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欲擒故縱
黎子白沒有立即說話,倒抽一口氣,良久才看著她:「那我現在認錯,還來的及嗎?」
哼了一下鼻子,默默走開。
如果不原諒,那他們手腕上的這條姻緣紅線又是怎麼回事。
虐戀情深,恐怕兩三百年前,那次她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喝下忘情酒的原因,根本不因為哥哥娶妻,而是因為他吧?
這種必然會隔著深仇大恨的愛,即便最後走到一起,也是虐的。而且,皇室目前對慕蘭英下手,這只是第一步。
黎子白在後面跟著,同樣又是倒了幾口氣,虐戀情深,真不知道為什麼她當時投胎的時候,偏偏投了一個最不可能與他有關係的反派世家。
而且,司命的命格上有寫,這個時代的她,小慕蘭笙在日後會成為慕家最有用的一枚棋子。
而以他的性格,恐怕是哪怕逆天改命,也要把她給哄騙到手。
但是慕家的勢力實在是對皇室的威脅太大,若是安分些還好,頂多是被削,若是不安分,那就只能,除掉。
眸子隨著一聲嘆息閉上,眉頭緊鎖。
黎子白:「那你是不是永生永世都不肯原諒我?哪怕,我是有苦衷?」
繼續跟上去,黎子白不是不怕,按照他三百年前失憶的狀況來看,肯定是因為他欺騙了她什麼。
這歷劫的一世結束后,各種真相都開始得知,她因為受不了,所以才逼迫兩人在歷劫結束后的司命神君那裡喝下忘情酒,將那一世的愛恨情仇全部都忘記。
但是曾經動過的心不會變,月老給他們牽的姻緣紅線,也許還是失憶前,他向月老求來偷偷綁上去的。
這人性格倔了不好,尤其是女孩子,倔的若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那他就慘了。
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一路提心弔膽的跟過去。
薄靖萱在前面走著,盯著這春末的夜風,她最討厭那些虐戀情深的戲碼,以往聽這樣的戲都會哭上好幾回。
但眼下卻發現,這些虐戀情深竟然在自己的身上也發生過。
自然是更加的心情鬱悶,不想不想,但是不想的話,很明顯這慕蘭英這事是關係到哥哥的氣運的。
那可是跟哥哥的性命掛鉤的,所以說這事還肯定得要究其根源。
慕蘭笙在原先的命格中,接受哥哥的續命之前,是慕家的人,只為慕家服務的,但是定軍侯府是為皇家服務的,歷代定軍候這個榮譽職位都只效忠於當今皇上。
這個她還是明白的,而哥哥是為定軍候府辦事,最後哥哥的根基氣運被分出去,也是因為受定軍候世子石晟的拜託。
可問題的關鍵應該在於,那慕蘭笙在接受哥哥的續命之後,她的政治取向,是向著皇家的,還是仍舊向著她慕家,又或者是喪失記憶,不問世事。
但是這些,司命神君的命格格子上有寫嗎?
便去回頭,去問那低聲嘆氣之人。
黎子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一雙眸子更加垂頭喪氣的走到她身邊:「這司命神君的命格上也是有漏洞的,大的趨向是有的,但是再詳細些就沒了。
而且這個時代,男子的地位畢竟要比女子高一些。定軍侯府始終也只會向著皇室。」
薄靖萱:「那就是,現在即便我們要救那慕二小姐,也得先改變她的政治趨向,或者讓她安安分分的呆在定軍侯府不作妖?」
黎子白沉著頭,左右無奈的搖著:「不可能。先前的命格是那青狐妖未死,是附在慕二小姐的身上代替其出嫁的。
那青狐妖是向定軍候世子石晟報恩的,自然是不會聽取任何慕家的安排。
但是慕二小姐不同,畢竟慕家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就像,為了剛見面沒幾次的未婚夫,你能向你哥哥的身上捅一刀嗎,而且毫無愧疚?」
所以,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慕二小姐不是不救,而是現在不能救。
夜晚,紅依去找薄景琂,在薄景琂那邊過夜的。
因為一個人,以往不覺得有什麼寂寞,但是現在卻十分的覺得空,沒有任何人情味。
清晨的時候,在太陽升起來前,是率先回到自己的住處,然後在廚房裡,又是熬粥。
薄靖萱是在天亮后才回去的,而且已經喝過了一碗清甜的紅棗蓮子湯,看到紅依仍舊在那裡忙活。
便忙上去幫忙起來,既然不喜歡,那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受別人的付出。
畢竟吃人的嘴軟,還是自己動手的強,又看著廚房四周其實也沒什麼,因為紅依會做的不多,平日里他們午飯貌似都是在外面吃。
薄靖萱用手指在腰間的荷包上摸了摸,薄靖萱:「等下,我請你去喝茶吧,反正這京郊的案子,最近也沒什麼進展。到茶樓里,或許還能聽到些什麼消息。」
紅依點點頭應下,今日的穿衣風格又換了,脖子里竟然還帶著一個脖套,淺淡的那種絳紅,袖口上,以及衣服上的很多細節方面,還是有些紅色的元素。
是淺綠、灰白的衣衫,再加上脖子上的那絳紅,實在是太耀眼,花里胡俏的,也幸好這顏值還能勉強撐住這身衣裳。
上下掃視了一番,紅依見她這樣看著自己:「有什麼不妥嗎?」
薄靖萱『呃』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沒。」
吃完飯後,紅依便一副很急的催促她快些去茶樓,結果到了茶樓,安安靜靜聽了一場書,紅依聽到興頭,是入戲了。但是轉頭剛想要分享時,卻見這丫頭單手托著下巴,已經是在睡了。
坐在對面,靜默的看著:「你是有多累啊?」
聲音不大,但是對面那人卻是聽到心底了,薄靖萱睡的淺,便抬頭回了他一句:「昨晚去了躺慕府,在想事。」
紅依:「是慕國公府二小姐慕蘭英的事?慕蘭英病重。
慕國公府正準備退婚,說是讓自家姑娘這最後一段日子,能在自己府上度過。」
猛地抬頭,薄靖萱:「那,慕國公府是不想仰仗定軍候在軍中的軍威了嗎?」
紅依搖頭:「誰知曉呢,或許是欲擒故縱吧。」
一句輕輕淡淡,說者無心,聽者卻著著實實的被勾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