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降臨

  又過了五日。


  鐵爪寨內，蕭燕正盤腿正坐，雙眼緊閉，一遍又一遍地在體內運轉吐納心法。她忽地睜開雙眼，嬌叱一聲，起身沖向不遠處的葉文。


  「小心了！」


  葉文側身避過她揮來的一掌，笑道：「蕭姑娘，你的腳步聲在十米外都能聽到，還讓我小心什麼。」


  蕭燕咬牙不語，雙手成拳，朝葉文的胸口抓去。


  「這是西子捧心？倒是有些像母豬拱食。」葉文笑著去捉她的手，哪料到蕭燕眼中精光一閃，左手短時間地纏住了葉文雙臂，另一手作斟酒狀，手尖急速打向葉文頭部。


  「貴妃醉酒？這才有點像樣。」葉文目光一凝，躲開飛速啄下的手，右臂猛地一發力，將蕭燕急急繞原地轉了三圈。


  蕭燕被轉得暈暈乎乎，待反應過來時，發現葉文的手掌已架在了自己的脖頸處。


  「不錯，才五天便能在我手下走過兩招，蕭姑娘真是天資聰穎。」葉文放下手，趁機在她紅撲撲的臉上摸了一把。


  蕭燕急喘兩口氣平復，道：「你別得意，等我將這拳法完全學會，到時候再來向你討教！」


  「哇，那我不是輸定了。蕭姑娘本就那麼漂亮，再學會了這《美女拳法》，使出來真是比天仙還美麗！到時候我連看都來不及，哪還想與你比試。」


  呸！真不要臉！蕭燕面色發紅，可心中竟莫名地有些歡喜。


  她怕葉文看出心中所想，忙岔開話題：「今天已是在這兒的第四日了，那群人卻還沒有來。你說……會不會是我們搞錯地方了？」


  「搞錯地方？」葉文搖了搖頭，「這方圓百里哪還有什麼明顯的地標，只有這鐵爪寨，老遠都能看見。如果那群人要來，想必便會直接來這鐵爪寨討要。」


  「也不知他們長什麼樣，又到底有多少人……」


  蕭燕小聲嘀咕，面色有些發緊。


  葉文笑道：「管他們長什麼樣呢，難不成還多張了對眼睛不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簡單的很。」


  蕭燕見他這幅模樣，心中不禁也輕鬆了些，「你別以為自己身手好，就掉以輕心，以往跟他們走的人……可是一個都沒回來過。」


  掉以輕心？葉文不露痕迹地抹掉了鬢角上的冷汗。


  自己也只是為了安慰蕭燕，才說出這番話來，誰都知道此番前去危難未知，兇險重重，又怎麼會掉以輕心。


  「對了，蕭姑娘。我接下來要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可別被嚇壞了。」


  蕭燕蹙了蹙好看的彎眉。


  葉文咬咬牙，擼起了左臂的袖子。手腕上，一個軟膠質的手鐲緊緊貼合著，一眼望去，毫不起眼。


  與蕭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自己很多時候可能因情況危急而無法避開她便與小鼻涕對話，這些事情，還是先交代給她為好。


  「這個鐲子……有什麼稀奇嗎？」


  「你看好了。」葉文將左臂抬到嘴邊，輕聲道：「小鼻涕？」


  鐲子一動不動。


  「呵呵，她有點怕生。」葉文尷尬地朝蕭燕一笑，隨即又將嘴湊了過去，「小鼻涕？」


  什麼都沒有發生。


  蕭燕眨了眨眼睛，擔憂地看向葉文，「你是不是有些糊塗了，莫不是……莫不是上次與鐵冷的戰鬥后病還未好……」


  「別胡說，主人身體各項指標都處於正常狀態。」


  「誰！」聽到這陌生的女童音，蕭燕一個機靈，炸毛般跳起，「誰在說話？出來！」


  小鼻涕你他娘的終於出來了！再不出來你主人可要被別人當成神經病了……葉文忙抬起手，道：「蕭姑娘別激動，這就是我與你說的小鼻涕。」


  「小鼻涕？剛剛這小姑娘叫……小鼻涕？」


  「正是。」


  蕭燕雖是一頭霧水，卻也不禁莞爾：「這名字……這名字當真難聽，也不知是誰取的。」


  「住嘴，這名字是主人親自給我取的，小鼻涕最喜歡了。」


  嗯？這小鼻涕為什麼對蕭燕有種莫名的仇視呢？葉文暗暗奇怪。他可從沒聽過小鼻涕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過話。


  蕭燕越來越好奇，她左看看，右望望，卻仍是找不到那小女孩。


  「葉文，她……她在哪？」蕭燕小口比劃。


  「額……她就在我身上。」


  蕭燕大驚失色，連忙拍打葉文的身軀，「她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怎麼摸不到？」


  「小鼻涕是第八代智能一體機，沒有固定的形狀，你怎麼可能摸得到！」


  蕭燕循聲望向葉文的肚子，張開嘴，半晌才道：「我聽我爹說過，這……這是不是叫腹語？」


  這都哪跟哪啊！葉文一陣無語，指著左手的手鐲，道：「在這呢，她就是小鼻涕！它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種……嗯……可以說話的機器，你懂嗎？」


  蕭燕搖了搖頭。


  「簡單來說，她和鐵爪幫的斷水儀都是機器，但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比如……小鼻涕，掃一下她的三圍！」


  「掃描中——胸圍：86cm，腰圍：65cm，臀圍：88cm。」


  哇，幾乎就快到黃金比例了！葉文又不留痕迹地瞄了瞄她，不聲不響地過了番眼癮。


  「這……她……她還能做些什麼？」


  「唱歌，變形，分析，加重……能做得實在是太多了，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不過你記住，千萬不能暴露她。」


  見葉文說得鄭重，蕭燕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她發現自己越發看不透葉文了。這個男人……究竟是從哪兒來的？身上又還有多少謎團？

  「主人，請小心你身旁這個女人。經檢測，該女性與你說話時，眼神會飄忽，肌肉會微微緊繃，心跳會加快，體內還一直會分泌多巴胺……」


  「胡說……胡說八道！」聽到一半，蕭燕的臉色便已變得一片赤紅。只見她輕咬貝齒，眉宇間滿是羞意，剎那間的芳華竟讓葉文都看得痴了。


  「咳咳，蕭姑娘……」


  蕭燕恨恨跺了跺腳，跑向屋外。


  嘿嘿，沒想到這野玫瑰對自己還挺有情意。葉文心中暗喜，顛著張壞笑的臉便打算繼續乘勝追擊。


  「實不相瞞，在下每次見到蕭姑娘，體內也在分泌液體呢。不如我們……液體互換一下？」


  跑出鐵爪寨，葉文卻見蕭燕站在原地，臉色正變得越來越白。


  「怎麼了？」


  蕭燕抬起手，指向遠處。


  葉文順著她手指望去，瞳孔不由得一陣收縮。


  地平線處，一大隊車馬正在趕來。最前頭的那高大車廂由好幾匹馬拉著，揚起的塵土模糊了其後的車影。


  只聽得轟隆轟隆，車輪滾動的巨響已傳到了葉文這邊，想來後頭的車廂也不在少數。


  那些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