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綠帽
今天一早天氣還不錯,風和日麗的,郭文鶯從房間出來,本來想去後園里弄些菜回來。
這些日子天氣好,雨水也足,剛灑下去的小白菜種子,不過一月就長得一紮長,拿來用水煮了,拌上點醬汁,真是又新鮮又好吃。
在庵堂里的生活還算不錯,每天都很清閑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伙食不好,尤其是出家人不能吃肉,一個月沒吃沾過葷腥,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到了這會兒,她才知道自己真不是個出家的料,悠閑的日子雖然過得舒心、清靜,可時間久了總覺得無聊,總想找點什麼事來做。後來乾脆叫人弄了些木料和玉料,叮叮噹噹的干起了木工和玉匠的活。
在宮裡的時候她要端著皇后的架子,出格的事都不敢幹,出了宮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想自己做點傢具什麼的,或者雕刻一些玉器物件把玩都很容易。她早就想給封言和封玉兒做一些玩具了,正好過些日子是他們的生日,那種會動的木頭小人最能討孩子們的歡心。
她摘了菜,就在房裡做著木工活,其間紅香進來了兩次,看她做的認真也沒打擾。
過午的時候,庵堂里突然來了客人,這也不是普通香客,聽到紅香稟報,郭文鶯還很是怔了一下。
她皺皺眉道:「你確定來的是封敬卿?」
紅香點點頭,「小姐,就五王爺身上那股無賴勁兒,隔著八百里遠都能聞見味,我怎麼可能認錯人呢。」
因著封敬卿放狗咬過郭文鶯,她對這位王爺素來沒有好感的,沒大罵他已經算輕的了。
郭文鶯心裡也納悶,這個時候封敬卿過來做什麼?
她放下手裡雕刻的刀子,擦擦手道:「行了,你把人領進來吧。」
庵堂里不招待男客,郭文鶯直接從後院出來,到了前面的小佛堂。
她趕到時正看見封敬卿背著手站在那裡,聽著紅香在那兒絮絮叨叨地說著:「王爺,咱們這個地方小,又寒磣,王爺到這兒來了可要小心了,若不是一不小心踩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可要髒了您的腳了。」
封敬卿挑挑眉,「怎麼?這裡還有不幹凈的東西?」
紅香點著頭,「當然了。」她斜著眼瞅他,那意思說,「你就是那不幹凈的東西。」
封敬卿彷彿沒看見她的暗示,依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那彷彿很是開心的模樣,讓人很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郭文鶯有些納悶,這封敬卿從來都不是什麼脾氣好的,怎的今日對個丫鬟這麼寬容了?
紅香的脾氣也是是存不住話的,叫人三套五套的備不住就說出什麼。郭文鶯輕咳了一聲,紅香才住了嘴,悄悄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小姐,我剛數落他呢。」
郭文鶯心說,你數落人家?叫人家賣了你,你都不知道呢。
她走過去,故作不經意道:「王爺,你怎麼跟個丫鬟聊起來了,莫不是看上我家丫鬟了?」她說著眨眨眼,「王爺要是真喜歡紅香,回頭納進府里做了側妃如何?」
封敬卿看看紅香那圓滾滾的水桶腰,莫名有點想吐,他看中誰也不能看中這麼個丫鬟啊?長得丑不說,比他還大著幾歲,這是得多瞎眼才能娶她當側妃啊?
他知道郭文鶯是故意打趣他,忙道:「這可不敢,嫂子身邊的人,我怎麼敢帶著走了。」
這一聲「嫂子」真是叫得合情又合理,比什麼「娘娘」「師太」什麼的,顯得又貼切,又親熱。郭文鶯都忍不住想讚歎一聲了,怪不得人人都說五王爺滑頭,這嘴倒是甜的。
她也不再提讓他娶走紅香的事,只笑道:「不知道五爺今日來有什麼事?」
封敬卿道:「咱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這麼慎重的模樣倒是少見,郭文鶯點點頭,把他領到後面的一個涼亭里,兩人面對面而坐。
紅香送了茶點,又退了下去。
見四下再無第三人,郭文鶯才道:「五爺到底有什麼事?」
封敬卿本來想開玩笑,說句,「沒什麼事就不能來看嫂嫂了?」不過鑒於郭文鶯並不怎麼稀罕他,還是乖乖的說正事了。
他道:「有件事想必嫂嫂該是聽說了,宮裡的夏貴人懷了身孕,昨個已經晉封為嬪了,」
夏貴人有孕郭文鶯是知道的,宮中女人懷孕被晉封也是常理中的事,皇上子嗣單薄,宮裡有人懷孕按理說封個妃位也不算什麼。一個嬪,實在值不當大驚小怪的。
她道:「王爺到底想說什麼?」
封敬卿嘆息一聲,他本來還以為郭文鶯會醋一醋呢,這麼平靜的表情還真叫人覺得無趣的和。
他扯扯嘴角道:「其實說實在的,宮裡多個女人懷孕也沒什麼,只是這孩子是誰的就不一定了,若是不小心混淆了龍脈,那可就不是國家之福。」
郭文鶯掃他一眼,他們姓封的子嗣雖然不多,偏偏多的是綠帽王,先皇在世時就有后妃和侍衛私通,封敬亭的母親也是被人抓到和大臣有染才被秘密處死的。到了這一代,兩年前六皇子的小妾跟府里的花匠私奔了,眼前這位五王爺更可笑,他最喜歡的側妃嚴氏剛娶進門就懷孕了,他為此還高興了好一陣,家裡歡慶的宴席就擺了三回,結果還沒等孩子出生,就發現嚴氏肚子里懷的孩子不是多。這基本不叫打擊,而叫做打臉。
至於封敬亭,原來做王爺的時候,那位鴛嬪就被人冒充他給那啥了,雖然這位最後沒聲張出來,封敬亭也打落牙齒往肚裡咽了,到底一頂綠帽子戴的妥妥的了。
這才過了多久啊,又有人送皇上一頂綠帽子了?
她也不想幸災樂禍的,不過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嘴上說不在意他和別的女人都是假的,哪個世上女人希望自己丈夫碰別的女人的?這回可真叫活該之極了。
不過封敬卿在這兒,就算想笑也不能太誇張了,她強烈抑制住想笑的衝動,低聲道:「王爺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