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迷霧與救贖（43）
「被我說中了吧！」他忍不住諷刺。
「宮本霖，你……」
「我現在竟然有點為秦夏伊感到悲哀了……曹淺，原來你也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他撂下最後一句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曹淺獃獃地站在原地，雙手握拳，整顆心似乎被人在吊打，不停地折磨著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心態顛覆了，好像與曾經的曹淺進行了告別？
「剛才……你都聽見了？」
曹淺說道，側過臉望去了一個方向，漸漸的，出現一抹身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腳步聲。
黎森面目冷峻，走到她面前。
見他毫無反應，她眼神疲憊，笑了下：「既然我的話你都聽到了，不做出一些反應么？」
「你希望我做出什麼反應？」他輕輕地說，「是謝謝你，還是……」
她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我為了你，留在這個地方，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因為有你在，我才會……」
她話還沒說完，黎森就冷冷地打斷她：「我不需要。」
「你……」她凄涼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不在意你的態度，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現在，我想做的，就是留下來，陪在你身邊……」
「曹小姐，」他面無表情，「我覺得你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邁開步子打算離去，曹淺拉住他的手，聲音裡帶著哭腔：「你什麼意思？黎森，我為你做的這一切，不是讓你來趕我走的！」
他甩開她的手，不經意間與她自動保持了距離，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她：「不知是誰跟我說過，每個人無法決定自己的出身，但是能決定自己的死亡？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我無法干預，也不想干預。」
「站住。」她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么？」
他如此疏離的態度，令她覺得無比難受。
「這句話是我說的，很驚訝你能記到現在，不過，我不比以前，你也一樣不是么？我們每個人都回不去了，包括她，秦夏伊也是，踏入了這潭渾水，再也無法凈身。」
他眉頭一緊：「別總拿她說事。」
「怎麼？不樂意了么？」她繞到他的面前，緊緊地盯著他，「黎森，我們以前還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但是現在為什麼卻要如此對待我？我哪一點讓你討厭了？」
他眼裡迅速閃過一絲不耐：「我跟你說過了，我現在不叫黎森！」
她冷冷一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以為改了個名字，就能把過去的你給抹殺掉了么？我告訴你，根本不可能！你現在這麼做根本就是逃避！」
「給我住嘴！」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曹淺身子一抖，卻還是倔強地抬起頭，直視他冷漠的眼睛：「宮本霖跟我說過，你對她沒了感情，不會再愛她了，可是我不相信，你……」
「我讓你住嘴！」
他怒了起來，伸出手就想去掐住曹淺的脖子，結果手停在半空中遲疑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話不該說的不要在我面前說出來，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了，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你為什麼還要抓著不放？」
「好，」她目光有些決絕，「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肯看我一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甚至比她還對你真誠，我幾乎把整顆心捧在了你的面前，而她……在你傳出死訊期間，沉默不語，是我不管不顧地要去為你報仇，是我！所以我才答應了宮本霖的條件，來到了這裡！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都與你有關！可你為什麼……毫無反應？難道這一切對你來說，真的只是一場笑話嗎？」
他聽了后，久久不語，半晌，薄唇揚起一抹冷笑：「是么？我覺得你做這一切的前提是凌駕於你的自作多情之上，」他轉身，說下最後一句話，「失陪了。」
「黎森！」
她拔尖了聲音，幾乎快要崩潰，「和她比，我就真的一文不值嗎？」
他側過臉，幽藍色的眼瞳流露出一絲冷漠，緩緩地說：「……你沒有資格和她比。」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受著冷風吹醒自己的意識，她搖了搖頭，眼裡一片迷茫，大腦里像過電影一樣，唰唰地掠過每個畫面，從在學校的遇見，接觸，與秦夏伊的交情，對黎森的愛慕，從一個暗懷少女情懷的青澀女孩逐漸長大成人，變成了一個獨立的，有主見的成熟的人，這一切的過程似乎很漫長，卻又很快，眨眼就來到了現在，她現在告別了過去，告別過去的自己，她最想做的就是，抓住自己想要的一切，絕不放手……
秦夏伊與吳錦道別後，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對方是一個女聲，用命令式的語氣對她說了一句話。
「現在立刻來亞秦公司樓下那個咖啡館里，35包房，不來的話，我要你好看！」
聲音里充斥著威脅和壓迫，說完這句話后對方沒等秦夏伊說話的時間，就迅速掛掉了電話。
秦夏伊很是奇怪，但是平日里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她，迅速平靜下來，想了想，還是打算去赴約了。
來到對方指定的地點，她推開包間的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坐在位置上，桌上放著兩杯剛泡好的咖啡。
賀雪琦束起了長發，不施粉黛地坐在那裡發獃，聽到有人進來，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來了？」
她似乎無精打採的樣子，秦夏伊心裡感到奇怪，走到她面前，拉開位子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了，秦夏伊，」賀雪琦說道，「你一定想不到我會來主動找你吧？」
秦夏伊顯得比她腦子裡想象的要冷靜許多，她靜靜地看著賀雪琦，問道：「賀小姐，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見她開門見山，賀雪琦也沒有再假惺惺地寒暄兩句了，她抬了抬眼，說道：「秦夏伊，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