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計謀
江玉妍過來行了禮,未語嘴先撅起來,一臉的不高興。
江太后瞥了她一眼,「怎麼?受了氣了?」
江玉妍哼一聲,「姑母不知道,今天在坤寧宮那個郭文鶯真是抖盡了威風,也不看看她什麼人,一點也沒把我放在眼裡。」
江太后撇撇嘴,「她是什麼人?你說她是什麼人?她父親是定遠侯,伯父是定國公,舅舅是吏部尚書,朝中故交無數,與她交好者大有人在。你問她是什麼人?她哪點不比你強,還輪得到你在這兒委屈嗎?更重要的是她是皇后,這後宮之主,單憑這一點,就不是你能比得了的。」
江玉妍不甘心,憑什麼她郭文鶯能做皇后,自己就得在她跟前下跪俯首?
她道:「姑母,您就任憑她在宮裡作威作福,不管不問嗎?」
江太后回頭看她,心說自己這個侄女還真是沒腦子的,便是再不滿,此時也該忍下了,隨後再圖後計。不過也就是因為她這莽撞的性子才容易被她控制,她既然想對付郭文鶯,那就叫她對付去就是了。
她想了想道:「你是只想出口氣,還是真想扳倒了那人?」
江玉妍眼前一亮,「莫非姑母真能把人扳倒嗎?」
江太后道:「事在人為,也不是不行,你想她郭文鶯之所以被封為皇后還不是因為她身懷有孕。你把她腹中的孩子想辦法拿去了,她就沒了儀仗,這皇后之位怕也做不牢靠了。」
江玉妍大喜,「姑母有何辦法可要了她肚裡那塊肉?」
江太后暗罵她是笨蛋,這樣的事難道還要她點明白嗎?不過她若不教她,以她的笨腦子不定辦個什麼稀巴爛樣。但這事若是出自她的指點,若真出了事,她也脫不了干係,左右江玉妍對她來說已是一招廢棋子,讓她弄幾個人進宮,這等小事也辦得這般爛,她這樣的笨人,舍了她也沒什麼,只是斷不能牽扯到她身上就是了。
她把手中水瓢交給一旁的宮女,隨後拿著條白巾擦著手,狀似無心道:「聽說三日後是皇上生母的忌日了,你可預備好所用五品了?」
江玉妍心道,三日之後皇上生母忌日,往年都辦得很隆重的,今年按照慣例也該如此。郭文鶯身為正宮皇后絕沒有不出席的道理,到時候很多眼雜,正適合下手了。
她辭了江太后回自己宮裡,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去害人。正尋思之時,卻見她的陪嫁丫鬟玉燕抱著一隻籃子進來,那籃子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動來動去。
她不由道:「玉燕,你手裡拿的什麼?」
玉燕道:「這不剛才遇上尚膳局的崔司膳,她有一隻貓養的甚好,說要送給娘娘把玩把玩。」
江玉妍低頭看她手中籃子,裡面果然一隻雪白的小貓,睜著一雙溜圓的眼睛,喵喵叫著,甚是可愛。
她心中喜愛,忍不住把那貓抱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只是這貓看著溫馴,脾氣卻是極大,不過摸了她兩下,它尖利的爪子對著她手背就抓了一下。她痛得一叫,隨後把貓摔在地上,正要讓人打殺出去,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暗道,這隻貓這般厲害,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她忙讓人把貓抓回來,細細的養在宮裡,就等著三日之後好派上用場。
此時仁壽宮內,江太后正坐著品茶,在她面前跪著的正是她身邊的大宮女桂香。
江太后睃她一眼,「那隻貓可送出去了?」
「已經送出去了,送給尚膳局的崔司膳,那崔司膳是個極為鑽營的人,尚膳局是筆糊塗賬,處處還得依賴賢妃娘娘,斷不會白白錯過這麼好巴結的機會。肯定要把那隻貓送給賢妃的。」
江太後點點頭,那隻貓正處於發情期,脾氣最是暴躁,若是利用的好就是一手好牌,沒準真能把郭文鶯肚子那塊給毀了,即便沒成功,最後也不會查到她身上來。
她道:「那送貓之人可處理乾淨了?」
「已經處理乾淨了,崔司膳搶攻心切,自己說這貓是她養的,若真出了什麼事怪不得咱們。」
江太后嗯了一聲,手裡捧著茶盞深思起來。
桂香道:「太后,您說賢妃娘娘能領會您的深意嗎?」
江太后冷哼,「她雖然蠢,卻並沒蠢的出奇,若是連這點都想不到,那就趁早死了算了。」
此刻午時的陽光從窗戶射進屋內,留下一個個光點,映照著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猙獰。
桂香看得心中一寒,對自己侄女都這般狠心,也怪不得她斷子絕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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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封敬亭從朝上回來,天色已經大晚了,他進門時郭文鶯正在喝著補湯,一盅的鴿子湯,燉的甚是鮮美。只是這湯喝多了未免有點膩味,要不是用手緊捂住了嘴,差點沒吐出來。
封敬亭不禁笑起來,「梓潼,這補湯都被你喝的像是喝葯一樣,有這麼痛苦嗎?」
郭文鶯白他一眼,若是讓他一日三四盅的灌著,他會覺得想吐。
她笑道:「皇上一早就出去了,到了此時才回來,不是說大婚可以休朝三日嗎?」
封敬亭嘆氣,「朕也不想上朝,朕巴不得在這坤寧宮裡陪著你,好好休息幾日呢。可是朝廷不穩,凈出些亂七八糟的事,真是摁倒了葫蘆又起了瓢,沒一件讓人痛快的。」
郭文鶯道:「皇上可是為了雲貴的事?」
封敬亭看她,「你在這宮中好好養胎就是了,操這種心做什麼?是誰跟你說的這事?回頭朕好好罰他。」
郭文鶯笑道:「也不是誰,就是陸丞相來了一趟,說是給我帶些特產來,又閑話提了幾句雲南的事。」
封敬亭輕哼,什麼閑話提的,怕是這幾句就是說給她聽的吧?這老傢伙究竟打得什麼主意?要是郭文鶯沒有身孕倒也罷了,她現在身體不便,哪裡也去不了,難道他還能忽悠著她去雲南平亂嗎?
要是陸啟方敢提這個茬,他定把他腦袋給擰了下來。
他冷聲道:「行了,你別聽他瞎說,雲南的事不算太大,還在可控範圍之內,朕明日就擬旨,著雲貴總督全力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