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入侯府
一頓飯吃過後,紅依將一塊白色綉著梨花的絹布遞過去:「是百里梨苑裡的綉姑繡的,也就你那位心上人,黎子白的人。」
說話的時候,脖子有些揚伸過度,有隱隱挑釁、故意的意思。
薄靖萱拿過,擦了嘴巴,哼哼鼻子:「你不是讓我來陪你歷劫的嗎?這是歷情劫,你可以當那個人不存在不就行了。
在白日里,我可以裝作不認識他,可以裝作現在是跟你慢慢培養感情,裝作喜歡你,可是你提他做什麼?你腦子裡有沒有病?」
紅依輕扯了一下嘴角,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也沒有太多能顯示情緒波動的舉動,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紅依:「吃飽我們就上路。」
起身,結了賬已經率先走出去。
薄靖萱跟在後頭,心中竟然是堵堵的,各種五味雜陳。以前即便她再宅,再兩耳不聞窗外事,她都知道,百里梨苑那是個什麼地方。
那裡不僅有一塊地方專門用來種梨樹,還有百花,裡面就一名男子,其餘都是百花仙、女仙童。
居住在那裡的那名男子,被稱為百里上仙,本名百里長卿,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改為黎子白。
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經歷過遠古時期的仙魔大戰後,就開始退隱,深居簡出。
個性怪癖。一個在女人堆中歸隱的上神,怎麼可能不個性怪癖?
咬著下唇,緊跟在紅依身後。
快到定軍侯府時,紅依轉身,扶了扶她,眨眼間,在她身上就披了件大紅色的披風,披風裡面是毛絨絨的黑色,很舒服。
紅依:「幫助你在定軍候隱身的。」
薄靖萱:「噢!」
被他這行為有點莫名其妙,點了點頭:「那你呢?」
紅依撇了下嘴:「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個躲得很好。」
幫她整理好后,隨後就變成了一隻火紅的狐狸在她胸口。不得已,就像你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東西,還會往下落一樣,還是一直很可愛的動物。
雙手下意識的就去抱住,有些皺了皺眉:「你就躲成這樣?」
變成一隻漂亮狐狸的紅依,嗓子有些略微沙啞著,還帶著點委屈:「哼,昨晚累的,補會覺。」
紅依:「反正你現在走進去,他們也看不到你。提防點,別撞到人就好。」
薄靖萱:「奧!」
薄靖萱:「你昨晚不會真站了一晚上吧?」
手臂里的狐狸動了動,將頭往懷裡貼了貼。不說話,倒真有一股耍脾氣的興緻。
抱著這隻小狐狸,嘗試著在定軍候府的守衛面前晃悠了下,見沒人發現,似乎是真的看不到她,才走了進去。
躲在定軍候接待客人的大廳,一個屏風後面。
距離這定軍侯府有人來訪,還有一段時間,躲在一處,乾脆直接搬了一個小矮凳。用手輕拍著那隻火紅的漂亮狐狸。
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外面,手下似乎還有點生著悶氣。
唉!
這麼一個尷尬的位置,等到日後這紅依的劫歷了,一定得向司命神君求一杯忘情酒。
而且還得把她幫紅依歷劫的這一段神仙錄給刪了。
腦海里胡亂的想著,外面終於有了動靜,將面前的屏風又移了移,老實的躲好。
並用手揪了揪這紅依的耳朵。
外面,七八歲的小女娃,面上粉嘟嘟、水嫩嫩的,有點略胖,嘴巴里還在吃著一根糖葫蘆。
身後跟著司命神君在人間的身份——慕傅。
定軍侯府的石夫人趕忙迎出來,領著他們往大堂內走去。
慕蘭笙這女娃娃仍在吃著,只不過,行為舉止看起來沒有先前的那份飛揚跋扈起來。
此刻則更像一個普普通通、乖乖巧巧的小女孩。
剛進這大堂不久,外面突然又傳來聖旨,隨即一群人又匆匆忙忙的趕出去接旨。
化成狐狸樣子的紅依用爪子扯了扯她的袖子:「跟上去。」
薄靖萱:「哦!」
剛跑到外面,就見一眾人皆跪拜在地。
:「奉天承命,皇帝詔曰:為定軍侯府世子石晟賜婚,擇日迎娶慕國公府二小姐——慕石蘭。」
「臣等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萬歲。」
隨即太監一揮手,便有人將兩匹上好的布帛,以及一些宮裡最常賞賜的東西呈上。
定軍侯府石夫人跟著眾人道了謝后,很識相的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傳旨的那位公公。
小女娃跟著慕博跪拜在最後頭,頭低著,畢竟是在別人家不小心碰巧了聖旨,所以也只是跪個樣子。
那傳旨的公公似乎不太高興,繞過前面跪拜的一眾石家人,直接走到後頭,那慕傅的面前,甚至用腳踢了踢他,見他抬起頭才又將聖旨的最後兩句又念了一遍:
「世子石晟賜婚,擇日迎娶慕國公府二小姐——慕蘭英。」
還特地的右手伸出,用拇指與中指及食指摩挲著。那討要紅包的意思很明顯。
地上仍舊跪著的慕傅顯然是已經在掏了。
一旁的同樣跪著的小女娃,有些不甘心的,又不是我們慕家頒聖旨,隨聖旨帶來的東西,也又不是賞給我們的。
憑什麼還要我們掏紅包?
直接奪掉小叔慕博手中的紅包,自己從身上解下自己的荷包就得遞過去,並且回贈了一個大白眼:「公公不過也就是在皇宮裡伺候的人,臉皮也還沒有薄到要問我這個小孩子要錢吧?
我小叔又不混仕途,是正兒八經的商人,你一個宮裡的太監,為商人要錢,不怕被別人說是商人派去宮裡的底細?」
公公:「黃毛丫頭,真是沒有教養。」
一踹腳,十分嫌棄的,擰了擰眉就走,但右手還是蘭花指一伸,順走了那荷包。
走路一扭一扭著,憤憤的:「死丫頭,等著瞧。」
慕傅忙拉了拉她,責怪道:「你闖什麼亂,又給你父親,跟祖父添亂了不是?」
小女娃勾笑了下,不以為意,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狂妄自負,趴在慕傅的耳邊:「怕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小太監,討要賄賂,難道還敢跟日理萬機的陛下告狀?」
而且即便告,她也不怕。
當今陛下,恐怕,還動不了她們幕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