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姑娘放下
巴掌聲又脆又響，韓牧緩緩收手，轉身抱了抱拳。
「打完了？我怎麼沒聽到。」陶三當家扭頭對另四人笑道：「你們聽到了嗎？」
「沒有！」四人齊聲鬨笑。
韓牧點點頭，轉身揚起手，又摑了韓盛鑫一掌。
「這麼輕啊韓老哥，不好好管教一下，你兒子怕是根本就不會長記性。」
韓牧舉起手，停了片刻，重重劈下。
韓盛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再昂起頭時，嘴角已青腫了一大塊。
「這才差不多嗎，」陶三當家點點頭，卻道：「還不夠，繼續。」
「你……」一旁的彭叔剛欲發作，忽地被韓牧拉住了。「老彭，別這樣。盛鑫說錯了話，就要受罰。」
韓牧走到兒子面前，站定了。他高舉起手，手心手背通紅一片。
「爹！」韓盛鑫大叫：「我說錯了話，願意受罰！」
高舉的手狠狠砸下。韓盛鑫被打得別過臉，吐出了一口血沫。
「還不夠！」陶三當家冷笑。
「啪！」
「還不夠！」
「啪！」
「還不夠！」
「啪！」
韓盛鑫半跪在地上，右半張臉已是腫脹不堪。鼻子里的血奔流而出，覆蓋住了皴裂慘白的嘴唇。附近的村民紛紛別過頭，不忍看這一幕。
「嗝……」韓盛鑫只覺眼前模模糊糊，天旋地轉，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恍惚中，他彷彿看見了父親的臉——扭曲，猙獰，狠狠咬著牙，嘴角已被咬出了血。
「行了行了，下手可真重啊。讓我看看……嘖嘖，韓老哥，能把兒子打成這樣，你也是天下獨一家，真給我面子。哎，都哭喪著臉幹嘛，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都開心一些……」陶三當家勾搭住韓牧的肩膀，笑道：「鬧了半天怎麼沒看見大嫂？韓老哥，麻煩你帶個路。」
韓牧撥拉開陶三當家的手，行屍走肉般地往前走去。
「大嫂！大嫂！」陶三當家高聲喝喊，大搖大擺地跟在韓牧身後。
一看鐵爪幫五人走遠，彭叔忙招呼幾個村民，將韓盛鑫抬了起來。
「彭叔，別……」韓盛鑫努力瞪大雙眼，艱難地吐出一個個血泡：「把我放地上……求你了，把我放地上……」他眼中竟流下了淚水。
彭叔聞言一嘆，將他擺靠在老槐樹上，道：「別看了，盛鑫。」
韓盛鑫死死盯著蕭燕的屋子，手指已摳入了土中。
「就是這兒么？」陶三當家撥開韓牧，站在了一間普通的茅草屋前。剛要進入，房門卻忽地被打開，從裡頭走出了個七八歲的男孩，手裡正握著根粗樹枝。
「姐姐已經走了，你們找不到她了。」
「你是？」陶三當家饒有興緻地俯下身子。
「我是他弟弟，蕭溫！」蕭溫儘可能地挺起胸，將手中的樹枝豎在身前。
「走了？這可就難辦了，新娘怎麼能不辭而別呢……」陶三當家輕笑一聲，繼續往前走，「那讓我進屋看一看，找不到新娘，拿些新娘的東西回去給大哥，也是好的。」
蕭溫臉色一變，將樹枝橫在胸前，鼓足勇氣道：「站……站住！」
「蕭溫，你快走開！」韓牧咬牙低喝。
見光頭壯漢仍是往前走，蕭溫一甩樹枝，沖向他，大叫：「看招，白馬長槍！」
陶三當家一臉戲謔，站定在原地，輕輕握起了拳。
「阿溫，回來！」
背後傳來一聲輕斥，蕭溫急急剎住腳步，神色大變，扭頭失聲道：「姐！別出來，快走！」
只見蕭燕緩緩從屋內走出，臉色蒼白，眼睛紅腫腫的，竟像是剛剛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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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吐納心法》的精熟度已有50%，《形意拳》已達到42%，《一陽指》也快到20%了。」葉文伸了伸懶腰，盤腿在系統內坐下。經過近十小時在系統內的訓練，他緩緩流動一圈內力，發覺自己的勁道似乎比以前又大了不少。
他點著自己的鼻子，模仿系統不帶情感的聲音：「區區大半天便能達到這般境地，宿主不簡單，日後必成大器。」
「低星級功法修鍊簡單，宿主進步迅速實屬正常。」系統冷冰冰打擊。
「哎！」葉文有些無奈地挑了挑眉，道：「你這個系統，怎麼老是不說實話呢！你知不知道教育家做過調查，父母一味打壓而不誇獎孩子是不利於他成長的……你別得意，我不是說你是我爸爸……」
一看系統不反駁，葉文忙笑嘻嘻地道：「系統，我還剩多少時間能完成主線任務？」
「剩餘時間：1分24秒。」
「太棒了！」葉文幾乎快要流出淚，「終於能說話了！我要唱歌！我要朗誦！我要講相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文瞪大雙眼，眼巴巴地看著計時器上的數值慢慢減小。
當秒位上的數值變為個位時，他的心臟終於不受控制地開始劇烈跳動。
五，
四，
三，
二，
一。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沉默是金。
宿主獲得任務獎勵：初級抽獎三次，武勛值20點。」
葉文淚流滿面，激動不已，嘴唇哆哆嗦嗦：「系統，我……我要抽獎……」
「主人。」小鼻涕忽然亮了起來。
「啊小鼻涕！」葉文驚喜地將左手抬到嘴邊，道：「你別傷心，我現在終於能和你在外面說話了。來，先禮節性地來一個問候吻……」
葉文將嘴湊過去，卻聽見了小鼻涕略帶著急的聲音：「主人，經檢測，有人在你周圍五米內露出了殺傷性武器。」
「什……什麼？！」葉文的嘴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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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新娘在這兒。」陶三當家笑著迎過去，卻忽地臉色一變，止住了腳步。
只見蕭燕突然從背後拔出把匕首，抵住了自己脖子。
「姐姐，你……你幹什麼……」一旁的蕭溫被嚇呆了。
陶三當家伸手壓下周圍的村民的驚呼，皺著眉頭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燕用刀尖死死抵著，在脖子上壓出了條痕迹，「讓我走，可以，不過你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
「解開那個裝置，讓我們村底下的河水恢復正常，不然我情願死，也不會跟你們走。」
陶三眼中露出玩味笑容，道：「老大還真是挑了個厲害的女人。行，我答應你。」
見蕭燕仍是拿刀抵著自己脖子，他終於有些動怒：「我都已經答應了你，還不快把刀放下！」
蕭燕表情嚴肅，一雙眼狠狠瞪著陶三當家，「現在就去解了，要不然我不會跟你走。」
陶三當家低下頭，忽然輕笑起來：「嘿嘿！你這女人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啊……成，下手吧，我就不信老大會因為你而放棄整個村子。」
蕭燕緊咬著嘴唇，又將刀往脖子深處壓了壓，見對方一臉無動於衷，終於有些慌了神。
「你儘管自殺，看老大到時候會怪我，還是把怒氣都撒在這個村子上。」
蕭燕舉著刀，雙手不住顫抖。
她看著面露譏諷輕蔑的陶三當家，忽然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冷風一吹，颳得她潔白的手臂上一陣雞皮疙瘩。
自己……自己到底是用力一劃，結束生命，還是放下刀，乖乖跟他們走？
她無法定奪，只能用上所有力氣，牢牢握住那把刀，彷彿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抓緊的東西。
餘光處忽地走來一個身影，蕭燕來不及反應，已被那人捉住手，將刀給奪了過去。
「別瞎比劃，要是在這漂亮脖子上留下道疤，可就不好看了。」
縮在牆角的外來人把玩著她的刀，忽然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看著他髒兮兮的臉，蕭燕不知為何，突然湧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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