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內里千重憂
沒有等到玄門的辦法，卻先得到了阿漫的方案。然而容遂和小翅膀的目光相接，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線黯然。
且不說藍星人的意識防禦和接受度，能否讓所有藍星人都進行意識訓練等實施中可能遇到的問題，藍星人終歸是時候學習運用意識的能量了。
容遂打算明天去工大找到汪家穎和劉思年，看看他們有無開始練習，更為重要的是，她要直接教學生們意識訓練的方法。
不論需要多少時間，不論需要多少努力，藍星人必須學會。
可是，就是這需要付出時間和努力讓他們感到黯然，在真正學會之前，不免有人倒下，會是多少人呢？
容遂甚至也沒有完全寄望於玄門。
清芽和清穿在前天晚上就已留在清正的領域沒有再出來。儘管清正留下來的那扇門，依然可以讓容遂直接抵達那美麗安寧的明湖之畔，可是容遂並不想前去。
玄門對於能量的理解，已趨於精微，可以利用能量的波動直接開僻空間門了。但他們依然並不能保證不會受到疫病的感染。
他們也不能保證自身的意識不會成為魔族的能量。即使他們能夠利用藍星現有的能量，重組空間，可是一切仍與藍星的能量息息相關，玄門中人，也不過是藍星人罷了。
沒有誰因為傑出或能力強大，就該承擔一切的。正如人們不會因為其傑出或能力強大就認為其應享受一切一樣。
或許是容遂強大的自我意識，並沒有因融合而削弱，所以，容遂總以為，這是每一個藍星人的事，不論信不信任，都必須共同擔當。
也許是感受到了容遂和小翅膀的低氣壓，成日里笑得眉毛一抖一抖，合不攏的大嘴中一排牙齒都露在外面的大笑小人飛了出來。
「姐姐還沒有見過我呢，我是阿樂。」如此一發不可收拾，一下又飛出了皺眉撇嘴的委屈小人阿波，戴著墨鏡叼著煙冷笑的不語小人呵呵，愛吹泡泡一口一個紅心的親吻小人桃桃……
容遂被治癒了。小翅膀看著被一堆小人繞著，一臉傻笑的容遂，搖搖頭，將一隻冷笑叼著煙的串珠取下，又從口袋裡取出一根絲線串好，遞給容遂，示意她也系在手上。
容遂一愣，這是？
呵呵在一邊，輕輕一哼，「既然如此，那就讓本大爺來看護這個小柴火妞吧！」
容遂：.……能不能換一個，這個太傲嬌了，伺候不了啊……明明也是自己飛出來的，結果呵呵出來后就仰首望天狀，還是阿桃幫給做的介紹。
她看看阿桃，阿桃也星星眼地望著容遂，繼續對著容遂吹泡咆。換成阿桃那真是相當不錯啊！
因為容遂這一番心思，便未能當下就表示熱烈的歡迎，呵呵直接惱了，瞪了容遂一眼，那穿透墨鏡的懊惱視線，叫容遂拚命忍著想要大笑的衝動，可是因為用力過度，面部肌肉都顫抖了，讓呵呵更為光火，直接飛時串珠再不出來了。
她哪裡是真想換，她哪裡會嫌棄呵呵，只是好開心，所以開了個不玩笑啊！
容遂接過後，在手上輕輕摩娑，這些喜怒哀樂都如此明快的小人，真是叫她心生歡喜。
小翅膀一聲嗤笑，「不是陪你玩的，現在不是通訊不便嗎，以後就通過呵呵傳話了。它可以不受距離限制，直接接收信息。」
容遂一愣，「那你能現在就聯繫阿漫么？」
小翅膀給了容遂一個你說呢的眼神，看容遂還是獃獃地等著，搖搖頭解釋道，「在這不行，我需要工具。而且也不能時時聯繫，能源得省著點用，懂？」
容遂一知半解，看來小翅膀雖有辦法，卻也不能保證能一直和阿漫聯繫。但，這也並沒有讓事情變糟糕。
看看天色，容遂正要留小翅膀晚飯，就聽小翅膀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孩子們還等我吃飯呢。」差點忘記小翅膀還是孤兒院里照顧一干小孩子的志願者呢。
小翅膀離開沒有多久，葉傾就回來了，眉頭未鎖，卻也不見了往日明麗的笑容。
葉傾先施了個除塵術，就對眼巴巴等著的容遂簡單說明她一日的發現。她查看了玉都東城的大部分民居，留下來的人有近五成，青壯老幼皆有。
以這個概率算，玉都怕有一千五百萬左右的人留了下來。有能力走的人有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人們習慣於寄望當局解決整體性的風險和危機。
更為糟糕的是，步驪帶回去的經由容遂的身體發生演化的病原體，玄門試過用能量和藥劑滅殺，但每次滅殺的後果，都是這些病菌在能量結構被打散后，又后重組成最初的病原體。
而如果以更高強度的能量直接將全部能量結構粉碎，則會帶來人體不能承受的高溫，每一個小能量鏈接在被粉碎的時候，都會爆炸開來。
鼠族這一回可真是用了心了，投放了如此難以被人體驅除消滅的病菌，且有高度感染性。按玄門的測算，從感染到死亡的時間，總體不會超過十天，但也不會少於三天。
鼠族用心惡毒，既要消耗人類的資源和信心，又不給人類拯救的機會。葉傾去醫院看過，已經有一部分身體較弱的病人，呈現出油盡燈枯的跡象。
容遂聽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來無論是人類的科技還是玄門的研究，都不會很快有結果。
幸而今天小翅膀帶來了阿漫的消息和辦法。
然而，葉傾聽完容遂轉述的辦法之後，卻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葉傾聲音乾澀地說，「其實我和步驪都略有所覺，容遂，或許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你的意識感知能力一部分是天生的，因為你的意識一直保持著先天的敞開狀態。」
「然而，還有更重要的一環，水元素族通過共融其實改變了你的意識波動頻率，將你的波動頻率的上限和下限都延伸至相對無限的程度。因此，你才能改變身體的能量結構，與人與物融合。」
「事實上，玄門中人都很少有人能做到這個程度的融合，隱身法倒是有，但那是利用光線的折射和特殊材料，想要象你一樣完全化為清風，是做不到的。」
「我們的文明，一直被魔族周期性的切斷和毀滅，比之宇宙文明的發展，真是落後了太多。阿漫說的方法，不知有多少人類能夠做到。」
說到後面，葉傾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地低了下來，像是嘆息一樣輕輕飄落。
原來如此啊，容遂亦在心中感嘆，阿瀏曾讓她的意識完全融合完全與之融合，讓她感知到水元素一族的生息與文明，又曾經在阿瀏的包裹下看到體內微小能量元的生滅，所以，果然是被拓展了能量的波動頻率範圍吧。
而要能夠與疫菌的波動頻率融合，並將其控制住，不僅需要擴展能量頻率範圍，還需要提升能量的強度。
容遂上次便是在能量強度上有失，即使觀察到了，可以緩慢模擬，但速度太慢，跟不上疫菌變化的速度，而且自身能量一直在流失，也難以有足夠覆蓋和徹底變更疫菌能量結構的力量。
這真是一個問題。就在容遂沉思的當口，葉傾又接著說，「而且，這樣不加選擇地教所有人意識融合的方法，很可能是把利器送到魔族手上。」
「水元素一族有和你說過，如何區分魔族嗎？事實上，玄門雖和魔族有過接觸，但並沒有辦法把他們和普通人類區分開。」
還有這樣的事？容遂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如果魔族在藍星也和人類生活在一起，那還真的可能很是麻煩。
不過，阿漫會擔憂魔族學會水元素族的意識融合技法么？難道魔族這麼多年從未嘗試過么？容遂叫出呵呵，好言請呵呵幫著傳話。
呵呵，很酷的看了一眼容遂，女人，有用的時候才想起大爺來，剛才也不見你先給大爺和玄門美女做個介紹。
不過，還是先辦事，誰讓他呵呵就是這麼地靠譜呢？
葉傾看到那一臉炫酷，瞟了自己一眼就徑自望天的小人，也覺得十分有趣。或許一切的答案都會慢慢呈現，她今天真是太著急了。玄門中人何嘗想過還有一個遊戲空間的資源呢？
甚至可能並不止於一個遊戲空間。
小翅膀收到消息后只讓呵呵轉達，他會晚些時間回復，並無多言。
容遂卻已經擰著眉再次確認，無論魔族是否會夾在人類中間，無論能學得會的人類都多少，這個意識融合方法都必須讓全人類周知。
她無權去篩選誰有資格了解或獲取這種可能是新世界入場券的技法。而且，意識波動頻率的上下限拓展，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或可能呢，玄門不能解決的，普通人就一定不能解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