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解救
林霜月聽了微微地苦笑，她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
凌遲處死算是最好的一種死法。最可怕的就是用木排刑具夾她的十指，或者是讓她去騎木驢，這兩種刑罰可以讓她在生不如死的痛苦和羞辱之中慢慢死去。
這些東西還是她在上輩子學女德的時候，當時的先生為了讓她謹記遵守女德規矩的意義，而專門說出來嚇唬她的。
沒想到竟然有朝一日這些刑罰會用到自己身上來。
不過，假若這些人真的要對自己用上極刑，前不久陳芳華給的那包斷腸散，倒是給了自己一個更好的選擇。
皇帝對於這個對兒子不忠的女人當然不會心軟，當即開口下命令道：
「來人，將陳氏處以……」
「啟稟皇上，魏王殿下在外面求見。」
「永兒來了？宣！」
「是，皇上。」
魏王的及時出現，使得皇帝準備給予林霜月的懲罰來不及說出口。
木輪椅在地上滑動的聲音，將本已麻木的林霜月一點點地敲醒過來。
是啊，她千算萬算，怎麼會忘了自己還有個名義上的夫君？當他得知自己在宮裡「偷情」的這個消息，肯定會無比憤怒吧？！
即便知道在將來，他有可能會殺了自己，但最起碼直到目前，魏王對她算是寬容和體諒的。
不過這一回，有太子他們作人證，還有江景行言之鑿鑿的指證，魏王怎麼可能還會相信她，站到她這邊來？
「永兒，你不用傷心。父皇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陳氏那個不守規矩的蕩婦必定受盡折磨之後才能讓她死去。」
太子暗中觀察魏王的神色，發現對方即使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依舊還是那麼淡定。
心中不由得嗤笑了一下，那也是，若是他不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恐怕早就被氣得上西天去了。
「永弟，你來得正好。為兄今日在宮中發現了這等事，實在是無顏去面對你。還是等你自己來處理他倆吧。」
魏王稍稍低下頭對父兄說道：「多謝父皇和皇兄的關心。永兒想和陳氏先說幾句話。」
「恩，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過父皇提醒你，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切記勿要情緒過於激動，知道嗎？」
「是，父皇，永兒曉得。」
座上的三人都沉住氣，好整以暇地等著魏王來向林霜月問話。
不知為何，林霜月面對皇帝和皇后他們可以說是豁出去的無所畏懼，但是讓她在此般情形下面對魏王，心中反而顯得畏縮和有點不知所措。
她的確是對不住魏王，即將讓他成為天下男人的笑柄。
「霜兒。」魏王像夢囈般地輕聲開口。
林霜月腦子一個激靈，顯然是被他的這聲呼喚吸引住了。
她記得自己在二人成婚的那一晚，胡亂地安了個小名給他聽。
從那天以後，他也沒怎麼用過這個小名來稱呼自己。好像只在中元節那一天，自己在他身前擋刀的時候，他才叫過那麼一次。
原來，不是他不記得這個小名了，而是……
江景行也是對此感到驚訝。他皺起眉頭看著魏王和林霜月二人，疑惑「陳芳華「什麼時候取了一個和他妻子相似的名字。
難不成她是喜歡自己到了要模仿自己的妻子那種程度？呸，真晦氣！
「臣妾在。」林霜月雙唇微微顫著應道。
「本王問你，你發誓一定要如實回答。」
「臣妾發誓，臣妾絕對不會隱瞞王爺。」
「好。本王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是本王的妻子，你對本王忠心不二，與本王同生共死。你自己是否記得？」
「臣妾記得。」林霜月當時說這句話，是想著回報魏王對自己的恩情，以妻子的名義照顧他一生。
她記得那時候，魏王的樣子是沒有把她說的話當做一回事。
沒想到原來他是記得的，只不過平日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你既然都記得，那本王問你，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本王的事？你和江景行之間是不是清白的？」
「皇弟，這個你就不必再問她了，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有一點為兄要提醒你，你眼睛看不到而已，為兄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陳氏露出的那截脖子上有淤痕。
這個不用為兄說，你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魏王沒有回應太子，只是握成拳頭的那隻右手指甲都快要嵌進血肉裡面。
「霜兒，回答本王的問題！」
他是想來救我的嗎？林霜月又是意外又是欣喜地看向魏王。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心撲過去的那個人，會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而置她於不義；
而眼前這個上輩子殺了「自己」的人卻願意不計其他的來援救自己？
她很想對魏王說出真相，但卻明白不可以那麼做。
「王爺，臣妾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
「皇弟，你千萬不要被這個女人迷惑。剛才江景行也說了，她可是早就背著你去勾引他了。」
太子知道魏王一來，事情肯定不會那麼順利。但看魏王那架勢，似乎有要原諒林霜月的趨勢，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皇帝也順便提醒一下在自己眼裡不懂世事，天真單純的小兒子：
「永兒，你皇兄說的沒錯。不能被她的花言巧語迷惑到。」
魏王心裡何曾不知道林霜月對江景行的那份情意？
不過他始終相信林霜月的為人，如果她敢發誓自己沒有做過背叛自己的事，那就是真的沒做過。
而且，即使林霜月跟江景行有過親密的接觸，即使她的身子已經……，他還是會選擇先將她救下來。
因為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霜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特別，多重要。
「啟稟父皇，皇兄，永兒在來宮中之前，已經大概了解到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其實永兒認為，當時皇兄和其他人只是看到霜兒和江世子兩人衣衫有些凌亂地處在同一個房間而已。
誰都沒有見過他倆有什麼逾矩的行為。而且，永兒還聽說先前江世子的右手臂上有在流血。
不會是霜兒她看到喝醉酒的江世子受傷了，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想給他包紮，就碰巧被皇兄他們看到了呢？」
從魏王敘述的話語里，林霜月讀出了一絲生存的希望。
皇帝聽了雖然覺得有些荒謬，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性的。
魏王緊接著就問林霜月：「霜兒，當時候的情景是不是如本王猜測的那般？」
林霜月忍住欲哭的衝動，點點頭附和道：「王爺英明，事實就是王爺猜測的那樣。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
「荒唐！」太子拍案而起，「皇弟，你怎會這麼輕易就相信陳氏的一派胡言？本宮可是親眼看到他和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人怎麼可能還是清白的關係？」
「皇兄稍安勿躁。永兒自有辦法證明她是不是清白的。霜兒，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