觸手。」
「水魔獸！」張放自然聽到了。
「水魔獸是什麼東西？不會是你瞎編的，難道就是這什麼水魔獸將商船擊毀，導致數百人無一生還的？」
「馬家商船遇難一事我也有聽說，但這什麼水魔獸太假了吧！」
「你真以為他說的是真的，這種事你也信，真是無知。」
……
周圍聽到胖大漢將水魔獸描述得那麼誇張，當然不相信他的胡扯，世上哪有這麼誇張的怪物，若是這等怪物都存在今後誰還敢走水路，豈非自尋短見不成。
胖大漢嘿嘿一笑，聳了聳雙肩。
他也不知道這水魔獸長什麼樣子，這不過是他胡謅出來用作吹噓的玩意。
眾人都沒心思聽下去了，像這等怪事有很多人講起，大多數人只是好奇當作故事聽聽罷了，少有人當真。
張放吃了一些酒菜，將自己的胃填飽！
等了許久，張放終於離開了酒樓上了船，踏上去平康郡的道路。
巨船長二十丈，寬五丈七尺，為五桅大帆船，船有三層，共計有四百多人。
張放住在二層的一間屋內，房屋不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屬於中等貨色。
在船上也無事，酒菜都有專人送來。
索性他閉目打坐，緩緩運起醒神要訣中的法門調理恐象之力，抑制血脈裡面的恐象意志。
血脈分為四個階段：沉睡、覺醒、焚寂、始祖。
有些血脈後裔終身都不能覺醒自身血脈，永生處於沉睡期，這等血脈家族通常都已沒落，譬如王柳月所在的王家。
而有些血脈傳承久遠，十分強大，能通過秘葯或是特殊的儀式覺醒，從而激活血脈成為血脈者。
醒神要訣便是初期輔助血脈覺醒的血脈秘典，可以運用秘典內的法門逐步掌控血脈之力。
張放雖然不是傳統的血脈者，但他融合恐象血脈的時期也可視為覺醒期，可以通過醒神要訣抑制恐象的負面意志，逐步掌握恐象之力。
先前利用醒神要訣主要是為了撫平恐象之力的躁動，順帶平息少許恐象的魔性，效果也不明顯。
而如今恐象融合度提升，魔象意志空前強大，已經影響到他的心性，從而干預他的行為。
此次張放將自己的重心放在抑制血脈意志這一塊。
醒神要訣中記載，血脈中留存血脈始祖的意志碎片，會隨著後裔血脈的覺醒逐漸復甦，而這種意志會逐漸影響血脈後裔，嚴重者會被始祖意志同化，淪為始祖的化身，喪失自我。
因此，需要在覺醒期，始祖意志最弱的時候抑制、分化始祖意志，直到覺醒圓滿。
焚寂以前的血脈者面對難以抵擋的靈體妖魔，譬如妖魅，通常都會施展血脈術法，利用血脈中虛弱的始祖意志進行攻擊。
靈體類妖魔不懼實體攻擊，但卻懼怕陽剛之力，諸如雷霆、純陽，而始祖級的意志也足以撕裂靈體，摧毀靈體。
始祖意志雖然虛弱，但其本質很強，處於很高的意志能級，遠不是低階妖魔可以比擬的。
此等術法不僅能減弱始祖意志，且能自保，因而在低階血脈者中被廣為研習。
血脈之力覺醒圓滿后，需要將自己的意志融進血脈，當自我意志融進后，就能點燃血脈之火，這便開始跨入焚寂。
焚寂后的血脈修行醒神要訣沒有介紹，這已經超出它的記載範圍，醒神要訣說到底只是普通的血脈秘典而已。
巨船運行著，很快便駛離磨牛渡口。
三層的房間裝飾十分精美，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而一間房內，此刻有兩人。
男的面色陰冷，黑衣如墨；女的狂野嫵媚，紅衣似血。
「此次定要搶先一步，不能再失手了。」黑衣男子拽緊拳頭，一拳捶在木窗的邊沿上。
窗外是川流不息的江水，波濤翻湧，上空飛旋著覓食的江鳥，它們振動著雙翅，劃出唯美的弧線。
「不錯，此等機會千萬不能失去，上一次才被那對賤人奪了去，老娘忍不了這口氣。」紅衣女子坐在圓凳上，桌上是鋒利的鐵刺，這等武器嗜血、極為歹毒。
「他們也在船上，這次可不能讓他們如意。」黑衣男子眼中突然迸發出一絲森然殺意。
「哼。」紅衣女子嬌笑，繼而含情脈脈地望向黑衣男子，笑得極為嫵媚，讓人忍不住摟在懷中把玩。
「以這船的速度，至少需要四天時間才能到達，這段時間我們何不放鬆一下。」
「你說的也對。」黑衣男子眼中露出邪淫的目光，目光好似將女子的紅衫剝離，剝得光溜溜的。
很快屋內就回蕩著歡愉的聲音。
不知不覺已過去兩天。
「奇怪，天怎麼暗下來了。」
「真是見鬼，看來一場暴風雨不可避免。」
「希望這船能挺過去，老子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喪身江中，變成魚糞。」
……
江面上的波濤劇烈搖晃起來，起了很大的波瀾，江上不知從什麼地方吹來狂暴的大風，將船帆吹得鼓鼓的。
天上一大團黑雲將整片天空遮蔽，頓時白晝陷入黑暗，黑壓壓的雲層下是驚恐的江鳥，發出極為尖銳的聲音。
啞——
這裡的江面寬二十里，兩岸是高聳的山巒，飛鳥都往兩岸急掠而去，躲避這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