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棄都市
一大早,維斯和黛爾就被送葬者送上了空中列車,而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人,其餘的參賽者並沒有集中到一起。上車以後,送葬者給他們一人一個盒子,維斯的約是兩手大小的正方體,而黛爾的盒子形狀就非常奇怪了,是一米多長的長方體。
送葬者告訴他們這個盒子必須到今天午夜十二點過後才能被打開。黛兒看到了盒子以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然後送葬者對兩個人分開做了檢查,「榮耀之戰」不允許佩戴任何一樣外來物品進入,脫光身體進行檢查,所有的衣服口袋被翻了了個遍。
檢查完以後,送葬者給他們戴上頭套,空中列車開始啟動。過了許久,維斯被帶下了列車,他感覺身邊的空氣越來越熱。就在他難以忍受地時候,送葬者給他摘下了頭套,「到了。」
從黑暗變到光明,視野里的一切都是那麼刺眼。聽著螺旋槳的轟鳴聲,列車已經離開了。而維斯的視野也終於變得清晰起來,他忽然覺得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從他被選為參賽者到現在彷彿就是一瞬間的事。
破敗的高樓,倒塌的牆壁,渾濁的空氣,果然沒有錯,這已經算是最好的開始——「廢棄都市」,由於謝爾頓對他的特別關照,最起碼他對這個地方還有所了解。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盒子,正想打開,被一旁的黛爾趕忙攔住,「你忘了送葬者說了什麼嗎?」
「但是,這個應該沒有問題吧。」
「蓋頓斯也跟我們說過……一切遵循規則。」說道最後黛爾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發生了一件他們絕對意想不到的事,「居然這麼快就有犧牲者了……」。
「第18區一人,陣亡!」
「第24區一人,陣亡!」
「第27區一人,陣亡!」
「第24區一人,陣亡!」
「第34區一人,陣亡!」
「第24區,全部陣亡」
維斯看著黛爾,「或許這就是後果,我太衝動了。他們不會給我們一分一毫的提示,我們的生命在他們的眼裡只是一場鬧劇。」隨後又聳了聳肩膀,「想開點,這不是還沒死嗎?」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知道我們要去哪兒,我甚至連我們需要做什麼都不知道。」黛爾感覺自己根本不能理解這個遊戲的意義,同時也不無理解一直看起來一本正經地維斯怎麼這麼「不可靠」。
「廝殺,這就是他們想要我們去做的,他們的目的只是想看一場美好的廝殺遊戲。但是我們盡量讓自己的雙手少沾鮮血,只要別人不對我們做什麼,我們絕不主動出手。」維斯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我能想到的全部了,這也是我能應對這個遊戲的最好策略。」
「我們真的要殺人嗎?」黛爾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在擂台上她對光頭男子砍了無數下,那是因為她知道不會有什麼實質的傷害,但是如果一個活生生的人真實地死在你的面前,再好的心理素質也不能保護你精神上受到的壓力。
「只是迫不得已……」維斯不多說,他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他也只是一個剛滿20歲的孩子,「我們用風語飛到較高的地方,我知道下一步我們要去哪裡,但是我們的時間不多。在這個城市裡,如果沒有藥劑的話,我們生存的時間不會超過36個小時,輻射的量太大了。」
「風語」是維斯他們所在第12區所擁有的特殊能力。在這個大陸上統治者將版圖分為三十五個小塊,王座和三十四個區。王座最然是統治者所在的地方,帥兵鎮壓三十四個區,把它們當做勞動力一樣的存在。當然平時來說他們是自由的,完全不受到王座的限制。但是三十四個區之間彼此相互隔絕,不允許他們有什麼交集,絕大程度上減小了反叛的可能性。
榮耀之戰並不是真正的戰爭,而是王座每十年舉行的一場遊戲。從三十四個區中每個區選出兩人參加遊戲,以供統治者取樂。
「不行,在空曠的地方飛得太高很容易暴露,我們去樓頂。」黛爾否決了維斯的建議。
「額,好吧,你贏了。我蠢……」
維斯忽然發現,這個姑娘好像並沒有妨礙到他,反而在很多地方提醒或者說是更好地完善了他的想法。也許,兩個人都能活著走出這個鬼地方。
「……11號樓的旁邊是運動場和體育館,大約位於城市的東區。你們只要登上高處就可以看到那裡的旗幟,還是很好找的……」謝爾頓的話一點一點在維斯的腦子裡反映出來。
找到11號樓的位置以後就同時確定了方向和藥劑,也就可以推測出城市中心(物質彈並不能類比核彈一類,它爆炸的力量主要用來改變物質屬性而不是用於摧毀),根據正北方向、11號樓、城市中心(即「黑洞」)三者的位置,可以推測出另一個禁地——詭異森林的位置。這就是維斯的目標。
但是當維斯站在附近最高的一棟建築上時,只看得「黑洞」的位置,由於物質屬性的不同,空氣的密度也有很大差距,造成了折射現象。根據這個原理,維斯推測出的黑洞的位置,但是卻怎麼都沒有看到11號樓的地點。
「廢棄都市」作為當時的戰略要地,主要用作防禦性城市,城市的面積不會偏大。「戰場」的地點僅僅只是這座城市位於中心的位置,並沒有連接到所屬衛星城鎮。在這種情況下還看不到11號樓,那隻可能是距離實在太過遙遠。
維斯看著黛爾,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即脫口自出。
「我們在西面。」
「我們在相反的方向。」
維斯無奈地苦笑著:「這是最不好的情況之一,我們沒有辦法走直線,因為這樣需要穿過『黑洞』,所以我們只能從南邊或者北邊走。但是問題在於,我們根本不知道詭異森林在哪個方向。」
黛爾笑了一下說道:「最起碼我們可以知道一定不是在西面。」然後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嘴裡嘟囔著比比劃划。維斯以為她在推算詭異森林的位置,但是聽到她在說什麼的時候,就徹底放棄了。
「小公雞點到誰,就是誰……嗯,北邊,我們走北邊。」唯有這個時候,黛兒才會表現出像小孩子一樣的神情。為了配合她,維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很科學!」
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毫無理由地向北邊出發了。
在路上,黛爾忽然注意到維斯的胸前居然帶著一枚徽章,維斯注意到黛爾的目光,解釋道:「這是我父親給我的。」
說到父親,黛爾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很好地演示了這一點,很好奇地問:「可是那個時候不會搜身了嗎,你是怎麼帶進來的?」
維斯指了指嘴,「藏在舌頭下面。我分分鐘想出一百種方法。」黛兒已經習慣了,直接忽略他最後一句。沒有走多久,兩個人就聽到四周傳來的聲音。
「第9區一人,陣亡!」
兩個人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個一定不會還是出於意外。或許是被殺,更加恐怖的是,這是第9區的人,應該算是很強對手了。居然這麼快就被幹掉了。
但是沒有辦法,他們只能繼續照著原來的計劃走下去。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后的時候,維斯忽然聽到了腳步聲。他用手勢示意黛爾停下,讓她慢慢向後方移動,躲在建築物的後面。他隨手從地上拿起一根鐵棍,正當他要往前去的時候,前面的人忽然出來了。
「我靠,又是一個光頭,這裡光頭怎麼這麼多。」維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光頭,發現他臉上有一道傷痕,還沒有完全結痂,最明顯的特點是他的身上全部都是紋身,但是紋身的樣式很奇怪,並不是花紋,而是一些好像有著特殊規律粗細不一的直線,給人的氣勢就像是一條看著獵物的蟒蛇。
「啊!」維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不好,黛爾!
等維斯把頭轉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