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飛空船
伍家大宅。
「哎，雖然說能出任學院的老師自有過人之處，不過瀟瀟你的決定還是太衝動了啊。「伍烈陽有些無奈的說道。
學院的學習其實並不是由師傅來教導的，而是由擁有教師資格的老師開課，學生消耗學分去聽課。但是想要把學到的東西融合吸收化為己用，還需要兩個關鍵的步驟，就是領悟和實驗。
說白了就是通過學習研究得到自己獨有的陣紋繪法和組合，進化出技能，除了知識的累積外還需要不斷的實驗。
這個時候一個有經驗能給予指點並且保護學生不受實驗反噬的師傅就十分重要了。
由此來看，一個四階的師傅……
哎！伍烈陽又嘆了一口氣，連伍雲給他帶來的驚喜都無法沖淡眉頭的慘淡。
」放心啦，老頭！我看個老師很有料啊。「墨余不知何時躥到了伍烈陽身邊，拍著他的肩膀打哈哈。
」喂，不準對爺爺無禮。「伍瀟瀟急得想要把墨余拉開。
伍雲拜了個好師傅，心情大好，也在旁邊感嘆：」是啊，光看身形就知道胸大臀圓，超級有料啊。「
墨余：」是吧是吧.……不，不是，你胡說什麼呢，我是說她的能力！「
在伍瀟瀟即將暴走的時候伍三郎開口了：「那個老師好像是認識瀟瀟妹子吧，資料都沒看就直接收人，所以瀟瀟妹子肯定是有自己的判斷的，爺爺你就別擔心了。」
伍烈陽一回想，好像是這麼回事，於是看向墨余：「你說她有本事，那你倒說說她有些什麼本事。」
「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認識，不過她可是四修耶，魔武雙修就是主角模板了，人家可是四修耶。」
「哼，雜而不精者難成大器，你就憑這點讓瀟瀟同意入門？」
「哎，你別著急，我們還認識她的一個學生。」墨余看著像要發怒的老爺子，趕緊收起嬉皮笑臉的姿態，我的個乖乖，八階大佬可不能隨便發火。
「她的學生？」
「沒錯，沈家商會的沈多寶，開口就是十萬靈幣不當錢的土豪，應該有點名頭吧。」
「沈多寶？沈家商會沈萬三的女兒！」伍烈陽大吃一驚：「如果她夠資格當沈萬三女兒的師傅，那麼當瀟瀟的師傅是綽綽有餘了。」
「沈萬三是誰？」墨余好奇的問。
「沈家商會就是他的，你說他是誰？」伍烈陽一時心情大好：「好好好，瀟瀟和雲兒都找到了好老師，只是三郎你。」
「爺爺不必擔心，三郎已經決定跟著平城學院的左將軍學習軍中重騎的訓練方法，將來從軍報國，踏平西大陸的魔域。」
「恩，你性情穩重，能臨危不亂，從軍倒也合適。既然如此，隨後你們去找管家領取學錢，我會吩咐下人幫你們準備好飛空船的船票。「
學院是包食宿的，當然需要消耗學分，而聽課也需要消耗學分，同時學分也可以換取學校的各種資源優待，所以，在學院，學分才是硬通貨幣，學生需要完成各種工作和任務賺取。
正常來說，為了學生的茁壯成長，求學的四年期間，學生家中是不會提供任何的經濟援助的，而伍家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正常家族：只支持路費和初入學院的材料購置費，也就是船票和學錢。
至於飛空船，那是沒有足夠戰鬥力的低階靈者遠距離出行最安全的方式了。
」走吧走吧，我老頭子也能好好清靜幾年了。「伍烈陽揮手趕走孫兒，心中滿是欣慰，你們的人生，也終於要開始了啊。
——
「喂，瀟瀟，你確定我們要上這破船么！一定會散架的好不好。」飛空船前，墨余滿臉的不可置信，這破爛的木船，這搖搖欲墜的船體，你告訴它能載著上百船客飛行一天一夜到達不曉得多少里開外的朱雀城？
伍瀟瀟有些尷尬，很多人看著好不好，你抱著個旗杆不鬆手說你打死不上去是什麼個意思，你恐高就早說啊，雖然早說也付不起傳送法陣的錢，但是我可以讓爺爺的靈寵帶你在天空飛幾天適應一下嘛。
「沒關係的，每天都有那麼多人坐飛空船，很少有出事的。」
「那還是有出事的啊，我跟你講，我嚴謹的科學知識告訴我，這破船不可能起飛，風一吹就會散。」
「哪有那麼破！」伍瀟瀟指著船身，頓了頓：「好吧，就算它看起來是破了點，可是它肯定很牢固。」
墨余不信。
「咯咯，這本來就是一艘破船，因為太破了下不了海，所以就拿來當飛空船了。」一個聲音響起。
「寶兒姐！」
「大……大背包？」
正是背著巨大背包的沈多寶。
「你這麼大一土豪就沒有芥鬼之類的玩意？」墨余拍拍衣服站直身體，風度翩翩彷彿剛剛抱樁不走的是個陌生人一樣，詢問沈多寶為何背著這麼大一個背包，現在不是考試了，靈寵可以用，為何不養只芥鬼啊。
「滿了，心思都花在小金身上，芥鬼沒時間培養，才三十個立方的空間，老爹可是說了，到了學校后，一分錢都不給我，我不盡量多拿點萬一在學校碰到好東西買不起怎麼辦？」沈多寶得意的抖了下大背包，稀里嘩啦一陣脆響，裡面滿滿的似乎都是靈幣.……
伍瀟瀟悄悄的後退兩步，她的芥鬼才能收幾個立方的東西呢。
「呵呵，你也是跟我們坐同一班船吧，那天的錄取大會你沒出現，我還以為你已經先走了呢，好了，我們快上船吧，瀟瀟你也別怕了，有我在呢。」墨余不願意再與土豪談論錢的問題，邁開大步十分瀟洒的走在前面，只是動作略有僵硬。
「不是我怕.……「伍瀟瀟趕忙跟沈多寶解釋，生怕沈多寶認為她是膽小鬼，居然都忘記思考墨余為什麼會突然改變畫風了。
沈多寶拉起伍瀟瀟的手輕聲說：」我知道，先上船再說。「又悄悄的在伍瀟瀟耳邊說了幾句：」.……就這樣，到時候你什麼都別說，好好嚇唬他一下。「
走在前面的墨余沒有等來伍瀟瀟暴怒的反駁，沒有理由假裝逃跑，只好硬著頭皮上了船，全木的船板咯吱咯吱的響，果然是艘有了年紀的海船，呵呵，靈氣這玩意還真是神奇啊，這麼一艘破爛都能飛，也對，這是靈者大陸，我不能用普通的常識看待事物，等等，我是不是應該先要個降落傘包。
上了船后墨余就表現的格外不自然，伍瀟瀟有點奇怪，需要怕成這樣？但是以為是墨余從來沒有飛空的經驗，過於緊張，也沒有多想，再說自己拉他半天拉不動，寶兒姐一來他就裝起了大頭蔥，才不要搭理他了呢。
沈多寶這時覺得超好玩，發現了墨余的一個巨大的弱點，站在一邊憋著笑看墨余扶著著甲板的圍欄強作鎮定。
時間快到的時候，飛空船準備啟航，只聽嘭的一聲響，靜止在水邊的船身好像被什麼巨大的東西撞擊了一樣，接著咯吱咯吱的開始緩緩升起。
船上的乘客都有些莫名其妙，平時升空的時候都會開啟護罩的啊，今天怎麼這麼粗暴？難道說駕船的高手今天失戀了心情不好？
不過船雖然抖動，大家雖然疑惑，倒也沒人在意，撇去蛋殼一樣的護罩自然的升空也別有一番滋味。
除了某個人，或者說某個魂寵。
「散了，要散了。」墨餘一手緊緊的抓住船沿，一手拉住伍瀟瀟，驚懼莫名，四下張望，發現大家都是疑惑的表情，顯然不是正常的升空方式，細細感應，暴虐的靈氣波動在船底肆虐，卻沒有感覺到完整的銘文的迴路。
這時沈多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墨余之前竟然沒注意到她什麼時候消失了。
「不好了，飛空船真的出故障了，馬上要解體了！」
「什麼！」墨余心道果然如此，此時船才升空大約十餘米，還來及！
墨余沖著沈多寶大喝一聲：「快，快跳水！」話畢抱起伍瀟瀟就翻身躍下。
「哎~~~」
留下驚呆了的沈多寶：「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啊。」
半空中的墨余聽倒沈多寶的呼喊，又看見船身下一頭巨大的鯨魚狀妖獸正馱著飛空船，身形開始還有些虛幻，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
「我靠.……」後面還有一百句髒話沒有來得及說出來，一團水球泡住墨余和伍瀟瀟飛回甲板，啪的一聲破裂，扔下來濕漉漉的兩個人。
同時鯨魚一聲長鳴，徒然加速，船體被一個藍色的水泡包裹，疾馳之下竟然十分安穩。
「不好意思，這艘船的船長是沈家商會的人，我剛剛跑過去求他配合我開了個小玩笑……「沈多寶實在是沒想到墨余反應會這麼大，想起他跳船時嚴峻的神情，一點都笑不出來好不好。
」魚……透明的大魚.……「
『是藍鯨，可以乘霧而翔，我讓它隱身了怕你發現。「沈多寶解釋道。
」.……算了，是我緊張過度了，把飛空船想的太複雜。「墨余自嘲一笑，來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是偶爾把兩個世界的世界觀搞混。靈者大陸靈氣為本，要製造一艘這麼大的飛空船，對傀儡術要求得有多高啊，而且主造的人還得親自駕駛，想想都不可能，與之相比，用巨大靈寵馱著走簡直是簡單粗暴又可行的辦法了，自己居然完全沒想到。
」你真的不生氣？「沈多寶看著墨余突然意興闌珊的樣子有點擔心。
」不生氣。「
」不怪我？「
」不怪你。「
」那就好，我帶你們去船艙洗澡換衣服吧。「
」謝謝。「
」你果然是生我氣了吧。「
」沒有。「
還說沒有，問了你這麼多話你一點表情都沒有！
」那為了表達歉意我幫你搓背吧。「沈多寶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湊近獃滯的墨余耳邊說倒。
」好……不用，還是我自己洗吧！「墨余疼的呲牙咧嘴！
原來是墨余和沈多寶對話的時候伍瀟瀟偷偷把他腰間的肉扭轉了180度。
墨余差點就忘記伍瀟瀟還在了，自己莫名其妙帶著她一起跳船還弄了她一身濕，估計不是沈多寶在的話，自己早就被殺了好幾遍了吧。
」多寶你還是幫瀟瀟.……幫主人搓吧，一定要幫她搓啊。「說完飛也似的鑽進一間套房鎖上了門。
當身體緩緩的沉入澡盆的時候，兒時的記憶又湧上來。
據說那一年，他和家人旅遊乘坐的飛機在太平洋上失事，他被附近的科考船救起，也是整艘飛機唯一的獲救者，事故的詳情墨余已經沒有了記憶，唯一記得的是有人倉促的給他套上救生衣后抱著他從飛機跳下，不知道是父親還是母親，他看著飛機墜入海面，濺起巨大的浪花，然後自己的世界也變成蔚藍，又慢慢失去顏色。
後來科考隊的一個老頭把他領回了家，每天跟他講很多奇怪難懂的東西，家裡沒人照顧他，就讓他跟許多大人一起聽老頭自己講課，或者幾天幾夜的泡在實驗室.……
也不知道我消失了導師那老頭有沒有傷心，不過他那麼忙，估計也沒空傷心太久吧。
隔壁的房間，伍瀟瀟和沈多寶一起泡在大澡盆里，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明明是墨余超級出醜的一件事，但是想起他當時的神色就笑不出來，這時墨余強烈的情緒透過魂契傳來，伍瀟瀟看到一隻巨大的鐵鳥從高空墜下，隨後黑白的世界只剩下墨餘一個人哭泣。
」寶兒姐，等下我們去跟墨余道歉好不好，他……「
「恩，我去拜託船長強化航行，這樣小半天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