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衣櫃
路唯新似乎跑了過來,到處叫著郭文鶯的名字,那急切的模樣,似是擔心的厲害。
郭文鶯忍不住摸摸鼻子,不知一會兒別人看見她鑽在柜子里會是什麼反應?這麼想著,已經伸手把櫃門推開了。
路唯新找不到她,急得直轉圈,而就在這時突然眼前的柜子動了一下。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喝道:「有刺客,還有一個在柜子里。」
郭文鶯不禁磨了磨牙,這沒腦子的,讓他叫進人來,所有人都看見她從柜子里出來了,還有何顏面在?這麼想著,人還沒出來,手裡的鞋子已經飛了出去。
路唯新抓著一隻女鞋,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原來你躲到這裡了,我還在想那刺客來了這麼久,怎麼就沒殺了你呢?」
郭文鶯慢慢把腿邁出來,抬了頭遞給他一個白眼,「你還有臉說呢,叫你護著我,結果你這會兒才來,要是等著你救我,我早就嗝屁著涼,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路唯新道:「我也是被人引開了,出事之前有個人從窗戶上略過,我尋思是刺客就追了過去,等追出府衙才想起不能中了調虎離山計,這才反轉回來。好歹你沒出事,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郭文鶯從柜子里出來,稍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就忙叫人把四處搜查一遍,看看那刺客是如何進來的,還有沒有同黨。
路唯新不放心她,也沒帶人去搜查,只陪她坐在房裡。
這會兒紅香過來了,她顯然還有些驚魂未定,剛才一場打鬥,那刺客的刀是划著她的脖子過去的,還好當時她頭撞到門框上,身子矮了一塊,只在肩頭化了道淺淺的傷口。這若真的劃到脖子上,早就斃命了。
她傷口顯然包紮過,頭微微低著,看見郭文鶯一臉的羞愧,「小姐,都是我不好,出去拿了趟東西,害你受了驚嚇了。」
郭文鶯道:「此事與你無干。」她不在也有不在的好處,若是在房裡,到時候刺客殺她,她是救還是不救?
若是救了,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夠刺客一刀的,可若不救,紅香跟她這麼多年也委實不忍。這麼想來,她沒在房裡反倒是好事了。
過了一會兒,錦衣衛來報,說刺客一共三人,抓住其中的一個正在審問中。至於他們是如何潛入到府衙,目前還沒確認清楚。這府衙雖不比皇宮大內,但因著路唯新帶的錦衣衛和一些內廷侍衛,實在也是和銅牆鐵壁差不多,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這三人是如何進來的?
要麼是這些人輕功絕佳,避過了眾多耳目,要麼有人給他們做內應,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都夠讓人頭疼的。
那刺客是姜斌抓到的,這小子手段奇佳,也真是有點絕活,把刺客堵進一條死胡同,就地就抓住了。那刺客想要自殺,被他把下巴給卸了,嘴裡的毒藥也摳了出來。
讓人連夜審問,只是那刺客嘴硬的很,並不肯吐口,隨錦衣衛使盡手段,硬是一個字也不說。到後來路唯新都有些佩服這傢伙的嘴硬了,叫嚷著乾脆大卸八塊了算了。
姜斌笑道:「不肯說是因為他知道一旦吐了口,他會比現在還要慘百倍,無影門有條規矩,一旦被人抓住要是泄露丁點門內消息,是要被誅滅全族的。這些刺客表面看著沒牽挂,其實每個人都有個致命的弱點,而無影門就是抓住這個弱點來轄制這些人的。」
路唯新撇嘴,「你的意思這是無影門的人?」
「看武功像是。」
兩人說著話都去看郭文鶯,郭文鶯沉吟道:「再拷打下去人就不行,先看押起來,或許能釣到一條別的魚也未可知。」
既然人被他們抓了,對方一定會有所忌憚的,即便不把人救出去,為了防止人開口,來個暗殺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布好了網子,等著撈魚就是了。
有一句俗語:有棗沒棗打三竿,這會兒她就很覺自己在打棗,成不成怎麼也得揮揮竹竿吧。
經過這一晚,郭文鶯也睡不下去了,衙門裡事還有很多,她匆匆換了衣服就去前面辦公了。路唯新則把人派出去,一時之間整個松江府都陷入了緊張之中。老百姓都知道松江知府被殺,閩浙總督昨晚遇刺,都鬧得人心惶惶的。
郭文鶯忙了一個早上,剛叫下人準備了早膳,還沒等她開吃,就聽有人來報,說徐澤海進城來了,正在衙門外。
郭文鶯皺皺眉,她也懶得出去迎接,直接道:「讓他去後面花廳等著吧。」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高聲道:「喲,郭大人,用早膳怎麼也不叫本官呢。」
一個人從門外邁了進來,正是那個在松江府城外耗著不肯進城的徐澤海,他看起來精神還算好,穿著一身官服,打扮的緊陳利落,只是在他臉上明顯有幾個小包,顯然昨晚沒少有蚊子來光顧他。
郭文鶯本來心情就不大爽,看見他更覺笑不起來,冷冷道:「徐大人這是捨得進城了?「
徐澤海道:「沒事了自然就進來了。」他說著也不待郭文鶯招呼,一屁股坐在她對面,對她呲牙一笑,「我就說這松江府風水不好,昨天是大煞之日,果然就出事了,我一大早就聽說大人遇刺,這事可是真的?」
他的話雖看似關懷,卻讓人感受不到半點關懷的意思。
郭文鶯輕哼一聲,「託大人的福,還沒死就是了。」
徐澤海受她冷臉,卻半點不生氣,徑自叫嚷著讓人準備碗筷,還自己動手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一邊西里呼嚕的喝著,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嘟嘟念著。
自來大家出身之人都格外重視禮儀,食不言寢不語,可這一位好歹也是世家出身,琥國公的世子,怎的就半點不顧體面了?
郭文鶯對於這種人見的也不少,封敬亭就從不在乎別人的眼光,那個五皇子也是如此,再遇上眼前這個,便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了。她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聽他嘴裡念的都是道德經,法家的一些東西,不由道:「徐大人是學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