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牽手
「王爺,今天的菜都是冷雲親手做的,您多嘗嘗。」林霜月把各樣小菜都夾了點放到魏王跟前的碟子里。
她那敷著葯的臉發出清幽的花香味,魏王一聞就想起了司空羽為了她去找凌霄花的事。
「聽說雪蓮花和凌霄花都是司空大少主找來給你的?」
「是的。奴婢之前就說過,大少主他真的是個好人。」
「的確是,他對你夠關心的。」
魏王吃了一小口,覺得索然無味,便兀自放下了雙筷。
林霜月見狀以為是菜做得不合他胃口,「王爺,要是您不習慣冷雲做的菜的話,不如奴婢去找聖殿的人再為您做一些食物過來?」
「不是飯菜的問題,是本王沒胃口吃。」
「您哪裡又不舒服了嗎?」
「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胸口之處,「感覺有點悶。」
她觀察他的臉色還好,就猶豫著要不要叫廖神醫過來看看他。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起身。
「王爺,奴婢現在就去找廖神醫,您不如先回床上躺著?」
「不必。本王只是覺得胸悶而已,沒其他的不舒服。」
「王爺,您身子矜貴,還是小心些好。」
她又要起身,卻被他拉住手不讓起來。
「咱們是客,不是主,不能像在王府那樣隨意地去叫別人做事,明白嗎?」
「奴婢明白。」
林霜月聽話地重新坐了下來。
她感慨地看向魏王,這個昔日在南越高高在上,可呼風喚雨的人,為了活命寄人籬下,需要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活。還有至親的兄長時時刻刻都想奪了他的命。
她敬佩他在面對聖主時的不卑不亢,也欣賞他那拿得起,放得低的廣闊胸襟。
魏王的手偏冷,握著林霜月那相比較溫暖的小手,這相差的溫度使得他鬆手的動作一再遲疑。
而林霜月的心已被那冰冷又舒服的觸覺攪亂,只顧著羞澀地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裙擺,那小手似要離開卻又沒有用力,就這樣繼續被他握著。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安靜。
魏王察覺到她沒有像以往那般逃避,反而是乖順地由著他來握住手。
這個發現讓他又驚又喜。再過一小會兒,有了信心的他開始悄悄地加大握著的力度,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
她更是羞得把臉撇到一邊,連看都不敢看對方。
「霜兒,我……」
素來置生死之度外,臨泰山崩而無懼色的魏王,在這一刻緊張得有些結巴了。
他怕自己說不好,乾脆兩隻手一起來握住林霜月,無聲地向她傳達著自己的心意。
到了這個時候,林霜月還有什麼會不明白的?
之前在廖神醫替她刮肌的時候,司空羽也像魏王這樣去握過她的手。
不過當時她的心境很平靜,沒有起一絲漣漪。因為她是把司空羽當做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至交好友來對待,也認為對方和她一樣的想法。
而對於早就住進她心裡的魏王,通過這樣的動作來表達情意,如何不讓她心如鹿撞?
她鼓起勇氣轉過來,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張誠懇深情的俊臉,嘗試著把自己的另一隻手也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面。
「王爺,霜姑娘,奴婢進來了!」
屋外,冷雪敲了兩下敞開著的木門之後,就端著一鍋飄著濃郁香味的湯水走了進來。
林霜月聞聲馬上縮回了置於半空中的手,同時也將手從魏王的手掌中抽了出來。
魏王跟著端正神色,可放在飯桌下面的兩手卻還在回味著剛剛那柔軟細膩的觸感。
冷雪將湯水放到桌面上,發現他倆沒有吃到多少的菜。
「王爺,霜姑娘,冷雲做的菜很難下口嗎?怎麼吃得那麼少?」
林霜月搖搖頭解釋道:「不是,她的手藝很好。只是剛剛王爺說胸口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沒怎麼吃。」
冷雪注意到林霜月的臉蛋和耳朵那裡都紅得像煮熟的蝦一般,就關心地問道:
「霜姑娘,您的臉很紅啊,您是不是也是身體不舒服?要不奴婢現在就過去讓廖神醫或者是秦明朗過來,給您倆瞧瞧?」
林霜月聽罷趕緊雙手捂上自己的臉,果然很燙,當即不好意思地乾笑著說:
「我沒事,可能是地龍燒得太旺了,都熱得我好像有點出汗,呵呵。」
冷雪感覺到室內的溫度是比較溫暖,就向魏王詢問道:「王爺,那您呢?」
魏王心情大好,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哪裡還有什麼不舒服?
「本王的不適已經被人治好了。」
「啊?莫非……是霜姑娘?」冷雪左看看右看看,屋子裡除了林霜月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難道霜姑娘跟廖神醫接觸得多,無師自通懂得看病了?
「是。」
「不是。」
兩人同時開口回答,一正一反的答案使得冷雪在那丈二摸不著頭腦。
林霜月悄悄地拍了一下魏王的手,卻被他迅速地反握住。
這一次任由她怎樣掙扎,再也不肯放開。
「霜姑娘,您的臉紅得比剛剛還要厲害啊。奴婢覺得還是讓秦明朗過來看看您為好。」
「不用麻煩他過來了,我吃完飯自己過去找他。這是什麼湯來的?」
為了避免被冷雪發現他倆的異常,林霜月趕緊換個話題,把冷雪的注意力從她身上移開。
「哦,奴婢差點忘了。這是聖殿那邊的大廚房派人送過來的老鴨湯,熬了有幾個時辰的。
奴婢現在就舀兩碗給您倆嘗嘗。」
「快鬆手!」趁著冷雪忙著舀湯,林霜月附到魏王的耳邊輕聲說道。
魏王彎起嘴角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在桌子下麵攤開她的手掌,然後用手指在她的掌心上寫起字來。
冰冷的指尖在掌心那裡輕輕地划動著,讓她感到又麻又癢。
「等會兒我有話跟你說。」他寫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才鬆開了她的手。
這下子她的心才漸漸平復下來,不過也沒敢再去看他的臉。
想起前一世,她在江景行面前從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可能是因為江景行和她自小一起玩大,大家對彼此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