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微妙變化
展風展雷兩兄弟去為上官雲瑞護法,而展馳與展翼則分散開來,將端木睿峰的這房間守得死死的,好方便他們父女二人在其中說話。
既然過程已經被知曉,端木嫣然便沒有必要再次闡述,隻是此刻端木睿峰並不打算隱瞞他的打算,因了女兒的猜忌,他更加隻能坦誠相待。
果不出她所料,爹爹確實有心令二人落單獨處,卻不曾預料到,居然真的引來的殺機,對於爹爹的良苦用心,端木嫣然又能如何,隻是苦笑一下罷了,若這次凶險未能成功化解,不知爹爹,可會為自己而哭泣呢?
猶記得小時候,爹爹就常說,然兒,你需得牢記,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想要的,隻有自己積極爭取,不要妄想坐享其成。
如今想來,爹爹豈不是為自己創造機會。隻是想到爹爹一心一意想要促成的,並不是她與萬俟熙,而是這異國的將軍,她的心,就沒法平靜下來,萬俟熙究竟是何方神聖,又是何故令爹爹厭棄至深?可無論如何努力,她都開不得口,無法道出心頭困惑。
“嫣兒,你令爹爹出了一身冷汗,你可知曉?”端木睿峰話鋒一轉,責備中夾雜著擔憂,令端木嫣然瞬間低下頭去。
她自然明白爹爹所指為何。她來東商執行任務之前,每一步該如何走,怎樣規避風險,爹爹都認真的演練,卻想不到她會臨時改了主意。
不錯,本來的計劃,是利用她擅長的毒,在那惜月閣,毒死那漢佰離,自然,加上紅袖。
然後,紅袖的遺書,便將一切告白,表明她是東商派去西漢的細作,任務便是殺人,卻未料想,她愛上了目標,忠義不能兩全,她才隻好出此下策。
借助紅袖近來的名聲,他們的本意,便是引起騷動,借著這悲慘的愛情故事,擴大影響。後續還有其他計劃,最終挑起東商與西漢之間的矛盾。
而端木嫣然的擅自做主,卻使得計劃泡湯的同時,把自己也陷入危險的境地。
端木睿峰豈能不怨,不惱?
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爹爹,嫣兒辜負了爹爹的栽培,請爹爹責罰。”
她不想解釋改變計劃的緣由,亦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爹爹失望了,她的心中也很難過。
“傷口可好些了?”端木睿峰微微歎氣,“老夫怎會怪你,嫣兒,老夫明知你便是善良無邪的性子,還要硬逼你,是老夫的不是,且直到現在,咱們父女倆才找到機會說些體己話,為父的才敢問一句,你是否安好,真真難受至極。以後,老夫再也不會了。隻是,可惜了綠奴,終究是本王對不住她了。”
端木嫣然茫然,爹爹是在說氣話,還是,真的原諒了?綠奴嗬,對不起她的,又何至爹爹呢?未待再說些,,便聽展馳在外麵回報道,上官公子病勢沉屙。
展風已然去請大夫,隻是尚未知曉,因何上官雲瑞會一病不起,奄奄一息。
端木嫣然瞬間慌了心神,雖是跟在爹爹身後去瞧,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加快,再加快,她並未意識到這微妙,隻是瞧著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她的心幾乎在顫抖,腦海中回蕩著,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不會.……
“然兒!”耳畔響著爹爹焦急的呼喊,接著一股熱力徐徐自背部傳入,她卻依然猶如身處冰窟,寒冷徹骨。
“郡主連日奔波,須得善加修養,展雷,送郡主回房,好生照看。”
這是在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她很快陷入了長長的黑暗。
那是令人窒息的黑暗,那是母親去世時,她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的黑暗,如何,才能逃離那裏?
她慌亂的四下奔逃,卻一腳踩空,身子無可抑製的墜了下去,唬的她大聲的喊了出來。
猛然驚醒,忽明忽暗的燭光,幹淨的屋子,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上官將軍居然是因著中毒,主子,方才運功療傷之時,並無異樣,他如何會中毒的呢?”那是展馳的聲音。
端木睿峰仔細檢查著他的身體,疑惑不解,“大夫隻說可能是中毒,卻毫無跡象可循,豈不是棘手?”
端木嫣然再次感到天旋地轉,爹爹這般高人都查不到蛛絲馬跡,他豈不是凶多吉少?
一個趔趄,她不小心撲倒在地,與此同時,卻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個場景。
有人偷襲他們,於是上官雲瑞將她撲倒在地,堪堪躲過一劫,隻是,那枚針?
想到此處,端木嫣然拂開要攙扶她的手道,“爹爹,瞧瞧他的耳朵。”
果不其然,在並不顯眼的耳際,有一個紫色的點,應是極細之物穿透而至。
隻因當時情勢危急,隻顧著保護他人的上官雲瑞,絲毫不曾注意,那穿耳而過的毒針。
那種極細的毒針,卻正是她端木嫣然最喜愛的,怎麽,其他人也模仿了起來?
喂以解藥之後,眼見上官雲瑞的臉色漸漸有了些許紅潤,端木嫣然的一顆心,才終於回歸了本位,隻是心中尚有不少疑惑。
那幾個黑衣人究竟是誰,居然不問青紅皂白便要取人性命嗎,若說是殺手,不像,因了殺手的活動,通常皆是在晚上,更加奇怪的是,她的毒針,怎地落入了別人手中,還成了殺人凶器。
恐怕這些問題的答案,除了問爹爹之外,還要那個鍥而不舍的黑衣人來解答一二了。
“公子醒了?”好容易上官雲瑞睜開了雙眼,璀璨如星辰的眸子那樣茫然,“怎麽?”
“公子是太累了,須得多休息,今日本郡主便是你的使喚丫頭,盡管安心休養便是。”端木嫣然送上最貼心的微笑,將一切心事皆隱藏了起來。
上官雲瑞定定瞧著眼前的姑娘,雙目微紅,眸子透出掩飾不住的疲倦,卻是麵帶微笑,似終於放下心來,雲淡風輕的解釋他需要休息,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為何?
想要坐起身來,卻覺得渾身的氣力被抽幹了般,做不到,他暗下思忖,自己是怎麽了?
隻記得,似乎在內室運功療傷,接著,接著便不複記憶了,直到如今醒來,難不成,這其中,出了什麽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