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南嶽之殤
和師弟師妹分別,趙玉軒也沒有急著迴流雲宗,而是找了一個地圖上標註的修真城市,他想探聽一下曲澤的風波倒地有多大。
仙息樓的茶座最是打探消息的好去處,一杯靈茶半碟靈果坐上半日,修士也是人,自有人性弊病,胡吹海誇者多不盡數,但最近的話題多圍繞著曲澤,趙玉軒豎起耳朵傾聽。
「你們知道那葫蘆的最終去了哪裡嗎?」一個手搖摺扇作書生打扮的修士問道。
看他神色,分明是心中有數,正在和眾人賣關子。
「我們怎麼知道,當日我們又不在,張老三你就別賣關子了,快把你知道的給我們說道說道。」
「就是就是.……」
看到眾人吊足了胃口,這個給稱為張老三的書生喝了一口靈茶,清了清嗓子。
「你們是不知道,那日我正在曲澤城中想要買點東西,只感覺突然天搖地動,隨後大地開裂,那場景就如多年前天崩一般,我當時感覺不妙正好遁走,卻見一個血色的萬丈葫蘆從曲澤入口處飛出,遮雲蔽日,在地下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
張老三一拿杯子,旁邊就有人滿上了靈茶,對於等聽下文的這些人的態度,他也是非常滿意。
趙玉軒離他們這一桌並不是很遠,看到這人十足的板眼,也是好笑,不過聽他言語應該還真是親眼目睹,比另幾桌瞎說八道的要靠譜一些。
「至於那葫蘆的出處,有人說那是南嶽人傑地靈天生地養之物,有人說那是上古大修鬥法掉落的法寶,各種說法不一而足,年代久遠也無從考證。但是那葫蘆絕對是一件邪物,而且被人利用,這幕後黑手就是聖火教,孫家很有可能就是這驚天陰謀的執行者,你們知道嗎,那進入其中的修士該有多少?」
不等眾人回答,張老三伸出一根手指繼續說道:「上萬之眾,全是來自南嶽各地歷練的修士,都被那葫蘆化成了血水,除了一些散修和小宗門的弟子,也有幾家大勢力的弟子身死其中,據我所知,太素榜排名八十九的的姜復就隕落其中。」
聽到姜復都在其中沒能生還,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同時暗呼僥倖,那曲澤一直是南嶽修士的歷練之地,若是自己這次也進入曲澤,哪還有命在此談天說地。
「那姜家能善罷甘休?孫家豈不是要遭殃?」一人問道。
「哼,遭殃?坑殺南嶽這麼多修士,他孫家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了,牆倒眾人推,神女門都對孫家下達了誅邪令,此時孫家只怕已經雞犬不留了。」
聽到孫家的下場,趙玉軒也感觸不已,或許其中有多少無辜之人,但大義之下,天下共誅,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連姜復都難逃一劫,那進入其中的修士豈不是都難逃活口?」一個聽客問道。
聽到這人的話,張老三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口靈茶。
「嘿嘿,要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敢相信,在那葫蘆的威勢之下還真有活口,我敢說那人絕非默默無聞之人,只是不知道是太素榜中的哪一位?」
見眾人都露出驚訝之色,張老三也不再賣關子。
「那人是結丹修為,應該是和後面一批結丹修士一起進入救人的,當時葫蘆已經飛天而起,而且傳出巨大的吸力,將整個曲澤城的修士都籠罩其中,當時我就是死死的抱住了千寶閣門前的石獅子才沒有被吸走,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好運氣了,就連金丹前輩都控制不住身形,如果真被葫蘆吸入其中,不管修為高低,那可都是一灘血水啊。」
這張老三倒是一個講故事的好手,四周的修士都被他吸引,聽到此處皆有感同身受的感覺。
「那你們是怎麼逃脫的?」一個膽小的修士心驚膽顫的問道。
「我那時候以為我趙老三就要交代了,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葫蘆救裂開了一道口子,我之前說的那個修士就從其中沖了出來,連帶後面還有十幾個結丹修士。」
「那口子難道是他打裂的?」一人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一開始也不信,只見那人出來之後,似乎惱怒這葫蘆困住了他,隨手發出幾道攻擊,那驚天的氣勢,恐怕元嬰期都不遑多讓。」
「這麼厲害,那葫蘆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當時就把上半截給炸掉了,那威能絕對有移山填海之勢,炸裂開的葫蘆又逃出了幾十人,而且那股針對整個曲澤城的吸力也煙消雲散,我們這些人才得以逃脫。」
「後來呢?」
見眾人聽著這個被誇大的事實津津樂道回味無窮,趙玉軒哭笑不得,當下問了一句。
「後來,後來那半截葫蘆滴溜溜的就飛走了,速度奇快無比,那個結丹修士也祭出飛梭離開了曲澤,事了拂衣去,這等英豪讓我等拜服,只可惜無緣結識。」張老三說完一收摺扇還露出一臉惋惜之色。
趙玉軒就在此處,被人當面崇拜,也讓他有些不自在,哥們有這麼厲害嗎?
本來以為再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時,那張老三又喝了一口茶水說道:「那被打落定半個葫蘆倒是一件好寶貝,聽說最後被神女門收走了。」
「那個修士是誰,沒有認識他的人嗎?」鄰桌一個戴著斗笠的男子詢問到。
聽到此問,趙玉軒心中一緊,這次曲澤之事乃是聖火教的陰謀,如果自己的身份被曝光,那後果將不敢想象。
「當時情況緊急,那修士似乎還有遮擋了形貌,但是依舊有跡可循。」
聽到此處,趙玉軒心裡也不禁忐忑起來。
「哦,那人是誰?你知道?」那戴斗笠的男子似乎有些激動。
「這個人有目的!」趙玉軒眼中閃現一道寒芒。
張老三沒有聽出斗笠男子的急迫,聽他問起便接著說道:「根據那個修士的形貌來看,應該是一個年輕修士,而他出手時雷光閃動,應該主修的是雷系功法,在年輕一代中,有如此實力又精通雷系功法的人只有五個,太素榜五十名的郭響,三十七名的李泉營,三十五名的趙子岳,十六名的張同千,還有排名第十的吳寒生,這幾人郭響與張同千在北域,李泉營在正在郡比之中,只有已經早早比完了的吳寒生與趙子岳最有可能,而且在事發前幾日兩人的行跡都出現在南嶽過,所以大家猜測那個修士就是這兩人其中一個。吳寒生在太素榜中排名第十,修行的一套雷系法術成名許久,可能性最大,但是趙子岳卻是天生雷體,是比雷靈根還逆天的雷修天才,所以單憑功法很難判斷出是兩人中的哪一個。」
聽到張老三的分析,趙玉軒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太素榜是什麼東西,但這些虛名他可不敢要,樹大招風不說,這風隨意一掃估計就能將他連根拔起。現在有人頂鍋,那當然是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