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命換命
「阿霜，你準備好沒有？」
司空靜問只穿著一件薄衣，全身泡在漆黑的藥液裡面的林霜月。
林霜月緩緩閉上眼睛，平靜地應道：「準備好了。」
「那我就開始放水蛭了。」蘭氏的目光中燃起了興奮的慾望，她是有多少年沒使用過這種奇妙的治療方法。
尤其是即將救的是一個中了十幾年蝕心毒的人，假如被她給治痊癒的話，那麼她的名聲將又再一次響徹整片聖域，勝過那老不朽！
「寶貝們，去吧。」
蘭氏打開蓋子，將一大盆的水蛭倒到了藥液裡面。
嗜血的天性促使水蛭們洶湧地游向林霜月那邊。
很快，林霜月全身就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蛭，正在歡快地吸著她的血。
遍體的吸咬麻痛使得林霜月忍不住哼了一聲，但一想到魏王，她就握緊拳頭，反而期待這些水蛭能盡量吸走她的血，好讓魏王補充得更多。
司空靜不忍心地把眼光撇開，這一刻，她真的是違背初衷地不想看著林霜月因此而死掉。
「外婆，真的要吸干她的血才能治得好魏王嗎？」
蘭氏定睛盯著臉上慢慢失血血色的林霜月，「吸得越多，魏王痊癒的機會就越大。這種機會只要一次，所以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最充分！」
血液飛速地從林霜月身上流失，她漸漸地呼吸加緊，感覺也越來越痛苦。
在她感到如處在千年寒冰的那種嚴寒之中，快要失去意識之際，耳邊還是能聽到房間的木門被人猛力地推開。
在外面觀察的司空羽發現，向來跟廖神醫不和的蘭氏和司空靜居然會在仙藥廬裡面呆這麼久，心想肯定是和魏王有關。
而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以前聽說過的，在多年之前蘭氏曾使用過水蛭吸血的方法救治中了蝕心毒之人，但前提就是要用另一條命來博得。
心中的不妙之感越來越濃，他立即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昏迷過去的林霜月，和那些已經吸血吸得軀體飽漲的水蛭。
「你們在做什麼？！」
他看得怒火中燒，想立刻將林霜月從木桶中抱起來，卻被蘭氏擋在了前面。
「羽兒，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胡亂插手。」
司空靜不敢面對來自大哥的逼問目光，就把頭低了下來。
他又看回蘭氏，：「外婆，您馬上讓開，否則別怪孫兒對您不留情面！」
蘭氏不明白林霜月只是魏王的一個丫鬟而已，為何司空羽會如此激動。
「羽兒，她是自願的。況且她是魏王的人，也由不得你來管。」
「她是孫兒喜歡的人，你說孫兒該不該管？！」
司空羽不想再跟蘭氏廢話，怕再遲一步林霜月就會沒命。
他飛身越過蘭氏，看到林霜月那張青白的臉就覺得心疼，馬上施展內力將她身上的水蛭都震落回水裡，然後一把將人抱起從房間裡帶走。
「羽兒！」
蘭氏阻止不了司空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抱著林霜月離開。
隨後責怪地瞪了司空靜一眼，「你大哥喜歡她這件事，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
「外婆，我……」司空靜無力辯解。
蘭氏甩了甩袖子，「哼，早知如此，我就不會插上一腳。羽兒肯定會因為這件事而記恨於我！」
「外婆，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但是大哥他只是單相思而已，您看阿霜能為魏王做到這份上心裡也應該清楚吧？」
「恩，但願如此。」
「外婆，那今天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費了？」
司空靜惋惜地望著藥液里的水蛭，它們只只的體積都比之前大了超過十倍，林霜月的血應該差不多被它們吸幹了吧？
蘭氏略微沉吟地說道：「它們也吸得七七八八了，雖然沒有全部吸完，但也勉強夠用。
能不能徹底治好，這回就真的要看魏王的命如何了。」
「那阿霜她還有存活的機會嗎？」
「這也要看你大哥肯為她做多少事情。」
司空羽以最快的速度奔回自己的院子，一進裡面就吩咐關山月將自己僅存的三顆續命聖丹拿出來。
續命聖丹是救命靈藥，從數量上比黑蛇王還要珍貴。
聖殿里就只有司空淵和司空羽各擁有三顆，司空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續命聖丹給拿出來，關山月不禁多問了一句：
「大少主，真的要全部都拿來嗎？」
「對，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得了她。」
司空羽將林霜月置於床上，用干布輕柔地幫她擦拭著身上的水痕，入目的是點點觸目驚心的紅色咬口。
觸摸著她那已冰冷的身體，大概有十幾年沒掉過一滴眼淚的他，竟忍不住輕輕地抽泣了幾聲，害怕他和她從此就天人永別。
「原來你說過的時間不多是這個意思。魏王真的值得你去為他這般付出嗎？小丑女，你快醒過來。
如果你能醒來，我再也不會逼迫你。你喜歡他就隨你去吧，我寧願傷心地看著你和他在一起，也不願意就這樣看著你離開人世。
小丑女，你聽到沒有？快醒醒！」
「大少主，聖丹來了。」
關山月匆匆地把裝著幾顆聖丹的盒子拿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司空羽那雙紅腫的眼睛。
司空羽掩飾地眨了幾下眼睛，隨後立即將小粒金丹慢慢放進林霜月的口中，讓其融化到裡面去。
放完金丹后，他就讓關山月把林霜月扶起來坐好，自己在她背後輸送內力給她，加劇聖丹在她體內的擴散速度。
一個時辰之後，關山月扶住林霜月的那雙手都開始感覺到發燙，可見司空羽不知輸了多少內力到她的體內。
這樣一來，恐怕司空羽多年以來的功力會損耗不少，甚至超過一半。
「大少主，您先停下來吧。再這樣輸下去，你的內力會全沒的！」
「不怕，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如果不儘快讓聖丹在她體內起效，她撐不下去的。」
關山月還想再勸，覺得司空羽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子而耗盡自己那麼多年的功力。
這時候，林霜月閉著的那雙眼珠忽然轉動了一下。
關山月驚喜地喊道：「大少主，她醒了！」
「真的？」司空羽這才緩緩將內力收回，將林霜月重新放平躺回床上。
她的眼珠是在微微地顫動，但眼皮卻一直打不開。
「小丑女，我是司空羽，快睜開眼睛看看！」
司空羽喊了好幾聲都沒作用，從旁觀察的關山月提出另外的建議：
「大少主，不如您在她面前提一下魏王？」
司空羽鬱結氣悶，但也必須試試看。
「小丑女，那個魏王快要死了，你還不起來去看他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