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牽連
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他那位夫人絕對是個千里眼和順風耳,剛把人安置好了沒幾天就被她給發現了。
這可是要命的母夜叉,當時就帶著人衝進養著狐狸精的外宅,硬是活生生的把人給打死了。
江六郎也是懼內的厲害,聽說了此事,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悄悄就把人給埋了,給了主家五十兩銀子,想把這事給抹和過去。可誰想那女人的弟弟是個血腥漢子,知道自己姐姐叫人活生生打死的,立刻到順天府告了狀。
順天府本來不想管這事的,一個是侯府公子,一個是個泥腿子的鄉下人,就想判他個誣告。可誰知道天下的事就是這麼奇怪,本來一件小事,也不知怎麼的就讓人捅了出去,現任的順天府還讓御史們給參奏了一本。說他縱容兇犯,犯有瀆職之罪。
順天府一看這個,也再不敢包庇了,當即派人拿了江六郎和他老婆,都給押入了順天府大牢,待查證之後再行處理。
這件事還沒處理完,江家又出事了,江家的八郎和人合夥放高利貸,在外面開賭場,又打架鬥毆打傷了人,叫巡防營當場給抓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押進了巡防營里,一頓鞭子抽下去,連他十三歲的時候強姦他爹的小妾,當場掐死,給扔進荷花池的事也給招了。
好嘛,他小小年紀,身上竟然背負著四五條人命,也算是個厲害的主了。
江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寧遠侯也有些坐不住了,兩個孫子一個押在順天府,一個押在巡防營,都是他嫡出的親孫子,總不能看著不管啊?
那怎麼辦?沒辦法,只能想辦法往外救了。
可也是奇怪,他連找了幾個人,都答應的好好的,可是一轉臉就變了卦,也不說為什麼,只告訴小心別得罪了人。
寧遠侯心裡這個奇怪,暗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了?
又是誰這麼豁出去,花這麼大力氣整他?
上朝的時候,因這兩件事,還被御史參奏了一本,說他家教不嚴,縱孫行兇,有傷風化,皇上還當庭斥責了他。說他偌大年紀,怎的一點體面都不顧了?
寧遠侯差點沒氣得吐血,他一大把年紀了,真是一張老臉都給丟盡了。回到家后,就大罵幾個兒子,讓他們平日約束子弟,都一個個不當回事,結果出了這等事,還被宣揚的到處都是,以後還讓江家怎麼做人啊?
他讓幾個兒子各自約束子弟,不得再出任何事了,至於那兩個被關進去的,卻是不想再管了,犯了什麼罪,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就是了。
他自是豁出去了,可家裡的女眷豁不出去,二房和三房都快急瘋了,到處託人走關係,賄賂,只想把這兩個兒子給救出來。
只是這樣一來,不免又被人蔘了一本,說寧遠侯為了救子,不顧法度,買通朝廷官員為兩個兒子脫罪。
寧遠侯被氣得差點在金殿上昏厥過去,心裡恨那背人整他的人,又恨自家的孩子不爭氣,生出這些孽畜來,真是不叫人省心啊。
他回到家后,自是大聲斥責,連兩個兒媳婦都吃了瓜落,一時之間府里哭的哭,鬧得鬧整得雞犬不寧的。
侯夫人一看這樣怎麼行,把老爺子拉到一邊,低聲道:「要不往宮裡送個信,問問太後娘娘的意思?」
寧遠侯嘆氣,「是咱們自家的孩子犯了事,便是太后也不好直接插手的。」
太后和皇上關係不和,便是求到太後跟前也未必能怎麼樣,前些日太後娘娘還放出話來,讓他一定把江家子弟約束好了,千萬不能惹出麻煩,這才過了沒多少日子就弄出這麼些亂子,這可怎麼跟太后回啊?
別看他是太后的親爹,可這閨女的脾氣他也摸不準,誰知道她到底心裡怎麼想的呢?
這件事還沒等他尋思好怎麼應付呢,不過一兩日的功夫,他的在戶部供職的大兒子就被人查出貪污受賄,並和江南的鹽案有關,有人指正他曾參與鹽案之中,並曾為三皇子黨羽做過內應。
這一下可是晴天霹靂啊,事情牽連到三皇子,那就是叛亂,就是謀反了。寧遠侯一聽之下,立時就昏厥了過去了。也是他年紀大了,被搶救了足足大半天才醒了過來。
到了這時候也知道瞞不住了,他忙命自己兒子進宮求見太后,把七八天里發生的事都好好述說一遍。
江太后這幾日在佛堂禮佛,沒怎麼出佛堂的門,一聽到這些,氣得連連跺腳,罵道:「出了這麼多事,你們怎麼到現在才來稟報?」
江景被罵的頭也不敢抬,他這個姐姐自小強勢,外表看著弱不禁風,那剛強都在骨頭裡呢,常常罵得他嘴也不敢回。
江太后罵了一陣,卻也知道罵也不及事,她這些時日韜光養晦就是不想和人有正面衝突。沒想到郭文鶯下手這麼快,這剛出了月子就迫不及待的對江家出手了。手段也夠毒辣,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得她措手不及,這後面簡直連栽贓都用上了。
她大哥是什麼脾氣她還不知道嗎?在戶部多年雖也不能說手上有多乾淨,卻也是老實巴交的,牽扯鹽案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當初半個朝廷的人都幾乎牽在裡面,他從中撈個一點半點的好處倒也不算什麼。只是這怎麼就和三皇子扯上關係了?
那是皇上的逆鱗,真是碰也碰不得的。
她吁了口氣,問道:「現在外面是個什麼情況?大哥的案子到什麼程度了?」
江景道:「回太后,大哥已經交由刑部了。」
交刑部那就說明還有迴旋的餘地,只要不直接交到大理寺,那就沒什麼。她深深吸了口氣,「你暗中聯繫刑部尚書,就說是本宮的意思,讓他只管查實貪污受賄之事,與三皇子牽連之事,必須全給摘乾淨了。」
江景「啊」一聲,查實貪污受賄,那大哥的烏紗也就不用要了,已經爵位能不能保得了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