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以修行的名義
人我界兔子國王贈送的青草領結還是碧綠的青草,一點也沒有變成青綢的意思,約定的時機仍未到來.……
雖然並沒有確證,但人與人之間屏障太堅牢,隔離太長久,以至於彼此之間的能量共融共生得少,甚至像死水一樣有了味道,才會讓人我界一直只有落花和腥草吧。
可是看看收在葉傾送給自己的小納物囊中的領結,容遂不由不嘆息,普通人中願意試著敞開的人似乎已經到達一個瓶頸了。
固步自封的人依然固步自封。
還有一個群體因各國當局的禁令都不被允許接近心之塔。
而這時常安回來了,帶回的消息不好不壞,畢竟不在意料之外。
小翅膀嘲笑地道,「所以說人類只有幼童和還未定性的少年人可以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成年人就算不是老謀深算凈顧著算計他人了,也在忙於應付花樣百出的算計。」
……
早知道小翅膀不喜歡人類,沒想到還有這麼深的成見,他到底曾見證過什麼呢?這或許是檀明遠永不出口的秘密。
「他們想知道就能知道么?想進來就能進來么?被人類慣壞的了的驕縱真是慘不忍睹,讓他們隨意好了,重真世界的門永不對他們打開。」
儘管說出這樣像宣言一樣的話,出乎意料地,小翅膀竟然冷冷淡淡地向常安發放了一個許可—對常安的能量場做了標記,如此常安就也能自由進出重真世界了。
「除非你死了,否則他們複製你的能量場也沒有用,標記只認一個唯一的能量場,一旦發現有兩個以上相同能量場,重真世界的認證就會自毀」
原來還是有防備的,不僅如此,小翅膀還冷冷地加了一句,「如果你能做到假死,完全封閉能量場,也還有一點機會。」
常安真是哭笑不得。他的確有一家子的人都和當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也有親友擔任還算重要的職務,但他人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有一分出賣,除非他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意志。
想到這一點,甚至常安也覺得其實不必把這個「簽證」給他,儘管他也很想去看看。
小翅膀沒有理他,打著無界組織的名號,他隨意來去,不能對話是一種寂寞,對話卻說不了心中的話更是一種寂寞。
他已經決定將科技世界開放給無界組織了,就讓藍星混蛋的繼續混蛋吧。
考察藍星人的任務也被他甩給了無界組織,主要考察對象就是心之塔里有心靈記憶的人。
說起來也真是好笑,當局所謂的「低端人口」佔了心之塔的絕大多數。
人類追求高端的生活,難道就會放下心靈嗎?胡說八道,難道高端就這麼渣?
總之人類的破事丟給人類。
山谷里的孩子們他要帶走了,至少不放在這裡被當成香肉,引得荒唐的人類在孩子們身上挖掘。
一點假裝的儀式也沒有,小翅膀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直接跟孩子們說,「現在大哥哥要帶你們去修行,合格的話就是無界組織的新一代,有人不願意的么??不願意的吱一聲!」
枯黃的草地上,小翅膀的話音一落,孩子們就鴉雀無聲,甚至連問一聲,「怎麼修行」的人都沒有。
「好吧,大家都願意,那我就帶走了。收拾完私人物品就來這裡集合。」
小翅膀大手一揮,事情就這麼定了。
容遂沒有反對,如果因為孩子們知道秘密而可能陷於險境,那還是離開比較好。
儘管卓露露與耿昱都是他們熟悉的人,儘管他們從未真的作出讓人無法接受的事。
儘管即使孩童也是人類的一部分,如果能一同面對人類的命運是更好的。
可是,如果確實有一張網,什麼也不考慮,只以捕獲為目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千多個孩子,悄無聲息地收拾著自己的包裹。
溪谷中撿的石頭,不知何處找來的鳥毛,容遂從藍南帶回的小禮物,都作為心愛的小玩意被收了起來。
大哥哥將要帶他們去修行,雖然沒有說去哪裡,但是經歷了危機與不安的孩子們天然信任在他們惶恐等待的時候突然而至,把孩子們妥妥貼貼安置在一個溫暖如春的小島上的小翅膀。
如果是回到那個小島,即使是離開藍星也沒有關係。
年紀雖小,卻因腦癱未愈前一直喜歡細細觀察,練習了意識融合之後,觀察和覺知能力大為提升的楠楠已經發現那個小島很不尋常,一花一木都從未在藍星見過。
很可能那裡就不是藍星吧,一直想打聽消息的大哥哥和大姐姐就是想知道怎麼去那個島么?
細草編的莆團,水珠凝的窗帘,練習意識融合時試了數百編才合成的七彩玻璃碗這些都帶上吧。
沒有一一道別,小孩子們帶著自己的包裹,鄭朔和王帆竟也收拾了一通一人拿一個大包裹站在孩子們中間。
原來小翅膀剛才沒好氣地走過去跟這二人說,「這千把個小孩我哪照顧得地來,你們願意跟在接著照看嗎?」
鄭朔和王帆略一猶疑,他們也有家人,不過正是因為有家人在或許此時跟著離開才是最好的。
各自平安珍重吧,並不需要再艱難的考慮,二人站在了離開的隊伍中。
真有需要這位檀明遠先生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們再丟出來的。
再會了!
就這樣,小翅膀全無遮掩地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一個通道,小孩子們排著整齊的隊列消失在一片光路中,最後只得鄭朔與王帆二人的一揮手。
阿里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小翅膀那裡,且不說小孩子們並不需要專人照顧,便是需要有全能又愛學習的機器人阿里在,哪還用得著什麼人呢?
小翅膀也是嘴硬心軟的典型,既然鄭朔和王帆二人有機緣一開始便躲入遊戲空間,大約也是天意吧,這一對錶兄妹可以去到了一個真正的新世界了。
數百間小屋空寂了下來。
耿昱一向掛在臉上輕鬆自在的笑容消失了,「不管你信不信,容遂我都當是你是極信任的朋友。我來這裡其實是想試試能不能幫上忙。」
容遂微笑不語,只是看著耿昱,有理解有寬慰。
「這是你們的選擇嗎?」只是問到這裡,卻將目光轉向小翅膀帶著孩子們消失的地方,雖然那裡什麼也沒有。未竟之意無人不懂。
這一回容遂明明白白地回答,「孩子們去修行也不錯,他們還不到承擔責任的時候。」
而我們,不會逃往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