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紅依認錯
薄靖萱推了推他,又小心不碰到他背上的傷:「沒事的,你要相信我這繃帶,葯上好了,而且剛才我看過。傷口已經不出血了。
回頭,你就在床上躺著,我保證不會丟下你不管,哪怕是白天,你傷口未痊癒之前,我都不離這個宅子好不好?」
甜甜的笑著,她知道生病的人是最沒安全感,而且最怕被人拋棄的。
所以就十分耐心的哄著,一邊說著,一邊扶著他的肩膀:「要不,你就再畫個符,我們直接瞬移過去?
黎子白點了頭,趴在床上等著她把筆跟紙拿來,正好方才處理傷勢還浪費了很多血。
畫符的時候,將一點血與墨相融合,再畫到紙上,自然便可通過這符紙使用瞬移術。
回到自己床上后,卻赫然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回到自己房間了,而薄靖萱彷彿還在她自己本來的房間。
黎子白垂著頭,將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
薄靖萱那邊,將幫他處理傷勢時染了血的布巾全部都收在一個盆里。
既然這血流都流了,那也不能浪費,不是?
倒些清水泡著,又將靠門的地方,門框處的血跡用濕布巾擦了。這才馬不停蹄,有些擔心的往黎子白那邊的住處跑去。
這是一棟二進二出的宅子,他們兩人是一個住在東邊,一個住在西邊,中間隔了一個大院子,也可以說,是一個小型的花園,花園裡還有假山、人造小湖。
拔腿跑過去之後,輕輕敲了下,推開門,卻見那人已經把頭埋在枕頭裡,像是極困,睡著了。
便才鬆了口氣,走過去,掀開被子,看了看其背後的傷口繃帶。
黎子白其實並沒有睡著,轉過頭看了看她,一隻手突然伸出去,正好抓住她的手,然後拉住放在鼻尖聞了聞,又命令著她:「把袖子挽起來。」
有些詫異,薄靖萱:「為什麼?」
黎子白鼻子動了動:「我想看看那個,還在不在。」
薄靖萱將信將疑的把袖子撩起,左手腕處,一根紅繩很是刺目。
黎子白嘴上突然勾起了笑:「找完天帝算賬后,我還去找了下月老,月老說,看這紅線的斷痕,我們之間這根紅線應該已經綁了兩三百年了。
時間越久,這紅線便越結實。我算了算,大概就是三百年前,也就是我們歷劫的這個時候綁上去的吧。
而且月老說了,斷了的紅線也不是接不上。正常的成親、完禮過後,這線會自動連起來的。
而且我們法術之所以使用不出來,貌似,不是因為逆天道,穿越時光的問題。
而是因為~」
黎子白遲鈍了下,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薄靖萱一聽到自己有恢復法力的可能,忙去問到:「什麼?」
黎子白:「沒、沒什麼,只是想恢復法力,還需要一些困難。暫時,我們還得再等等。」
薄靖萱:「哦,既然不能恢復,那也就算了。
好在這裡是人間,也不需要多少法術要用。」
話說著,覺得自己這樣半屈下身子,一隻手還被他握在手裡,這個彎腰,手臂又伸長的姿勢實在太不舒服。
而且,應該還很怪異吧?
便抽回了自己的手,走到一邊去搬了個凳子,看在他還是一個病人的份上,就陪他說了會話,等把他哄睡了后,才躡手躡腳的走出去。
看了看這天色還不太晚,便數了幾個銅板以及一些碎銀子出去了。
準備去集市上買些骨頭,再買只雞,買條魚,再買些蔬菜。
門外,紅依一副委委屈屈的站在門前的一個樹下,陰沉著臉,彷彿所有人都欠他什麼似的。
是背靠著樹站著,一看門被推開,有人出來,就忙跑過去。
紅依:「靖萱,我、昨天上午是我過分了。」
薄靖萱一眼掃過他,沒有多大的恨意,她不記仇的,而且又不是什麼大仇。
只是一副很茫然的樣子:「今天是三月五號?」
難道,她睡了一天一夜了?
紅依點頭:「昨天我來找過你,想來這裡賠罪的,可這裡我進不去。不過我發誓,我紅依對天發誓,下次我絕不會不經允許就對你動手動腳。
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話說的有些忐忑,還有些生硬。
一看就是沒求過人,沒認過錯,或者即便是認過錯,但脾氣又很倔的樣子。
哪有什麼請求別人原諒,話語還說的很生硬,很理直氣壯的。
但是,對於不重要的人,求不求她原諒都已經無所謂。
只是她答應過他要幫他歷這個劫的,而且,也算是對哥哥過錯的補償。
最後沉沉嘆了口氣:「這些天,我有些事情,會比較忙,等下個星期,我再陪你歷情劫吧。」
然後說完便走,她走的很快,用的是輕功,因為黎子白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生病的人最容易多疑,她還是快去快回的好。
紅依低垂著頭,一直在後面跟著,到了集市的時候,薄靖萱就不能用輕功快速的跑著走了。
沿街看到有賣籃子的,便跑過去,準備好裝等下要買的東西。
紅依見她過去挑籃子,忙從自己身上拿錢,他知道這裡的市價,數了幾個銅板,遞給賣籃子的那老婆婆。
臉上的陰鬱之色也都一掃全無,甚至還勾勾唇角,掛著笑意。雖然是一身紅衣,但是,卻似乎很能融進這裡。
而且紅依不笑的時候,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那整個眸子,都是寫滿了孤僻。
想把自己一個人圈起來,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的一種孤獨感。但是人多的時候,他若想融進這個圈子,只要微微一笑。
態度恭謙有禮些。任別人怎麼想,都不會猜到,那其實內心就是一個孤僻的人。
薄靖萱挑好籃子后便去付錢,卻聽那老婆婆說,錢已經付過了,再回頭看去,紅依在付完錢后,已經滾的不知多遠了。
站在拐角處,手還扶著牆角,小半個身子都露出了牆頭外面,探著頭,一副謹慎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好似,她是一個母老虎似的,她還欺負他了怎麼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