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武與約架
宴會終了，餐具殘羹在挪移之術下撤的利落，空中又緩緩降下排列好的方案和太師椅，一椅一案復一椅的在高台前排了數排，案上新沏的好茶冒著徐徐熱氣，各式的乾果點心也擺的整齊。
伍烈陽興緻缺缺的宣布演武大會開始，所有契得魂寵且尚未入學的年輕子弟都可登台打擂，僅允許使用魂寵而不可以使用靈契靈寵，這也是因為大陸公認，魂寵乃是靈者根本，大部分人在初期都會專心培養魂寵而不會契約靈契靈寵，為防天賦不高的人投機取巧利用靈契靈寵取勝而設下的規定。
演武按照大陸對決的慣例，，贏得一場即可輪入決賽，到沒有新的挑戰者再上時，再由前面的贏家捉對對決，不斷淘汰至只剩一人就是冠軍
靈者大陸對決之風盛行，沒事就喜歡比兩場，有事兒懶得掰扯也喜歡比兩場，誰贏了誰說的對，與之對應的是對決在人們心中的神聖性。
故而在墨余擔心人多的有優勢打假賽時伍瀟瀟搖了搖頭，沒有哪個靈者會玷污對決的神聖性，一旦開始，不論對手是誰，都會全力以赴，只是馮家的一個子弟據說前段時間覺醒了魂寵青狼，天賦過人，實力已達一階喚師之境，而伍家符合條件的弟子中並沒有特別出色的，今天恐怕就是馮家的舞台了。
墨余心道果然如此！心中十分不爽卻又沒什麼辦法。
原本伍家還能以伍瀟瀟去年就是一階靈者，一旦覺醒魂寵必然驚人的說法來保有一份臉面，如今反而成了最大的耳光。
馮家似乎也是打算好好露一番臉，那邊剛宣布開始，一聲狼吼就響起，一頭青色的小狼迅速長到兩米余高，偏頭叼起主人就躍上了高台。
噗~墨餘一個沒忍住，把茶水噴了滿桌，這出場方式.……
「他為毛不騎著狼上去，這慫樣，估計絕對不會有什麼粉絲，哈哈。」
然而除了墨余，沒有人覺得他的出場方式有問題，這畢竟是主修的喚師而不是騎士，而且半年之內，魂寵就強大如斯，不說數一數二也是萬中無一了。年長者都是點頭讚許，年輕的都滿臉凝重。
伍瀟瀟等一眾伍家子弟則是有些黯然。
「在下馮家馮亦然，再有四月就年滿十七，契得魂寵也有四月，主修喚師，魂寵青狼善肉搏，能馭風，有想要爭得瀟瀟小姐成人演武冠軍這一殊榮的，大可上來賜教。」
台上的男子從狼口落地后捋了捋頭髮和長袍，抱拳請戰的樣子倒有幾分姿態，話畢也不看四周，直直的看著伍瀟瀟，眼神狂熱而.……貪婪？
「咦，好像很喜歡你啊。」墨余用手肘蹭了蹭伍瀟瀟，挪揄道。
「我可不喜歡他。」伍瀟瀟趕忙回答，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自己為什麼跟他解釋這個，趕忙把臉撇向一邊，做不屑狀。
這親密的舉動落在馮亦然眼裡，縱使知道墨余只是魂寵，心頭還是有些火起，就用眼前的敵人來發泄一下吧，馮亦然看著從伍家陣營走上來的一個高壯的少年，舔了舔嘴唇。
」伍家伍三郎，契得魂寵五月，主修騎士，會鍛初級騎甲，魂寵為蠻牛，皮堅力大。「話畢身邊的魂寵也顯出人高的獨角蠻牛本體，伍三郎跨坐上去，又催動護具上的陣紋，光芒閃過，一套略顯粗糙的全身甲出現，就連胯下的蠻牛也被甲片覆蓋了關鍵部位，而手中則是一柄粗長的騎槍。
雙方行禮之後，伍三郎先發制人。
」震顫！衝鋒！「
蠻牛四蹄泛起一陣黃色的光芒，猛的跺地，一道波動擴散，馮亦然的表情立刻有些失神，緊接著一人一騎直接沖著馮亦然本人而去，勢如響雷。
馮亦然只是因為大地的震動楞了短短一瞬，然而畢竟沒有過戰鬥經驗，清醒后看到氣勢洶洶的衝鋒也有些驚慌，大喊道：「撕裂，給我撕裂他。」青狼並未上前，揮起爪子把馮亦然撥到一旁，仰頭張嘴，一道由數個陣紋組成的青色圖案顯現，光芒閃過，化作一股旋風吹向伍三郎。
伍三郎本是重騎，而且魂寵等級又不夠高，速度和靈活性十分捉急，眼睜睜的看著馮亦然被撥離了衝鋒的路線，又被疾風吹迷了眼睛，刮亂了平衡，當下就直接衝出了高台，撞在保護觀眾的防護屏障之上，敗下陣來。
馮家的人立刻歡呼起來，伍家的人則垂頭喪氣。
馮亦然也回過神來，對著自己的魂寵連連致謝，得意洋洋的坐到了旁邊的勝者席上。
參加成人禮演武的都是初覺的靈者，對於戰鬥來說，無異於襁褓里的嬰兒，所以馮亦然的驚慌其實是常態，大家倒是對伍三郎的連擊有些驚艷，沉著冷靜，奈何天賦還是差了些，不過小孩子打架，本來看得就只是天賦而已，戰鬥的技巧入學后比過幾次也就豐富了。
這麼一想馮亦然的魂寵資質十分的高啊，看來馮家崛起之勢難擋了，所有的人都心中默然。
接下來仍有不少自認為有些天賦的少年男女上台，不求冠軍，也是一個難得的露臉機會。
可惜接下來的對決就十分的幼稚了，只看得墨余哈欠連連，伍三郎戰敗后，伍家也不再有人上場，已是一階喚師的馮亦然宛若大山，根本無法撼動。
「好的，此次演武大會的冠軍就是馮家馮亦然了，小小年紀如此卓絕，日後馮家恐怕要添一個封號啊，可喜可賀。」
演武終了，平城城主十分高興，馮家絕對的強勢和伍家的寂寞無聲十分合他心意，如此再有不久，自己這個平城城主就可以名副其實了，想起幾年前伍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時候，平城主心中暗爽，哼，公正俠義有什麼用，你們的保護傘一倒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還害得我裝了幾年的清官，平白少賺了不少靈幣。
」現在就請瀟瀟小姐上台，由冠軍馮亦然向瀟瀟小姐獻上祝福，同時由瀟瀟小姐贈上伍家的謝禮，我說老伍，馮家都送上了芥鬼做添頭了，你伍家的謝禮總不會比添頭還差吧。「
主家接受冠軍的好意並送上一份贈禮的確是慣例，一般也都會十分厚重，只是芥鬼都只算添頭的話，這未免太厚重了些，伍烈陽有些為難，不知道選擇什麼為好。
這時馮亦然卻開口了：」我不要什麼謝禮，只有一事相求，數日後馮家將為我組織獵妖大隊，護我前往荊棘谷外圍歷練，希望瀟瀟小姐能與我同行，放心，絕無危險。」
「胡鬧，瀟瀟乃是未出閣的淑女，怎可隨意做你的女伴，豈不是污了清白。」伍烈陽氣得滿臉通紅，拍案而起。
「伍爺爺若是怕風言風語，我願意定下親事，學院畢業即刻迎娶瀟瀟小姐過門，當坐正室之位。」馮亦然目光灼熱的看著伍烈陽。
不行，這小子怎麼私自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馮家家主馮紹廣一急就想要阻止，平城主攔住他說道：」伍家畢竟是傳承許久的大家，身份倒也配得上亦然。「
馮紹廣不服：」亦然天賦過人，將來必成大器，這伍家的丫頭已經廢了。「
」所以說你粗鄙短淺，女人嘛，身世相貌才是重要，你又不是招打仗的家將，要什麼天賦高手？況且馮家傳承不久，總被人說是粗鄙的暴發戶家族，如果姻結伍家，說辭可就大不同了，到時候說不定兩家成一家，實力強者來說話，你覺得呢？「
「嘿，果真是這樣的道理，還是城主遠見，嘿嘿，哈哈。」
被馮亦然的目光所注視，久經沙場的伍烈陽竟有些不敢直視，不得不說，他十分心動，馮亦然確實天賦奇高，自己這輩子見過的小輩里恐怕也只有伍瀟瀟的父親能比的上了，而瀟瀟契了個無法感知靈氣的破壺魂寵，可以預見將來不會有什麼大成就，如此一來，許一門好的親事也是為她好，只是這孩子自小倔強，恐怕不能同意，而且自己也不希望太強迫這個可憐的孩子。
果然，伍瀟瀟首先不同意了。
「呸，誰要做你的妻室了，相得美！」
馮亦然並不生氣，微笑的說：「那就請瀟瀟小姐陪我一同參加除妖歷練，這對瀟瀟小姐實力的提升也是大有好處的，我作為演武大會的冠軍，提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伍家不會也無法滿足吧，還是伍家準備拿出遠超芥鬼的回禮？「
「至於你做不做我的妻室，等畢業之後，我倒要看誰敢跟我搶，誰又願意，搶一個契了廢物魂寵的女人。」馮亦然勝券在握的說道，他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對的，伍瀟瀟根本沒有能力拒絕他，多少女人想要跟自己扯上關係啊，可是我就不喜歡太容易得到的東西。
我靠，原本以為只是個腹黑，沒想到是個光明正大的小人啊，墨余被這個小鬼震得一愣一愣，無名火起。
叔可忍你叔娘也忍不了啊。
「不知道我們作為演武大會的主角，可不可以挑戰你呢。」墨余踏上前去問道。
「恩？你既然契約了魂寵，按說是可以的。」平城主聽見墨余開口，先是一愣，這魂寵怎麼還說起話來，隨即想起許多的類人型靈寵的發聲器官與人類很相似，主人通過魂之契約讓魂寵代言也不是稀奇的事，想是伍瀟瀟要強，又羞於當著這麼多人發聲。
「那如果我們贏了他呢？「
」雖然沒有先例，但是如果你贏了，演武大會的冠軍自然就算是你的。「
平城主皺了皺眉答道，墨余咄咄逼人的語氣讓他莫名有些煩躁。
」那芥鬼和謝禮？「
」自然都屬於你，不過你贏得了我么，親愛的瀟瀟。「馮亦然饒有興趣介面，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真是令人驚喜。
」好，我要回去取我的裝備，半個時辰后你我一戰，贏不贏的了你等著瞧唄。「
」沒問題，我等你半個時辰。「
這個.……兩小輩自行約好了戰，既已成立，他們縱是長輩也都無法阻止了，當下伍烈陽只得又喚來舞姬表演，招呼賓客先行吃茶看舞，為孫女的任性連連告罪。
倒是賓客紛紛起身回禮：」伍家小姐豪氣干雲，我們也是十分敬佩期待啊。今日不論勝敗，單就這風骨，就不曾墜了烈騎伍家的威名。」
這邊伍瀟瀟帶著墨余回自己的院子拿「裝備」。
剛關上院門，伍瀟瀟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胡鬧什麼。」
「瀟瀟你聽我說.……不，不，主人，主人你聽我說，哎喲，耳朵要掉了。」
伍瀟瀟放下手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墨余是為了她氣不過，可是，自己與馮亦然對決，就像是兔子與獅子的比斗，毫無懸念，算了，不過是當幾天別人的女伴，也不是什麼大事.……
「喂，你掉什麼眼淚啊。」墨余有些莫名其妙。
」你懂什麼，本來不清不楚的當那種討厭鬼的女伴就是很委屈的事情，你還要胡來，決鬥場上還要我多丟一次臉，我不怕委屈，可是，可是.……「
伍瀟瀟愈發的落起淚來，明明之前自己從來都不哭的，為什麼呢？
是因為以前哭了也沒人看，還是，還是因為想起要當著墨余的面與別人同行而難過呢？
」白痴，我又不是讓你去輸的。「墨余頭都大了，你這樣哭的我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哇，時間可是很緊迫呢。
「不輸還能贏么。」
「廢話，擦乾淨眼淚快來幫我。「
該死的，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好想抱一抱，等事情解決后，一定再讓你好好哭一回，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