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親臨
這會兒齊懷山已經在給彭城頒獎了,這船圖比賽是其中單出來的一項,獎金也是單出的,有一千兩之多,即便贏了大賽魁首也是一千兩,可以說這是很難得一個獎項了。
彭城手裡抱著白花花的銀子,笑得雙眼都合不上了,一個勁兒說著謙虛的話,但那眉梢眼角得意的神情卻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這時有人高聲道:「既然是高獎,那船圖也該拿出來叫咱們見識見識吧。」
接著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只說是他得了獎,可究竟好在哪兒,又是怎麼個好法,總歸讓人知道吧?不能你們說什麼是什麼,萬一有暗箱操作怎麼辦?」
他一開了口子,頓時許多人都跟著叫了起來,要求工部大人們公開船圖。
齊懷山還沒說話,白玉生已經站了起來,「諸位休要喧嘩,不是朝廷不肯公布船圖,而是這船圖實在是過於珍貴,出於對技術保護,是不能隨便外泄的,還請諸位原諒。」
他這麼一說,底下的參賽者和看熱鬧的百姓都不肯罷休,依舊叫著要求公布船圖。
正喧鬧之時,突然有人湊到齊懷山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齊懷山頓時驚得跳起來,他和鄧久成打了眼色,兩人立刻急匆匆從台上走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有兩個巡防營的兵丁抬了個巨大的屏風過來,放在台上。隨後一隊金吾衛涌了過來,護在人群之前,緊接著似有一個穿著斗篷的人慢條斯理地往屏風後面走去。
郭文鶯對那人影太過熟悉,兩人曾無數次歡愛過,只瞥了一眼,便認出是封敬亭。往常從沒有皇上親臨百工大賽現場的事,今天他上這兒來是做什麼的?
難道為了抓她回去嗎?
這麼一想,船圖的事反倒不重要了,滿腦子都是跟著他回宮時的情形,這可比小媳婦遇上個惡婆婆,回家躲了幾天,還得跟夫君回家的場景要可怕多了。
等齊懷山和鄧久成再次回來時,兩人臉上都有些頗不自然,尤其是齊懷山,說話都不利索了,吭吭哧哧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整句子。
台底下的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兀自還叫囂著要看船圖,齊懷山一看整不了,索性宣布下一場比賽開始。
第二場比賽是臨時命題,參賽的一共三對,正是從第一天比賽中選出的佼佼者。而參賽的種類包含工農兵三種,每種各有兩隊。
最先進行的是農,此次臨時命題,乃是以抓鬮的方式進行。在一個雕著花紋的木箱里,插放這幾隻雕刻了命題的竹籤。
那參賽的兩人各自抽了一支,一支上寫著水,另一支寫著土地。限於農種的特殊性,不方便現場顯示,便許他們用繪圖的方式表現,各自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燃盡之後便要交卷了。
兩個參賽的都是機關行家,香燃起之時,便開始迅速的動筆畫圖了。
一炷香燃盡后,各自交了圖紙,其中一個繪的是一個抽水機,可以利用壓力把井水抽出來,造型小巧,方便而實用。另一個繪的是一個犁耙,跟郭文鶯從前的世界里看到一種叫翻轉犁東西很像,是由在一根橫樑端部的厚重的刃構成,通常系在一組牽引它的牲畜或機動車上,也有用人力來驅動的,用來破碎土塊並耕出槽溝從而為播種做好準備。
齊懷山和鄧久成拿著圖紙看了一會兒,隨後由齊懷山恭恭敬敬地遞到屏風后,似乎有人在品評著,過了好一會兒,圖紙才拿出來,齊懷山高聲宣布,獲勝者是翻轉犁的繪製者董桂榮。
那姓董的聞聽立刻歡呼起來。南齊重兵,也重農,尤其是對土地極為看重,有好的農具無形中生產力會增強。其實從一開始,抽中水和抽中土地的兩人,勝負就已經分出來了。除非那抽中土地之人根本繪不出圖來,或者只是拾人牙慧的照抄,基本稍有些新意便必勝無疑。
接下來的一場是「兵」種,由許忠和白玉生的高徒彭城參加。
鄧久成約莫是想向著她,便讓她先抽。郭文鶯將玉手深入木箱摸了又摸,最後抽中了刻有」攻船」二字的竹籤。而那彭城則用他那雙大手,抽取了「守船」的竹籤。
兩廂綜合到一處,便是此次的命題——雙方都要駕駛一艘戰船,一方攻,一方守,想辦法撞沉對方的船隻,便是勝者。
參賽之人可各帶三名助手上船,郭文鶯這一方,表面是由許忠為首,他自挑了郭文鶯,然後由她選了橫三和皮小三上船襄助。這兩人都游泳非常好的,又都打過海戰,真要兩邊打起來,對付彭城這幾個人也不是太難的。
彭城那邊選的幾個都是白玉生的徒弟,魏杞也在其中,還有兩個都是二十上下,上身肌肉發達,極為壯實,一看就是善水性的。
郭文鶯心思縝密,沒等宣布比賽開始,便追問一句:「大人,若是兩船相撞,俱是沉沒了,又要斷哪方獲勝?」
齊懷山看著白玉生,「就請白大人定吧。」
白玉生想了想,笑道:「那便以何人先上岸判決哪方取勝。」
參賽之人都點了點頭,覺得此言有理。畢竟是要在船加速以後才可以離船,自然是誰先加速誰能取勝了。
當兩艘明顯縮小了一定比例的戰船停在了岸邊時,看那戰船獨特的形狀,只要是對船舶稍有了解的人便能一眼看出,這分明是名動江南海北的黑鬼戰船。
當年江太平就曾用這種戰船和新南軍打過水仗,只是後來被郭文鶯略施小計給炸沉了大船。
郭文鶯親眼見識過,自然知道這種戰船威力驚人,特殊的船頭在巨大的速度之下可以撞開對方的船隻,若是不結實的,便可以直接撞沉。
兩艘船相距甚遠,待得兩隊人馬上了船時,只聽一聲嘹亮的哨聲響起,比賽便已經開始了。
黑鬼戰船最出名的是它的速度和機動性,不過這麼船體過於沉重,想讓它快速動起來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