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遠兒
這不是最為可悲的事嗎？連自己努力的方向最終會是什麼都是一個未知數，卻又別無他路。
——維斯
「遠兒，你的心不靜。」那人說出了第一句話。
黃衣男孩也會這才注意到有人站在身邊，但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才沒有防備，而是慢慢牽起那人的手，話語中略帶委屈地說道：「母親大人，遠兒比起韓月來，真的差那麼多嗎？」
維斯也是動容了不少，這樣看起來的話，自己應該是不會被他們看見的。那麼說起來，男孩一個人的時候拚命地保持堅強，只是一到了母親面前就放棄了所有的防備嗎？
這個時候維斯才有機會看清楚被稱為「母親大人」的樣子：金絲般的秀髮中微露褐色，潔白的臉龐不帶一點斑紋痕迹，精緻到極點的五官，不是少女的青澀而是帶著成熟的柔美。只是維斯不清楚為什麼，這算是他見過的最具有魅力的女人，心裡居然一點點遐想都沒有產生，反倒是有種陽光的感覺。
維斯也是明白了，自己不能真的參與到這個劇情裡面去，但是自己卻能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唉，也不知道現實世界怎麼樣了。我，難道是真的死了嗎？那隻怪物好像很強的樣子，也不知道左克和吉爾伽能不能應付那種怪物啊，看起來好像很強的樣子。」突然，他一拍腦門，轉念又想到：「唉，說不定我現在都死了，哪裡還有空想這些破事啊。就當是電影好好看完吧。」
黃衣女人撫摸著「遠兒」的腦子，呸，腦袋，滿眼溫柔地說道：「遠兒，說起來韓家遠古時代的血脈比我們更為尊貴一些。但是，你要記住，我們現在不是遠古時代了，我們王家與韓家平起平坐。韓月縱然是天才，但是遠兒你與他相比，天賦只高不低。」
遠兒抽泣著，淚巴巴地問道：「可是，那，那為什麼愛麗絲姐姐不喜歡我呢？」
這個時候黃衣女人的眼睛里露出一絲完全不符合她高貴氣質的冷意，撫摸著遠兒的臉頰，說道：「遠兒，你要記住，所有的東西都是靠你自己爭取的。有實力，什麼都可以是你的，只要你去拼！」
維斯在旁邊不由得一臉冷汗，雖然說讓孩子努力是沒有錯，但是這個「母親大人」的教育模式也太過偏激了吧。當他轉過頭去看到遠兒堅毅的雙眼，握緊的雙拳心中不由得露出憐憫，這個孩子究竟實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啊。
接著遠兒的每一天就像是跑馬燈一樣在他的面前流轉，無論是凜冬還是盛夏，遠兒每一天總是會在規定的時間起床，甚至是家中的嚇人還沒有起床，他就已經早早地開始了晨練，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日子裡就只有武學（在維斯的眼睛里能看到的只有武學，當然還有類似於能力一樣的東西就不是維斯能看懂的了）。維斯就像是生活在另一個時空的人一樣，能看到遠兒的所有生活日常卻不能對他的生活產生一丁點的影響。凜冬的寒冷、酷暑的炎熱他都能感受到，他越是看著這個孩子，心裡就越發的苦澀。
就算是日後，當維斯回憶起來那些他「看到」的遠兒的經歷的時候，他都感到異常的苦澀。「我真的不知道他的這些努力都是為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受到他內心所有的感情，但是卻不知道要怎麼分析。或許是因為母親的一句話，或許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孩，或許是因為自己從不想落後於誰，但是到底是因為哪一個我也不知道。」
「或許有人會覺得一定是因為喜歡那個叫做『愛麗絲』的女孩，但是我告訴你絕不是這樣。能讓一個男人努力的不一定是女人，所以我才會困惑，我不清楚他努力的目標究竟是很么。他的未來究竟是什麼他只知道，或者說他也只能朝著那個方向走了。」維斯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這不是最為可悲的事嗎？連自己努力的方向最終會是什麼都是一個未知數，卻又別無他路。」
維斯也在同時了解到了另外一件事，確實如遠兒的母親所說，王家絕不遜色與韓家，但是遠兒只是王家裡不值一提的一個子弟而已，當然也不是那麼渺小，他是王家族長的孩子。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以後，那種拼了命的努力同樣為他爭取到了「父親」的注意。
「遠兒，既然你有這麼大的進步，也不愧是我的兒子，自然是要出人頭地的。哈哈，你長這麼大了，我也沒有能給你什麼，說吧，有什麼願望，我一定滿足你。」在父親王淵的大壽上，王遠獻上了不亞於其他家族送出的賀禮，讓王淵大為長臉。事後，王淵允許遠兒提出不過分的要求。
遠兒雖然對王淵話語中充滿尊重，但是眼神中卻完全沒有將對方看作是自己的「父親」。他低著頭說道：「我想娶愛麗絲！」
「哦，愛麗絲，是哪家的姑娘？等等，這個名字為何如此熟悉，難道是？」想到這裡，王淵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精芒，「可是他的女兒？」
春秋過往，天地輪迴，滄海桑田，遠兒早已不再是那個遇事只會哭鼻子找母親的小屁孩了。黑色的頭髮略帶一些枯黃，像極了母親的頭髮，原本還略帶稚氣的臉龐只剩下剛毅，身上穿著暗金的鎧甲，背後是一柄長槍。他還不畏懼地抬起頭，直視父親的目光，說道：「就是她。」維斯不由得在心裡吹噓起來：喲，這孩子有我三分之二帥了。
王淵的臉色不免略顯凝重，看著遠兒的眼睛說道：「我希望你搞清楚……」
「我不用考慮，我只想要她！」遠兒分毫不讓。
「放肆！是誰給的你插嘴的權利，家族教的禮儀都交給狗了嗎？」王淵一個嘴巴直打在遠兒的臉上，即使是自己的兒子也毫不留情。
一邊的維斯都跳起來了，遠兒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沒毛病，的確是他看著長大的。這老王八蛋怎麼說打就打呢，用力還一點都不含糊呢。
遠兒臉上清晰的五指掌印，嘴角的血液也任由它流淌，即使是被王淵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也為退一步，未讓一步，「父親，你只看到無能為力，惱羞成怒，那好處呢，你看到了嗎？」
遠兒的成長就像是我們需要經歷的高考，我們不知道迎接我們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未來的路需要怎麼走。或許你是一個有遠見的人，但是遠見並不是成為現實，遠見也只是大體的未來，遠見也許會成為不可見的未來。
這過程中有太多太多不可知的因素了，然而我們就像是「遠兒」一樣，必須朝著不可見的未來努力著，這一路我們會經歷什麼都無從知道，就連未來都無從知曉的我們卻不得不朝著無可知曉的未來而努力著。
現實交給我們成王敗寇，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遵循它的法則。不要跟我說我們能做的有很多，有很多很多不用經歷高考卻也能獲得成功的例子，他們是獲得了成功才為人所知道的，而更多的他們卻已經倒在了路上。
說實在的，嘮嘮叨叨說了這麼一大段，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一些什麼。
我們絕大多數時候就像是「遠兒」一樣，朝著自己不可知的未來作者百分百的努力，結果卻連能得到什麼都是一個未知。
雖然我是一個小說家，當然這麼說可能有些不自量力了。說難聽點，只是一不出名的網路寫手而已，然而卻更不自量力地想要闡述人生，有願意跟我探討的讀者，隨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