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融為一體

  芳菲苑。


  林霜月將盛有魏王的指尖血的容器拿來，等蘭氏放了一種特殊的草藥液進去以後，她就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也滴到裡面去。


  只見這兩滴血在草藥液中慢慢相遇，融合，最後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蘭氏看后滿意地點點頭：「恩，你們倆的血相融地很好。」


  「那意思是奴婢真的可以給王爺換血了？」


  「沒錯。」


  司空靜望著林霜月明明是去送命，卻難掩欣慰愉悅之意，心中產生了複雜難言的滋味。


  她甚至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怕死？」


  「怕，」林霜月誠實地回答，「但為了王爺，奴婢死也值得。」


  等林霜月和蘭氏都走了之後，不知道為何，得心所願的司空靜沒有預料中的歡喜。


  她自己對魏王的愛意，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對林霜月的愛意，都被對方的舍我之舉所沖淡，甚至開始敬佩起林霜月來。


  「流金，你說一個人要喜歡另一個人到什麼程度，才願意為對方付出自己的性命而無悔？」


  流金還沒遇到能讓自己心動之人，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姐的這個問題。


  「奴婢覺得，能夠連性命都不要的，已經接近瘋狂的地步了吧？」


  「那就是說她愛他已經愛得瘋狂不可自拔？」


  「應該是。小姐，您是不是在說哪一個人啊？」


  司空靜搖搖頭，「沒，我在胡亂地說而已。」


  若真是如此，等魏王知道真相后，林霜月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恐怕是永遠都沒有人可以取代。


  那自己還用得著過去倒貼嗎？她才不願意位置永遠屈居於別的女人之下。


  聖域邊境。


  司空羽帶著關山月巡視護衛隊，在不遠處的山谷里，忽然傳來一陣隱約而悠揚的笛聲，聽似是某個放牧的人在吹著牧笛。


  關山月眼皮稍微合下，隨即又不動聲色地繼續聽著司空羽跟他嘮叨的事情。


  「阿月，你說，假如我不小心冒犯了一位姑娘，把她給惹怒了，我該怎麼做才能取得這位姑娘的原諒，博得她的好感呢？」


  「大少主，您直說是阿霜姑娘不就得了？屬下聽到什麼姑娘的，很不順耳。」


  「咳咳，」司空羽掩飾性地咳了兩下，「這件事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你千萬要給我保密。」


  關山月繼續挪俞道：「大少主，您對阿霜姑娘有意的事情，不說整個聖域，聖殿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你還想屬下如何替您保密這件事情？」


  「有這麼明顯嗎？」


  「您自己沒察覺而已。平日您三天兩頭就找借口到仙藥廬去，甚至還拉著三少主一道去，那裡肯定有您感興趣的人或物吧？

  您別說您是對俊貌無雙的魏王感興趣？」


  「去，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那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那就是了，除了他之外，仙藥廬就剩下其他三位姑娘了。依據您總是對那位阿霜姑娘如此熱心，還有您看到人家時候的眼神，嘖嘖。」


  「我的眼神怎麼了？」


  「那眼睛亮得恨不得要將人家吃進肚子里去，您說呢？」


  經關山月這麼一說，司空羽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


  唉，可惜該看懂的人沒看懂，不該看懂的人卻個個都賊精賊精地看出端倪。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大少主，您都沒跟在下說您是怎麼得罪她了？屬下也不好給您獻策啊。」


  「我，我在除夕夜那一晚強吻她了。」


  「噗~」關山月忍不住噴笑而出，沒想到外表光風霽月的司空羽，竟會做出這樣的禽獸行為。


  「你笑什麼呢？有這麼好笑嗎？」


  「不好意思，屬下一時沒忍住。」關山月收斂神色，繼續問道，「那她是怎樣的反應？」


  司空羽一提起這個就顯得失落起來，「還能怎麼反應？就打了我一巴掌唄。」


  「噗，哈哈哈！」這時候關山月實在是無法忍得住，將噴笑改為了哈哈大笑。


  「關山月，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的？」


  「不是，大少主，您先容屬下笑一會，不然會憋死屬下的。」


  司空羽眯了眯雙眼，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關山月笑完一通。


  「屬下好了。大少主，您這也太魯莽了些吧？怎麼可以對姑娘家做出那樣的事情呢？也太不像您的處事風格了。」


  「唉，誰讓她長得那麼美？」


  關山月對司空羽的話保留一半，因為他知道司空羽在林霜月恢復容貌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了人家。


  「屬下認為，要想重新博得阿霜姑娘的好感，就得按照她希望您對她的方式來做。如此，她才會漸漸放低對您的戒備之心。」


  「按照她希望的來？」


  司空羽一邊騎著獒獸，一邊對關山月的話進行深思。


  也就是說，自己要假裝不再對她有意，才能再度接近她？


  很快又過了半個月，聖域的春光已經日漸濃郁。


  雖然無論春夏秋冬，這裡都是雪山冰封。但在氣候逐漸回暖的春天，還是會有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野花和蜂蝶在向陽的山坡上盛開嬉戲。


  林霜月和冷氏姐妹趁著空閑，到山坡這裡賞花。


  她還想摘一些氣味較香的野花回去，好讓魏王也感受一下聖域春天的氣息。


  一隻身手矯健的雪豹從遠處飛速地跑來，那一小片野花叢中追逐蝴蝶來玩。


  冷雪一看就對自己的姐姐說道：「姐，你的三少主又來了。」


  「不要胡說！」冷雲皺起眉頭警告妹妹。


  「我哪有胡說？他對你纏得比蜜蜂纏花還要厲害。不信，咱們將發簪換過來試試？」


  說話的同時，冷雪就真的交換了二人頭上的發簪，還暗示冷雲不要出聲，看看司空翎能不能辨別出誰是誰。


  「雲姐姐，好巧啊，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司空翎第一眼是憑藉那支祥雲發簪來認出冷雲，但一看這個「冷雲」感覺不對。


  雖然是也冰著一張臉，可就是和他的那個雲姐姐感覺不一樣。


  他立即看向「冷雪」，對方可以避開他的目光，還嘗試逃離，他心裡一下子就有底了。


  默默地跟在「冷雪」身後，在經過「冷雲」身邊的時候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致使「冷雲」忍不住瞪了他幾下。


  走出了一段距離，這裡離林霜月那邊已經頗遠，冷雲不想再走下去，便回頭對仍舊跟在後面的司空翎說道：


  「你不是要找冷雲嗎？跟著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