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有她
夏若城突然問出這話，嚇得夏顏西魂都沒了，一口飯噎在喉嚨管里，咳嗽了好半天，又是喝水，又是喝湯才把它壓下去。
看她這模樣，夏若城心裡便明白幾分了。
恢復之後，她漲紅著一張臉看向哥哥，「你…怎麼知道的？」
夏若城起身，從桌上拿過報紙丟在她跟前。
娛樂版的頭版頭條，都是那男人步履從容走出機場時的俊影。
報紙被她丟到一邊，卻是一點吃飯的興緻都沒有了。
四年了…
都過去四年了，她竟然還在想著那個男人…
今天在酒吧看著她朝自己走來的那一刻，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會心顫，渴望他給自己一個擁抱。
夏若城雖然身體不好，可他的眼睛和心卻是透亮的，妹妹的這副表情讓他立刻就明白了些東西。
愛情這玩意兒，於男人來說可有可無，於女人來說，卻是不可或缺。
他不想逼妹妹，可他真的不能讓她再在這個男人身上栽跟頭，上一次的教訓是家破父亡，這一次呢？
身形削瘦的男人默默的放下了筷子，站起來朝著他的房間走去。
一隻腳邁進房間以後，他才停下腳步，「西西，忘了他吧，這個男人如果愛你，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夏家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怎麼會四年從來沒有找過你？」
「爸爸的死，語西的死，我們夏家的仇，你都忘了嗎？」
「就算他最終會喜歡上你又如何？夏家出事的時候他沒有出來！就是那幫人的幫凶！」
「他能在夏家出事以後還安穩的過他的日子，說明他不重視你，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的話！就當沒有我這個哥哥！」
夏顏西坐在那裡，清晰的聽到哥哥心底的恨意。
是啊！
誰又不恨呢？
事發的時候他不在，可以原諒。
那事發之後呢？
他找過自己嗎？找過哥哥嗎？
呵呵…
什麼兒女情長，愛恨情仇，不過是些虛無飄渺的東西而已。
「哥，你放心，我不會的！咱們夏家的仇，只能夏家人來報！」
先前男人在她眼前逐漸清晰的輪廓，突然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原來…
有些東西，最初沒有得到過，也就不要再念想了。
不是你的，始終不是你的！
其實，今天看陸明澈的態度，應該還是很關心夏家的，那個時候，她甚至想著：如果當初他真做了那樣的虧心事，又怎麼會跑到自己跟前來挨罵？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會兒，哥哥的話讓她終於想明白：有什麼誤會不誤會的？當初他沒有幫忙就是幫凶！
就算不是幫凶，也說明在他的心裡，夏家沒有那麼重要！
素白的手無聲的緊緊攥著報紙，先前還光鮮的男人照片立刻就皺成了一團，不復當初。
隨即被她丟進垃圾桶里，再也沒有人多看一眼。
寒風正冽，寒意正濃，正是華燈初上時分。
天空中零零星星的飄著細小的雪花，一片片落在地上，很快就了無蹤跡。
雪下的很小，像是散落的精靈，倘若不仔細觀察，還真瞧不出來下了雪。
緋色酒吧里正熱鬧的緊，男男女女都在尖叫著，等待他們的女王出場。
相較於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坐在最角落裡的一桌倒顯得尤為安靜。
黑色黑褲的陸明澈坐在那裡，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令人心悸。
不少女人想上去跟他搭訕，卻礙於他冰冷的臉龐，望而卻步。
他在等人。
等那個他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女人。
陳功則是斜著眼睛坐在他身旁的座位上，繼續玩他的打火機。
陸明澈這小子就是厲害，只是，這江城雖然不大，那大大小小的藥店也有百十家，一家家查下來，可把他們累慘了。
他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明知道夏顏西住在哪裡，也沒告訴他。
陸明澈問他的時候，他就拉著他來了這裡。
守株待兔！
不！
確切的說，應該是待夏顏西！
相較於陳功的乖戾，陸明澈則顯得心不在焉。
很多時候，他的視線都停留在台上的舞女身上。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舞女郎們都戴了面具，撩得大家心痒痒的。
客人們看的熱鬧，自然氣氛就好，心情一好，這砸給舞女郎們的錢也就越多。
酒吧的氣氛簡直嗨到爆棚。
陸明澈的皺眉和周身環境格格不入，就好似他不是來尋樂子的，而在來找麻煩的。
又是一個的戴著面具的舞女上場，在鋼管上靈活的扭動著她們的身體，卻沒有一個是夏顏西…
許嘉信知道先生的心思，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安靜的坐著，反正，只要保護好老闆的安全就行了。
至於陳功，則是一直玩著他的打火機，壓根兒沒去看過陸明澈的表情。
他還真是想不明白了，這夏顏西跟陸明澈到底什麼關係？
說是情侶吧，又不太像…
說不是情侶吧，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兒太過複雜，真的是怨念叢生。
不過，昨天晚上陸明澈給他的那條建議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不服不行！
經過今天一整天的排察，他們已經有了一些頭緒，只不過…
死者身份竟然在dna比對庫里比對不上，這讓他又開始不安。
不知道死者的身份，怎麼去查他的關係網？
找不到他的關係網，又怎麼知道哪些人跟他有過節？
陳功斷定：陸明澈肯定還有更加驚人的線索，或者是說更省時省力的方法，只不過這小子不肯告訴自己，所以，他得想想辦法。
當然，夏顏西就是他第一個想要說通的戰友。
結果…
他今天跑去找夏顏西說自己的計劃時，人家夏顏西理都沒理他，只說了句「我脾氣不好，會得罪陸法醫」，便把他一個人丟在了原地。
當時他臉上的那個尷尬啊！
所以，這回，他就把陸明澈帶來了。
叫他鬧騰去！
陸明澈想把許嘉信和陳功都打發走。
這明明是他的私事，跟工作沒有任何關係，兩人非要賴在這裡，只會壞他的好事。
要不是老師安排了這人來給保護他的安全，寸步不能離，他早弄點葯把這人給葯暈了，讓他不要跟著自己。
眼下這當口，他可沒心思理會陳功，因為他一直在找舞台上的夏顏西！
可看來看去，所有跳過鋼管舞的女人里，沒有一道是夏顏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