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非人 下
鐵鷲傀儡拔地而起。
赫伽躍上屋頂，腳蹬瓦片，自下而上，揮刀劈過來。
他倆逃走已經來不及了。
「大哥，你快走！」那人跳下鐵鷲傀儡，握住一柄長槍，高高躍起，聚起全身之力重重刺下來，他要阻攔赫伽，為老人爭取時間，一刻就好。
「老三！」老人眼睜睜看著赫伽一刀把他兄弟斬成兩截，他也因此得以有時間拉升，與赫伽這拉開距離，他飽含熱淚，不捨得看了一眼他兄弟的屍體，狠狠瞪著赫伽，然後鐵鷲傀儡一個飛旋轉身，朝城堡飛去了。
赫伽偏過頭，冷眼看著，大漢連同他的兩個兄弟襲來，三架猿猴傀儡奔跑跳躍，躍上屋頂，水缸大的拳頭一拳掀飛屋頂，赫伽已經跳到半空。
「老二，快！」大漢吼道。
兩人配合默契，不需要大漢喊，稍稍瘦點的中年人已經衝過來，手抓牆壁，整個猿猴傀儡倒立而起，一腿踢向赫伽，風聲呼嘯，赫伽在半空無處受力，他們要硬逼著赫伽，硬拼這一腿。
赫伽冷哼一聲，伸出手，龐大的鋼鐵大腿猶如豆腐塊一樣，鋼鐵扭曲，凹陷變形，一陣刺耳的鋼鐵摩擦聲，赫伽直接切進去，抓住鋼骨，人隨著鋼腿飛旋，被帶到牆壁上，甫一落腳，赫伽驟然擰腰，老二那架猿猴傀儡近四米高的猿猴傀儡被拔了起來，舉在半空中。
「天，這是什麼怪物？」大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老三，別愣著。」老二被舉在空中，掙扎著叫道。
一架比前兩架猿猴傀儡顯得瘦一點的傀儡衝上來，它握著六米長的鋼棍，一棍掃過來，整棟屋子爆裂開，亂石飛濺，塵土飛揚。它不停歇，鋼棍舞出一道道殘影，虎虎生風，本已破爛的街道再次被砸個稀巴爛。
赫伽一退再退，老二駕馭著猿猴傀儡不斷掙扎，想從赫伽手裡掙脫。
猿猴傀儡手中的鋼棍宛如活過來一般，劈，掛，撩，點，刺，棍影如風，密集如雨。
很快，赫伽就退到街道盡頭，退無可退。
「去死吧。」猿猴傀儡躍上半空，雙手握棍，朝赫伽兜頭蓋臉，奮力劈下來。
「這棍好，這下……」大漢高聲叫好，下一刻，他愣住說不出話來，如鯁在喉，看得獃滯了。
「這也太扯了……」
赫伽眼神玩味，抬起手臂，一隻手指抵住鋼棍，勁風刮過頭皮，碎發飛揚，衣角紛飛，赫伽紋絲不動，腳下的石板轟然炸裂，氣浪環成一圈，泥土滾滾，那根鋼棍在半空彎成一個駭人的弧度。
「這……」大漢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赫伽抓起猿猴傀儡，砸上天際，一聲巨響，鋼鐵觸碰，火花飛濺，無數零件紛飛如雨，爆炸開去。
赫伽手起刀落，刀光一閃，劈開老二的座艙，刀尖離老二的臉只有一尺不到，老二雙眼凸起，嚇得冷汗直流。
「二哥，當心。」老三以棍拄地，身體在空中轉了個圈，穩穩落地，腳踏實地，猛力彈起來，一棍甩出，鋼板破裂，凹陷下去，將身體龐大的猿猴傀儡砸飛出去，避免赫伽一刀繼續前進，刺穿老二的座艙，殺死老二。
「靠！」老二怪叫一聲，那刺耳的鋼鐵尖鳴轟在他耳朵里，差點沒難過得讓他吐血。
「兄弟們一起上！」大漢嘶吼道。
三架猿猴傀儡暴起，遮天蔽日，朝赫伽撲過來，一人進攻，一人一旁策應，最後一人，則是抱著鋼棍奔過來，視機而動。
赫伽左手背負身後，右手持刀，面對這三架戰爭機械怡然不懼。
這三人心中有苦說不出，平時引以為傲的巨力，此刻派不上用場，硬碰硬，對面這小子跟個怪物似的。力氣更大，身體強悍，能與鋼鐵對撼。這三兄弟打過仗，攻城略地數十次，城門再厚，幾下撞倒，城牆再高，幾下就爬過去，無往不利。
可這小子怪的很，明明境界不高，卻身體強悍，速度迅捷，每一次對戰，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堪稱完美。讓他們無處用力，難受至極，別看兄弟三人打的熱火朝天，喧聲震天，火光四濺，雙方身形閃動，你來我往的，偏偏他們連赫伽的衣角都沒摸到，鬱悶得要命。
「啪，啪……」
數十聲火槍想起，哥哲侖率領海盜過來了，他們匍匐在坍塌的房屋後邊，開槍射擊。
哥哲侖神情暴躁，興奮異常，他提著一把彎刀，站在廢墟上，他剛吃了點罌粟藥劑。
赫伽身影飛動，或是側身，或是折步，或是揮刀擋過火槍鐵彈，期間還數度避開猿猴傀儡的鐵拳與鋼棍，與猿猴傀儡對拼幾刀，數十顆火槍子，一顆都沒有打中他。
反倒那三架猿猴傀儡由於身形太大，動作不靈活，挨了幾槍，火花迸濺。
「怎麼開的槍……」
「沒長眼睛嗎？」
三兄弟破口大罵。
「繼續。」哥哲侖絲毫不受影響，怪腔怪調繼續道，「兄弟們把弓箭也搭好，繼續射擊。火炮還有多久準備好？」
「已經裝填好了。」幾個海盜回答道，海上枯燥乏味，哥哲侖不止一次喝過罌粟藥劑，他們這些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校準好了沒？」
「十門火炮都校準好了。」
「那還等什麼，給我炸死那小子。」哥哲侖神色猙獰，瘋狂地揮著刀說。
那個海盜遲疑道:「可是，他們還在前邊戰鬥，我們……」
「他們在傀儡裡邊，皮糙肉厚死不了，別管他們，只管給我繼續炸，炸死一個算一個，要是都炸死了，他娘的，你就當老二，反正莫奈那傢伙也廢了。」哥哲侖跳上一塊磚牆，癲狂地大聲說道，「不用管他們，繼續射擊。」
「卧槽，這孫子！」大漢鬱悶得吐血。
赫伽一刀劈開老二，他的猿猴傀儡零件滿天飛舞，砸倒在地上。側身躲過大漢一記飛踢，赫伽回過身，抓住猿猴傀儡的鋼腿，將他掄起來，砸到老三劈下來的鋼棍上，猿猴傀儡整個左肩崩碎了，鋼片鐵皮構件四散紛飛，轟隆巨響，許多人抱著耳朵倒下了來。
「對不起，老大。」老三惴惴不安道。
赫伽鬆開手，丟掉手上的猿猴傀儡，欺身而近，迎著那根六米長的鋼棍，身影晃動，沿著砸下來的鋼棍，閃過一道道折線，瞬間逼近老三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