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瓢飲客
天帝是真心把他當作自己孩子來看的,自然叮囑的就多些,也仔細些,更希望,他能別走他們的老路。
唉,若不是天庭缺乏人手,無論說什麼、怎麼講,他都不會麻煩正在歷劫時候的他的。
而至於,竟然有三百年後的他穿越而來,雖然意外,但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驚喜了。
九州的事情固然麻煩,但是他知道,長卿(黎子白以前的名字)這個人,嘴上不管說的再輕浮,再不管不顧,但若事關六界安危。
他還是會去做,而且還會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所以,他相信他的能力,而他最關心的,還是他的感情問題。
成親,對下界凡人來說,是一個人的終身大事,對於在天界的仙者來講,又何嘗不是人生大事?
所以不免又多說幾句,又暗示了下:「雖說穿越時空,乃是重罪,會遭雷劫,但意思意思也就過了。
若是你們這三百年無聊,養個孩子也不錯。」
黎子白眼皮一跳,連忙告辭:「天帝若是沒有其他的事,那麼罪臣先行告辭了。」
帝王心海底針,伴君如伴虎,與天帝說話,你就不能把他的關心全部都當作真。
萬一現在他這樣講,回頭,再給你反咬一口呢?
告完辭,摸摸自己的屁股,直接就往司醫神君那邊跑。
其實天帝對所有人都一樣,但唯獨對他不一樣,不是因為『戒心』不一樣,而是關心。
只是有些事情,他還不想去面對,也不願意去相信。
他的本名叫百里長卿,常青,是代表著萬物常青,一些都保持著最美好,最光鮮時候的樣子。
而且『卿』,在凡界,是代表臣子的意思。
他不願意被一些功名所羈絆,也不想做那些高高在上的王,他性子散漫,更適合為臣。
但為人臣子,最忌諱的便是與帝王過密。哪怕他們之間有某種關係相連著,但那種關係,旁人不知,世人不知,他也不想去認。
他敬天帝是為長輩,但也只是一個『敬』字而已。而不想,再有任何其他糾葛。
到了司醫神君那裡,帶著薄靖萱一起回九州后,薄靖萱看他那樣子就有些古怪,就像是剛被長輩教育過的孩子一般。
還在騰雲,在回九州的路上時,她就從身後圈住他的腰身,不管日後發生什麼,他去哪裡,她都陪著他。
而且,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麼。
曾經,又做過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黎子白站在雲層之上,望著遠方,望了許久。
九州,天帝那句未完的話,是否是,與他的身世有關?
轉過身,將薄靖萱面對面的在胸口抱著,突然力道越發的緊了些,似乎要把人弄的窒息一樣。
懷中,還揣著,代表著他們已經成為合法仙侶的大紅冊子,而他們之間,只差一個婚禮,他們便是親人。
從兩個相愛的人,變為彼此最為親近的人。
然後手臂越圈越緊,他說:「我從未有過家的感覺。」
但是,一旦貪戀,擁有后,便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
九州,等到了九州時,已經是深夜了,正常的客棧基本都已經關門了,只有那種情侶客棧,付完錢,拿過鑰匙就可以運用仙術隨進隨出的客棧。
進去后,已經不是他們昨天的房間了,洗完澡,正準備將就的睡著,某人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昨晚,昨晚那純屬都是意外。
別人滾過床單的地方,而且還是被無數人滾過的地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便推了推已經開始動手動腳的某人。
聲音有些略微低的摁住那人:「別動,臟。」
某人一個激靈。
黎子白:「我洗過了。你聞聞,很乾凈的。」
某人一個拳頭軟軟的在某人的胸口捶了一下,暗示著這潔白沒一絲污垢,但內里,已經被很多人滾過的床單、躺過的枕頭、還有這蓋過的被子。
然後某人無語了,輕輕將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你放心,這種客棧,床上用具都是一次性的。」
薄靖萱:「那也不行,誰知道會不會洗了過後,再重複利用?」
黎子白:「那是不是客棧里的東西,你都覺得臟?」
薄靖萱:「也不是,就是覺得那種事情,我們能不能不要在別人的地盤?」
黎子白:「好。」
沉思半響,整個人也不亂動了,將手臂擱在她的腦後,然後一手,則直接環在她的腰間:「我不動了,還有以後,還是恢復到我以前的名字吧!」
薄靖萱:「百里長卿?」
小心的抬起頭去看,百里長卿,曾為父神最為得意的弟子,百里梨苑唯一的上神,這個名號,六界之內都是受人尊敬的。
而且還是天界出了名不近女色、高冷,而且英俊不凡。曾在蓮池一笑,美得更是動人心魄,連花都自愧不如,滿池塘的魚都從池水裡跳起去圍看。
但是~就是!
怎麼有種,墜落神壇的感覺?
百里長卿輕輕點頭,之前的改名,大抵,是為了留住某人吧,如今人到手了,還是改回原來的名號好。
第二日清晨起來,兩人都穿著男裝,一前一後從客棧里出去的,出門后,不多遠就看見一家正經的客棧。
上書:一瓢飲客棧。
兩人進去后,要了房間,又打聽了下九州現在的情況。
客棧的小二陪著笑:「大人有所不知,這主城已經亂了,先是一位自稱是中原某國公主的女子前來,嫁給我們國主。
然後發現那女子不是個chu,滿朝文武都建議國主廢后、另娶。
如今後還未廢,又有烈焰國的人說,這是這是他們世子的王妃,而且又說那女子乃是琉璃國的公主。
於是這些天讓人去請琉璃國的人過來,琉璃國只回信,說他們國只有一位公主,嫁給鳳凰國了。
但鳳凰國又稱,本國世子尚未娶親。
如今這九州,已經有四國在鬧了,來此的人也都是各國的勛貴,不知大人,是哪一國的?」
小心翼翼的賠著笑,打探著消息問著。
百里長卿:「中原。」
動了動唇角,兩個字,冷冷淡淡。
將袖口內備好的腰牌一亮,客棧小二立馬眸光大亮,畢竟畢竟的呈上一串鑰匙,然後領著他們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