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潭
一時間，一股肉體通達舒暢的感覺湧上心頭，張放不由舒爽的呻吟了幾聲。
他的身上同時也滲出許多黏黏的汗液，粘在白色背心上，有些難受，鼻尖還環繞著一股淡淡的腥臭。
此時，基礎刀法後面已然顯現出大成的字眼。
張放的身體彷彿被灌注了揮刀的本能，彷彿這具肉身天生就是為刀術而生。
雙臂用刀時的發力技巧，重新被矯正，此時的他堅信，就算是五條持刀大漢同時向他進攻，最後勝的一定是他。
「竟然消耗了五十點，不過好在刀法大成了，實力大漲，可喜可賀。」
這一瞬間的變化太過強烈了，一般來說，一名普通人練刀十年小有成就，那麼練上三十才有可能大成。
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五十歲身體已然走下坡路了，一下子跨越別人半輩子的苦修。
足以見，進化點的強大！
張放起身，拿起佩刀，向張母打了一聲招呼，打算出城去沖沖涼，泡泡澡。
如此酷熱的天氣，沒有幾個人能頂住。
……
祁水西城外，是一片連綿的山丘，樹木茂盛，花草滿地。
烈日雖然無情炙烤著大地，但卻無法降臨在這片勝景中，龐大的林冠溫和的庇護著這塊悠閑的山崗。
鼻尖嗅著百草散發的清香，耳邊回蕩著山鳥悅耳的啼叫，溪水潺潺的流水樂符。
山丘林蔭之下，是一片清涼的小澗，潭水碧綠清幽，水汽氤氳，水中還有一塊醒目的平滑大青石板，就像一葉孤島。
青石板高水面一米，上面有兩名身穿白色短褲、上身裸露的漢子，正懶洋洋的躺在上面，形同「大」字，在隨口說著話。
其中紫面男子忽然坐起身，而躺在地上的面目白皙清秀的男子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
紫面漢子笑了笑，抬手一指，面容俊秀的男子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
視線穿越清幽的潭水，透過茂密的灌木叢，他瞳孔驟然一縮。
「原來是張放兄弟啊！」俊朗男子也笑了笑，朗聲道，並揮了揮手。
這時，「砰砰」兩聲，平靜的潭水**出兩道水花，露出兩個濕漉漉白花花的身體。
「你們好有雅興啊！」
水潭上方一丈處，露出身穿白色背心的人影，他笑盈盈的沖著下方的四人親切打招呼。
此人正是出來尋求避暑、沖涼的張放。
「張放，快快下來，這水賊涼快了，可爽了。」潭中一板寸的瘦個男子拍打著水花，大聲嚷嚷道。
這人叫李波，三月前才成為捕快，和張放一樣，都是普通平民出身，家中只有酒鬼父親，終日在家打啊砸的。
另一名水中的男子張放不認識，他並不是捕快，只是李波的朋友。
「好！」
張放一聲輕喝，麻利脫掉全身衣褲，只留下一個白色短褲，縱身一躍。
砰的一聲！潭水激起大片水花。
「真爽啊！」張放在清涼的潭水中潛了一會兒，露出水面，欣喜道。
遊了一會兒，身上的燥熱已去，張放走上了潭中的大青石板。
青石板雖然不是很大，但容納四五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呢？神神秘秘的」張放盤腿坐下，隨口問了一句。
「你還不知道吧。」錢海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
「什麼事啊？」張放饒有興趣的問道。
錢海頗為得意的說道：「前日，醉紅樓發生了一件怪事，姑娘小紅接客的時候，不知是什麼緣故，將客人.……」
說道此處，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醉紅樓，是祁水城漂亮女人最多的地方，去那裡的人非富即貴。
張放一怔，正聽得起勁，沒想到錢海戛然而止，頓覺有些鬱悶。
「快說啊！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榮神色如常，顯然知道這件事，想必錢海早就告訴給他了。
錢海陰沉著臉，面部猙獰，扭頭斜看著張放道：「活剝、生吞。」
「什麼，怎麼可能？」張放一驚，滿臉駭然。
「這種大事，為何我沒有聽人說過。」張放不是很相信。
他身為捕快，就是干這行的，至少這種詭異的大事是瞞不過他的耳目的。
「張放兄弟，我也是才聽錢兄說。」周榮在一旁說道。
「別說是你，我也不怎麼相信，說不定是錢海故意矇騙我們呢，沒必要在意，你也知道，他最愛開玩笑。」
「哈哈！沒想到你也是這樣，哈哈，笑死我了。」錢海看著張放一臉窘態，狂笑道。
「你也會上當啊！這還是紅玉告訴我的，這種荒唐的事，根本不可信，怎麼可能嘛！」錢海一臉自得，譏笑道。
他自己也是聽紅玉說的，紅玉是他的老相好了，是醉紅樓的漂亮姑娘。
他本就生活富足，父親雜貨鋪的生意也紅火，故他一月也有二十兩銀子瀟洒，醉紅樓也能去幾次。
張放訕笑著，錢海的無心之言，卻給了他很大的震撼，他猛的想起了昨晚的經歷。
那詭異的黑影，詭異火焰，詭異的指骨。
「也許，是真的呢？」張放陰邪的笑了笑，故作神秘的姿態。
兩人一怔，忽然耳邊傳來張放囂張的狂笑。
「張放兄弟，佩服佩服！沒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啊！」錢海向他拱了拱手。
陽光透過林葉間隙，投下無數耀眼的光斑灑在潭水上，水波輕盪，一圈圈波紋四處擴散。
光斑閃閃，像金沙浪潮湧盪起伏。
張放三人已在石板上睡著了，四周很安靜，除了酣睡聲，就只剩下鳥兒的鳴叫了。
水中，兩具光溜溜的身體仰躺在水中，也已經睡著了，這也是他們的獨門絕技——水上睡覺。
萬籟俱靜，一時間，世界好像很美好，沒有一切醜陋，只有最純凈的樂土。
水面依舊很平靜，只是多了一層細小的波紋，波紋來自水潭的底部，自下而上，緩緩涌動。
鳥鳴聲大了起來，好像是在提醒，提醒什麼呢？難道會有什麼事發生嗎？
水波急了起來，水面也開始搖晃起來，拍打著岸邊的泥土，帶走青苔和泥土。
五人依舊在沉睡，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感覺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