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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害相思

  穆逸風將手中帶有「斬」字的紅頭簽擲了出去,簽一落地,劊子手便按著宋延奇和路洋,讓二人彎下腰,隨即舉起剛刀。剛刀落,人頭落。


  鮮血四濺,膽小的人紛紛捂上雙眼,不敢去看這血腥的畫面。路洋的頭被砍下后,腦袋好巧不巧地滾到了穆夫人的腳邊,穆夫人看到自己兒子那沾滿鮮血的腦袋后,便一下子昏了過去。


  陸十顏和涼真兒也站在人群中,他們來得時候,正好看到劊子手行刑,陸十顏擔心涼真兒會接受不了,立刻捂上了她的眼睛。


  「哎呀,我才沒有這麼柔弱啦!」涼真兒扒開陸十顏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你是不是女人啊?女人不是都害怕這樣血腥的場面嗎?」陸十顏納悶道。


  涼真兒吞吞吐吐地回答:「是不是女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我怎麼知道?」陸十顏好笑道。


  涼真兒叉著腰,毫不避諱地說:「喂!你可是唯一看過我洗澡的男人!」


  涼真兒的話讓陸十顏紅了臉,他急忙解釋道:「你別胡說,那一次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沒想到三皇子和穆凌風的膽子這麼大!我在宮裡的時候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要是被你察覺了,還怎麼得了?還不得把你殺了滅口啊!」陸十顏忍不住吐槽道。


  行刑以後,看熱鬧的人群也相繼散開了。穆凌風直到看見自己的替身被處死,才會放心地離開。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穆凌風了。


  穆凌風回到許府後,許昭昭問他:「事情都解決了嗎?」


  「都解決了。從此我們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穆凌風如釋重負道。


  「既然如此,我也該準備一些黃金給魏虎送過去了。」


  「的確應該好好答謝一下魏老大。對了,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魏虎這樣的人物的呢?」


  「我很早就認識他了,之前讓他幫我辦過事。」


  「原來如此。」


  穆凌風決定陪著許昭昭一起去黑龍幫,他們從許世傑房前經過的時候,隱隱地聽到房間里有說話的聲音,雙雙停下了腳步。


  「老爺。」


  「有林姑娘的消息嗎?」


  「還沒有。」


  「已經找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消息?是不是出事了?或是被其他人抓住了?」


  「老爺,雖然我們沒有林姑娘的消息,但若是林姑娘被其他人抓到的話,我們應該也會有所發現的。」


  「不要鬆懈,繼續尋找。找到后好好保護她,不要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是。」


  門外的許昭昭滿臉震驚,她輕呼出聲:「她竟然還沒有死?」


  「你爹口中的林姑娘說的是誰?」穆凌風好奇地問。


  許昭昭回答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走。」


  兩人帶著二十根金條來到黑龍幫,直奔黑龍堂而去。


  「魏幫主。」穆凌風之前並沒有見過魏虎,但他看到坐在虎皮椅的男人時,便知道他就是魏虎。


  「你就是穆凌風?」魏虎上下打量道。


  「正是。」


  「魏老大,這是二十根金條,是你這次幫我救人的報酬。」許昭昭拿出手絹,裡面裹著二十根金條。


  羅仲走上前接過金條,遞給了魏虎,魏虎拿著金條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這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魏老大,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許昭昭突然臉色凝重。


  「什麼事?」


  「上一次,我讓你殺了林朝朝,這個任務,你到底完成了沒有?」


  「你這是什麼意思?」魏虎生平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辦事能力。


  「因為我發現,林朝朝有可能還活著。」許昭昭回想起許世傑在房間裡面說的話。


  一石激起千層浪,魏虎聽到林朝朝還活著的消息后,震驚非常:「什麼?」


  「我說,林朝朝還活著。」許昭昭重複道。


  魏虎走下來,自言自語:「難道玉面狐狸沒有殺掉她?」


  「你問我,我問誰?」許昭昭語氣不善地反問道。


  魏虎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瞪著眼睛呵斥許昭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穆凌風將許昭昭護在身後,許昭昭拍了拍穆凌風,示意自己不會有事。她笑著回答:「怎麼說上次我也付了金條的,你這樣斬草不除根,是不是不太好啊?」


  許昭昭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起這件事情,魏虎恨不得掐死許昭昭,他逼近許昭昭,咬牙切齒地說:「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知道我因為幫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金條?我一根都沒有撈著!」


  「什麼意思?」許昭昭被魏虎搞得雲里霧裡,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秦月白找到我,為了逼我說出實情,竟然摘掉了我的命根子!最後還將我身上的金條全部拿走了!我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還沒來及和你算賬呢,你倒是想先找茬了?」


  聽到魏虎那充滿怨氣的解釋后,許昭昭不解道:「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哼!」


  魏虎生氣地坐回椅子上,許昭昭自覺理虧,又拉不下這個臉承認,只得將全部責任推到林朝朝和秦月白的身上。


  「說到底,還不都是林朝朝和秦月白害的?我們必須想辦法斬草除根才行。」


  「老子只知道林朝朝那個丫頭被玉面狐狸給帶走了,並不知道她還活著。」魏虎也沒想到,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林朝朝竟然還活著。


  許昭昭也不再繼續和魏虎爭執誰對誰錯,而是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林朝朝和秦月白早已分開多時,現在是除掉林朝朝的大好時機,她身邊沒有了能夠保護她的人,我們只需在秦月白之前找到她,就能輕輕鬆鬆地殺掉她。」


  「秦月白割了老子的命根子,讓老子失去了作為男人的尊嚴,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魏虎罵罵咧咧道。


  「魏老大,你有什麼打算?」


  「秦月白武功高強,身邊又有陸十顏這樣的高手,想殺他簡直是難上加難。既然你說林朝朝那個丫頭還活著,那我們就從她下手。秦月白那麼愛她,殺了她就一定可以讓秦月白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不錯。」許昭昭贊同道。


  「我派人去找林朝朝那丫頭,將她抓回來要挾秦月白,到時再一起除掉他們兩個。」魏虎當機立斷,做出決定。


  「魏老大,需不需要幫忙?」穆凌風突然開口。


  魏虎望向穆凌風,「怎麼?你也想除掉秦月白?」


  「當然。如果不是秦月白,我也不會被關進天牢,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如果不是秦月白壞了我的好事,皇位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穆凌風仍然記得秦月白是如何一步步拆穿自己的。


  「好,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那不如就繼續合作?」魏虎提議道。


  「如此最好。」


  三人的目的最終達成一致,而秦月白和林朝朝根本不知道一場陰謀即將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你們去哪了?」秦月白問一起走進店裡的陸十顏和涼真兒。


  「我們去法場看熱鬧了。」


  「宋延奇和穆凌風死了?」


  「沒錯,已經身首異處了。」


  「嗯。」秦月白點點頭,越過陸十顏向外走去。


  「唉,你去哪啊?」陸十顏攔住秦月白。


  「當然是繼續尋找朝朝的下落。」


  「可是你才剛回來不久。」涼真兒也走過來。


  「我實在放心不下,也不知道朝朝一個人在外面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秦月白失魂落魄地回答。


  陸十顏耐著性子勸說秦月白:「白,你聽我說,朝朝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姑娘,她既然能夠從玉面狐狸的手中逃脫出來,就一定有辦法躲過其他的危險。你先好好休息幾天,等到精力充沛以後,再去找她也不遲。」


  「秦月白,陸十顏說得對。你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如果你倒下了,誰去找林姑娘?」


  涼真兒和陸十顏一唱一和,極力勸說秦月白先緩幾天。


  「你們不要再勸我了。」秦月白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陸十顏想要離開,卻在下一秒體力不支地倒了下來。


  陸十顏和涼真兒反應及時,一起接住了倒下的秦月白:「白!你怎麼了?」


  「秦月白!」涼真兒著急地望向陸十顏,「現在怎麼辦?」


  「別慌,我們先把他抬到房間里再說。」


  「東家這是怎麼了?」掌柜跑過來,看著臉色蒼白的秦月白,慌張地詢問。


  陸十顏立刻吩咐道:「掌柜的,快去找大夫。」


  「好。」


  陸十顏和涼真兒合力將秦月白抬回了房間,並快速將他安置好,此時掌柜的領著大夫也趕到了房間。


  「大夫,你快看看我朋友到底怎麼了?」陸十顏拉著大夫走到床邊。


  「好。」大夫跑了一路,來到錦源樓時,已是滿身大汗。他拂掉額頭上的汗珠,開始為秦月白把脈。


  「怎麼樣?他沒事吧?」涼真兒看大夫檢查得差不多了,才敢開口詢問。


  「這位公子是不是時常發獃、傷感、情緒萎靡、沒有食慾?」大夫為秦月白把過脈后,心下瞭然,詢問陸十顏。


  「沒錯,他這是怎麼了?」陸十顏結合秦月白這幾天的表現,確認地點了點頭。


  「他這是犯了相思病啊!」


  「相思病?」陸十顏和涼真兒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大夫點點頭,繼續回答:「沒錯。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很有可能會導致癲狂、抑鬱、妄想等癥狀,嚴重者還會致命。」


  「那怎麼辦?你快開點葯吧!」陸十顏聽到致命這兩個字后,突然害怕起來。


  大夫搖搖頭,嘆氣回答道:「我現在也只能給他開一些安神的葯,畢竟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那好吧!多謝大夫。」


  送走大夫后,涼真兒便到廚房給秦月白煎藥去了,陸十顏則始終守在秦月白的身邊。昏迷中的秦月白會時不時地喊著林朝朝的名字,而陸十顏卻只能無奈地嘆氣。


  「葯已經好了。」涼真兒端著葯碗走了進來。


  「給我吧!」陸十顏接過葯碗,喂秦月白喝葯。


  「希望他喝了葯以後,能夠好好地睡上一覺。」


  「但願吧!」


  涼真兒和陸十顏離開了秦月白的房間后,默契地上了屋頂。


  「現在該怎麼辦?」涼真兒托著下巴,不知所措。


  「現在只有朝朝救得了白。」陸十顏也是嘆氣連連。


  「可是我們要到哪裡去找林姑娘呢?」涼真兒愁眉苦臉地望向遙遠的星河。


  「我也不知道。」


  秦月白對林朝朝的感情真的觸動了涼真兒,她多麼希望能有一個像秦月白那樣的人,想著自己、念著自己、愛著自己。


  「喜你成疾,藥石無醫。病由心生,名為相思。秦月白是真的很愛林姑娘。」涼真兒觸景生情,有感而發。


  「是啊!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你有沒有這樣刻骨銘心地思念過一個人呢?」涼真兒望向陸十顏。


  「你呢?」陸十顏也轉過頭來,回望涼真兒。


  他灼灼又熾熱的眼神讓涼真兒轉過頭望向了前方,「有。」


  「他是誰?」陸十顏追問道。


  「他……」涼真兒難以啟齒。


  看到她為難的樣子,陸十顏突然換了一個問題:「想知道我曾這樣思念過誰嗎?」


  涼真兒承認,陸十顏問的這個問題,她又想知道,卻又害怕知道。她急忙轉移話題:「我去看看秦月白。」


  「真兒!」陸十顏突然拉住涼真兒的手。


  「你幹嘛?」涼真兒緊張地問。


  「我對你……」


  看著陸十顏的唇一張一合,涼真兒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隱隱約約地意識到陸十顏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只可惜,陸十顏才說了三個字,就被突然出現的林思思打斷了。


  「十顏哥哥!真兒姐姐!」林思思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出現得並不及時。


  「思思,你怎麼了?」涼真兒用問題掩去尷尬。


  林思思激動地回答:「我姐夫他醒了。」


  「真的嗎?快去看看。」


  林思思拉著涼真兒離開了,留下陸十顏一個人神情複雜地站在原地。明明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可以剖白自己的心跡了,陸十顏有些懊悔,自己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也瞬間消失了。


  「秦月白,你醒啦?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涼真兒和林思思來到秦月白的房間。


  「我這是怎麼了?」秦月白艱難地坐起身。


  林思思上前扶住秦月白,涼真兒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你身體有些虛弱,所以暈倒了。」


  「我要去找朝朝。」秦月白掀起被子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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