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醉酒
這會兒封敬亭正在寧德府衙里和蔣貿說事呢,他初到東南,除了軍隊的支持,也要成立自己的班底,看看東南三省有哪些可用之人,哪些又是江太平的人,明裡暗裡的,能拉攏利用的,心裡都要有數。
蔣貿得了恩師於閣老的指點,自對王爺效命,他也有心以閣老的名義,在東南為王爺網羅一些可用之人。只是現在局勢不穩,一切還都不明了,怕那些人也不見肯當機立斷,投靠王爺。
兩人正議著呢,眼看著中午了,蔣貿吩咐安排午膳,又讓下人去酒樓叫幾個菜來。
下人去了一會兒,苦著臉回道:「稟大人,今天樂清樓有西北軍中高官請客,整個酒樓都包了,沒菜可叫。」
封敬亭有些詫異,西北軍高官請客,他怎麼不知道這事?他微微挑眉,「哪個高官請客?」
「聽說是指揮使大人,官階三品呢。」
指揮使?這寧德的指揮使只有一個,那就是郭文鶯。這丫頭竟然在外大肆鋪張請客?這兩天沒回家,也不知送個信兒,請客居然也不告訴他,還真是長膽兒了。
蔣貿看王爺面色不悅,忙道:「王爺,要不下官叫人去問問。」
封敬亭哼一聲,「去,讓酒樓把一個叫雲墨的小廝悄悄帶過來。」他倒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過了不一會兒,雲墨被帶進來,一張臉嚇得煞白煞白的,他就說這事得知會王爺,可郭大人偏偏擰著頭皮不讓,這樣的事以為能瞞得住嗎?她也不知道王爺看她看得有多著緊。
封敬亭淡淡掃了一眼,「說吧,怎麼回事?一五一十都說清楚。」
雲墨立刻把這幾日郭文鶯的行蹤都交代了,她和誰說了話,都說了什麼,做了哪些事,又說了請客是怎麼回事,還說郭文鶯怕王爺知道,還特意讓他回行轅看了一眼,確定他在不在家,才放心大膽的請客去了。
封敬亭聽在耳中,頓時一張臉陰冷陰冷的,「還有別的什麼嗎?」
雲墨想了想,又道:「也沒什麼,就是今日吃酒的時候,路大人說他和郭大人才是關係最好的,還摟著郭大人喝酒,後來徐大人私下說,多半是郭文鶯把王爺給甩了。」
話一說完,再看封敬亭的臉色已經可以媲美墨汁了,陰暗地生生能滴下幾滴墨來。他不由打了個哆嗦,心裡暗暗為郭文鶯揪著一把,這回王爺動了怒,還不定怎麼收拾她呢。可他是王爺的人,王爺問了哪敢不說,只能對不起大人了。
封敬亭沉了會兒臉,過了一會兒倒笑起來了。他笑著比不笑更可怕,蔣貿看著心裡都有些打鼓,這些日子隱隱聽到一些傳言,他還以為是無稽之談,這會兒看來,這位王爺還真跟那位大人有什麼不清不楚的。
這也難怪王爺上心,漂亮成那樣的男人,又是那般才華,那般脾性,就是他看了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不過說實話,那樣的人物被王爺佔為己有,把在懷中,還真是可惜了。瞧這意思,竟好像王爺強取豪奪,硬是霸道手段把人搶到手的。
他這兒還放著個雪融呢,王爺每次聽見這名字都吃一堆乾醋,這會兒又冒出來個路唯新,接下來的好戲怕是要連台唱了。
蔣貿的性子素來沉靜的,這會兒也忍不住八卦起來,在心裡一會兒嗟嘆,一會兒感嘆的,。
就這功夫封敬亭已經起身走了,飯也沒吃,多半是氣飽了吧。
樂清樓的宴席從中午持續到傍晚才散了,一頓飯並做兩頓飯吃,許多人都喝趴下了,被抬著回去的不知凡幾,有還能站著的,也是東倒西歪的,立都立不穩。
郭文鶯也喝的有點多,雖然大部分酒都讓路唯新給她擋了,不過她本來酒量就淺,稍微幾杯就有些過量,所以從酒樓出來時也有些站立不住。
路唯新一直在後面跟著她,怕她摔倒,雙手緊緊扶著她,看著她的烏髮,她殷紅的小臉,他的心咚咚地跳著,撲騰的好像不是自個的。
他曾經和他爹取過經,問應該怎麼接近姑娘。他爹雖不著調,對待女人卻是經驗豐富,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告訴他,「心細、手勤、厚臉皮。你永遠別指望一個姑娘能來貼你,所以絕不能端架子。都說好女怕纏郎,你得纏著,但也不能纏的太緊,時緊時松的才能達到效果。尤其是要示好也得拿捏分寸,不能猴急,要穩,也要能沉得住氣。她要對你第一眼沒意思,你就拿小火慢燉,一點點燉,慢慢靠近,總有把她燉的心軟,燉熟,燉爛,願意許身於你的日子。」
他雖然從不把他爹的話當回事,不過這幾句倒是說到心坎里去了,追女人也是需要靠手段的,王爺又怎麼樣?只會用強的,永遠也得不了女人的心,最後還指不定跟了誰呢。
一想到此,他不由心情大好,柔聲對郭文鶯道:「你可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府去吧?」
郭文鶯擺了擺手,剛才吐了幾口,才覺胃裡舒服了點,她道:「我不回行轅,你送我去軍營吧,我明天就叫人收拾行李,以後住軍營了。」
路唯新大喜,「好,好,馬上送你回軍營。」
他扶著她往外走,剛出了酒樓,就看見外面停了輛馬車,雲墨站在車邊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一見郭文鶯出來,忙小步跑過來,「大人,上車吧,王爺特地叫人來接的。」
郭文鶯搖頭,「不要,我不要上車。」
雲墨急了,「大人別為難小的,若是今天不能把大人帶回去,小的命都沒了。」
他趴在地上砰砰磕頭,把郭文鶯心磕軟了,最後只好讓路唯新先回去,自己搖搖晃晃的爬上了車。
真喝高了,頭暈暈的難受,最後也不知怎麼回的房裡,巴著床坐了會兒,覺得渾身又酸又臭的,便讓雲墨準備洗澡水。
不一會兒洗澡水搬上來,她脫了臟衣服,光溜溜坐進水裡,一時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搓洗,只在水裡坐著,雙眼微閉著,不知身在何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子好像被人抱了起來,一條大毯子在身上裹著,有人抱著她擦來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