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外之事
當林霜月回到陳府時，蔡氏和她的兩個「妹妹」正在廳子里等她回來。
一見到她的身影，蔡氏就跳出來，對她罵道：「芳華，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在魏王府前面做了些什麼？」
林霜月本來就對蔡氏沒好感，更何況自己又不是陳芳華，因此面對蔡氏的指責，她絲毫沒有退怯，而是淡淡地說道：
「母親也是在芳華去之前也是知道的，芳華就是去找魏王說說關於婚事的問題。」
陳明珠譏笑道：「姐姐，依妹妹看，您可不止去說說那麼簡單。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姐姐您做的光彩事，怕是早已經傳到了爹爹的耳朵里了吧。」
陳白婷雖然沒有說話，但也在一旁偷偷抿著嘴暗笑。
蔡氏則繼續指著林霜月，「你知不知道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單單是毀了自己的前途，也毀了你的兩個妹妹的前途？現在誰不認為咱們陳家的女兒連倒貼上去也沒人要！」
「女兒不明白母親的話的意思，請母親明示。」
「好，既然你是不怕丟臉的人，那我也就痛快地說出來。芳華，你去魏王府，人家魏王不想見你，你就不要去打擾人家就行了，為何要在王府門口那裡鬧得滿城皆知，而且還去撞石獅子？你還有沒有一點作為大家閨秀的自覺和矜持？」
林霜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哦，原來母親說的是這件事。芳華覺得母親所言差矣。」
蔡氏冷笑了一下，「難不成我還會冤枉你？不信你來問問你的兩個妹妹，連她們這種三步不出閨門的人都知道了你干下的好事，假若京城裡還有人會不知道，那個人不是個聾子就是個傻子！」
「母親，當初是您沒有經過爹爹的同意，就替女兒定下了這門親事。女兒可有過半句怨言？今天是魏王先要退婚，女兒想去問個究竟又有何不對？
平時教導女兒婦德的先生都有說，身為女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對相公從一而終。女兒認為既然已經和魏王交換過庚帖了，女兒就已經是魏王的人了。
他今天不要我，我為何不可以以死明志？況且後來他也允許我進王府表陳自己的意願，這說明女兒的做法是沒有錯的。」
「狡辯！」蔡氏氣得兩個鼻孔都在放大，「你現在是在怪我當初多事替你主張親事對吧？那也是，在你的眼裡，恐怕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是母親來看待！」
林霜月眼裡露出驚慌失措的眼神，「母親這說的是哪裡話？芳華可是一直都把母親您當做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來對待，試問芳華曾幾何時敢對您有過絲毫不敬？
現在芳華不是就事論事地和母親您談論而已，請母親千萬不要誤會。」
蔡氏忽然覺得眼前的「陳芳華」比過去話多了，但是人也圓滑了不少。那態度明顯沒有說的那麼恭敬，但是話語之間卻滴水不漏，讓你抓不住她的痛腳。
難道真的是因為經過了魏王退婚這一栽而變得世故成熟了？
她呼出一口氣，擺擺手道：「好，我先不跟你算這個，等你父親回來你自己去跟他解釋吧。你說你已經見到了魏王，事情的結果怎樣？他是繼續堅持退婚還是同意了之前的婚事？」
陳明珠和陳白婷也露出冒著八卦精光的眼神，十分渴望知道最終的答案。
林霜月望著蛇鼠一窩的三人，心想你們這麼想知道，我偏偏不要如你們所願。
她忽然低下頭，裝作臉紅地說道：「女兒也不知道，母親您還是叫父親問魏王去吧。」
說完她就趁機一溜煙走出了廳子，速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留下廳子里被憋得臉色又紅又綠的三人。
性子最急的陳明珠跺了跺腳，「娘，陳芳華她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究竟魏王是要她還是不要她？」
蔡氏也猜不出林霜月的意思，但是林霜月早就跑了，心中有火也沒處發，只是沒好氣地回了女兒一句：「為娘又不是魏王，怎麼會知道他是怎樣想的？」
陳明珠見母親對自己說話的聲音大了，就嘟起雙唇想還嘴，被旁邊的陳白婷扯了扯衣袖阻止道：「妹妹，你沒看出母親心情不好嗎？不要再問母親了。」
陳明珠不甘心地哼了一聲，「明明最應該心情不好的是陳芳華，為什麼現在偏偏是她心情最好，咱們的心情變差？」
「妹妹，你說有沒有可能魏王真的答應了不退掉這門親事？」
「絕對不可能！我猜啊，肯定是她又被魏王拒絕了，自己的臉皮過不去，才不敢把真相說出來而已。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我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魏王府。
魏王剛剛對王府的侍衛副首領高漢揚下了命令，要求他去徹查陳府嫡長女的底細。
趙公公心中不禁存了個疑問。在王爺最後一次昏迷之前，不是一直都很信任韓青的嗎？
怎麼感覺這次醒來之後，王爺對韓青的態度變得微妙起來了？
「王爺，呃，您為何不派韓青去查？畢竟他是侍衛裡頭武功最高強的，而且經驗又是最豐富的。」
魏王至於被子里的那隻左手忽然用力地握成了拳頭，聲音幽幽地說道：「本王瞧著那韓青對陳芳華頗為眷顧，要是讓他去查的話，恐怕查出來的東西不會儘是實情。」
難道是魏王吃醋了？趙公公只能往這方面想，不過他更加想知道的是魏王對陳家姑娘的態度。
「王爺，您覺得那位陳姑娘如何？」
「她？」魏王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一些東西，然後微微地搖了搖頭答道：「她和本王想象中的不一樣。」
趙公公聽得來興趣了，「王爺，可否告訴奴才是怎麼不一樣法？」
「她的行為出乎了本王的意料之外。」
「呃，陳姑娘今天的確也讓奴才大開眼界。王爺，那您覺得她哪一個方面最出乎您的意料？」
這時候魏王那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目無焦距地對著頭頂的透明紗帳，喃喃地說著，那語氣似乎是在回答趙公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她喜歡吃芝麻糕？」
啊？趙公公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王爺最感到意外的居然是這個？他不會是聽錯了吧？
不過轉頭看到王爺好像在聚精會神想著一些事情，趙公公只好把這個疑問憋在心裡沒有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