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墮(十)

  第九章精靈王

  正午金色的陽光從房間里的小窗外照射進來,照在床上人兒的臉上,使得他不適地皺了皺眉,翻個身想繼續睡。


  結果剛一個轉身,腰間以及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傳來的疼痛讓他一下就清醒了過來。


  卧、槽!


  昨天他們幹了什麼???昨天!他們!干!了!什!么!沃德舔吶!

  昨天,他被那個老鴇灌了那啥葯,然後經歷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當然他只是旁觀者,後面的事情……雖然只記得一些片段,但是下面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翻過身之後,身旁的位置卻是空的,柳函伸手摸了摸床鋪,已經沒有溫度了,人應該走了有段時間,柳函嘖了一聲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了下去,露出了赤果果的胸膛,上面還有些曖昧的印記,不用看都知道這是誰弄的。


  柳函揉了揉腰,一按上去就是一陣酸痛,忍著不適,將被子掀開,慢騰騰地滑到床邊,拿過放在一邊柜子上的衣服穿上。


  這衣服疊的整整齊齊,應該是奧斯維德放的。


  一顆一顆地扣上扣子,正準備站起來穿褲子,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柳函反應奇快,嘩一下扯過被子蓋在腿上,一臉尷尬地望向站在門口的某人。


  奧斯維德手上端著一些吃食,一臉淡定地朝他走過來,然後將吃的放到桌上,再走到了床邊,瞟了一眼他還光溜溜的雙腿。


  「把褲子穿好,不要著涼了。」說完還把褲子遞給他。


  柳函訥訥地接過,想掀開被子穿褲子,抬頭髮現這人就一直盯著自己,像是要看著他穿。


  他尷尬地笑了笑:「那個,你去吃飯?我穿好了就來?」


  奧斯維德動也不動:「昨天該看的都看完了,還害羞?」


  這話差點沒讓柳函吐出一口老血血濺現場,默默地把那一口哽在喉間的血咽了下去,乾巴巴地說:「被人看著穿衣服還是不太習慣的……」


  對方挑了挑眉,隨後突然靠近他將他放倒在床上,柳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倒下之前反應過來把被子壓住,他下面還是光溜溜的啊!


  「你你你!我告訴你別亂來啊!昨天那是沒辦法!」柳函伸手抓住奧斯維德壓在他臉旁的手。


  紅色的長發散落在床上,這奇異的美感讓奧斯維德呼吸亂了一下,強行壓下心頭的綺念,淡然道:「你自己不穿,那我來幫你,順便再看看有沒有腫。」


  柳函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哽了半天,一句話也沒磕巴出來。


  奧斯維德沒有理會他的表情,掰開他壓著被子的手,伸手抬高他的腿,彎下腰看了看,手指在那個地方輕輕按了按,看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柳函臉都燒熟透了,他本來就反抗不了奧斯維德,只能拿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這詭異的場景,下面涼颼颼的讓他有些緊張。


  奧斯維德看那裡不停收縮像是在勾引他一般,連忙放下他的腿,搶過一旁的褲子給他穿上,柳函也慌慌張張地坐起身,把褲子提起來穿好。


  柳函眼睛盯著地面不敢看對方的臉:「我、我去吃飯。」


  然後他猛地站起身,不過他忘了他現在身體的情況,起來的太猛,腿一軟就要往前面栽倒,站在他旁邊的奧斯維德眼疾手快地攬住了他的腰,把他扶正。


  柳函閉了閉眼,心裡懊惱,這怎麼看都像是他在投懷送抱呢???

  奧斯維德看了一眼他的腿,似乎還在打著顫,於是彎下腰直接把他抱了起來,柳函啊了一聲,摟住了他的脖子。


  奧斯維德抱著他走到桌子旁邊,然後直接坐下了,而柳函就著這個姿勢,側坐在對方的腿上。


  怎麼感覺這個姿勢這麼眼熟?


  柳函想要自己下來坐,但是對方不由分說地用手固定住他的腰,不讓他動一絲一毫,柳函本來就沒什麼力氣,根本掙脫不了。


  「我可以自己坐的……又不是癱瘓了……」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奧斯維德那個眼神太可怕了QAQ。


  畢竟昨天苦戰了一晚上,有力氣就有鬼了。


  柳函心裡嘆了口氣,乖乖的不動了,安分地坐在奧斯維德的腿上。


  後者伸手理了理他的頭髮,調整了一下姿勢,將桌上的飯菜弄好,把碗塞進了柳函的手裡。


  餓了一天的柳函聞著飯菜的香味咽了咽口水,不客氣地狼吞虎咽起來。


  在他吃的同時,奧斯維德也沒閑著,右手摟著柳函的腰,左手按摩著他的腿,讓他不至於這麼酸軟無力。


  吃飽喝足,柳函靠著奧斯維德休息了一下,這次他站起來對方沒有攔住他,起身活動了一下雙腿,感覺到不適已經少了很多。


  蹦了幾下,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回過身:「對了,昨天你……都沒有人發現嗎?」


  奧斯維德站起身繞到他的身後,幫他梳理頭髮,拿了一根小繩子把頭髮扎了一個低馬尾。


  「已經被吸食掉了。」


  吸、吸食???

  柳函驚了,奧斯維德你真的不是惡魔嗎?昨天大屠殺就算了,連個全屍你都不給人留,太可怕了吧……


  「這、這樣啊,那,那些被鎖住的人呢?你把他們放了嗎?」柳函轉過頭,望著他。


  從這個角度看,柳函轉過頭抬頭眼巴巴望著他的樣子太可愛了,奧斯維德眸子暗了暗,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柳函瞪了瞪眼,想要往後退,奧斯維德略微大力地摁住了他的後腦勺,不讓他離開。


  柳函被吻得有些迷糊,肩膀慢慢地放鬆了下來不再反抗,閉著眼任由對方動作。


  一吻完畢,奧斯維德睜開眼,貼著他的唇說道:「他們我已經放走了,那條鮫人也離開了。」


  至於那些阻礙他行動的人,已經變成了藤蔓的養分。


  奧斯維德撤離身體,手指撫上柳函有些紅腫的嘴唇,眼底滿滿的佔有慾,柳函被他暗色的眸子盯得後背一涼。


  奧斯維德移開視線,將手縮了回去:「走吧。」


  柳函愣愣地哦了一聲,收拾收拾東西,跟著奧斯維德出了房間。


  今天的娼妓館格外的安靜,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挺熱鬧的,怎麼一點人聲也沒有?


  柳函疑惑地看了看走廊,當真是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客人就算了,連樓里的打雜、護衛也不見蹤影。


  望了望前面人的背影,想要問話的心思按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跟著他下了樓。


  大廳里桌椅板凳東倒西歪,似乎還有一些血跡,柳函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些人不會全都被這人殺了吧?

  想到這個,他頓時心裡一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太兇殘了……而且這一切,好像都是為了他。


  奧斯維德似乎感受到了身後人的不安,轉過身,伸出手拉著他,柳函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暖,心裡的不安緩了緩。


  「那些人,你都殺了嗎?」鼓足勇氣,柳函問了出來。


  奧斯維德點頭稱道:「對。」


  柳函瞥了一眼地上的斑駁血跡,有些疑惑:「為什麼?」


  「因為他們擋路了。」


  這……這理由真是簡單又粗暴啊。


  「你這麼做是……為了我?」這話聽起來還滿自作多情的。


  不過奧斯維德卻是默認了。


  突然覺得自己身上背了好多條人命,不是他的錯覺吧?

  奧斯維德察覺到柳函的心理,用手按住他的後腦勺,把他往自己面前帶了帶,盯著他的眼睛。


  「你不必感到自責,人是我殺的,你沒有參與。」


  柳函愣愣地沒有回答,奧斯維德說完之後,牽著他走出了娼妓館。


  來到大街上,柳函發現娼妓館方圓幾十米之內,一個人也沒有。


  因為交易區是灰色地帶,沒有任何管理的機構,所以在這裡,不論是搶劫、偷盜或是死了人,都沒有人管,那些人也不會有幫忙的想法,只會躲得遠遠的不想惹禍上身。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有牽著的手將兩人聯繫在一起。


  走得離娼妓館有了一段距離,才漸漸有人走動,他們向路人打聽了黑森林的方向,知道方向以後立馬動身。


  路上去馬窖買了兩匹良馬,就匆忙上路了。


  這一次的路程持續了將近兩個月,柳函不得不感嘆一下現代科技的偉大,如果有汽車這種東西,這段路程大概一天就到了吧。


  終於,在一個月零13天的時候,他們到達了黑森林的入口處。


  雖然到了黑森林,但是他們也不確定精靈們到底是不是在這裡,不過就算有一點希望他們還是可以試一試。


  黑森林除了盛產黑色植物以外,其實還因為黑森林的中心地帶非常的詭異,那裡有一團黑色的霧狀物,靠近那裡的東西都會被吸進去,了無蹤跡。


  那一帶什麼動物都沒有,更沒有人。


  但是這裡卻是唯一一個適合精靈居住的森林了,沒有其他辦法。


  奧斯維德眯了眯眼,他總覺得這森林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引導著他,激起了他內心的一絲詭異情緒。


  「我們現在進去嗎?」柳函騎著馬來到奧斯維德的身邊。


  奧斯維德點點頭,一臉慎重。


  隨後兩人騎著馬,身影漸漸被周圍的樹木遮蓋,不見了蹤影。


  黑森林中,樹木高大而又茂密,明明是大白天,森林裡卻是陰森森的幾乎不見陽光,柳函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草叢中時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從縫隙中隱隱可窺見小動物們躥過的身影。


  不知道他們在森林裡繞了多久,漫無目的的轉悠著,太陽漸漸消失,星星一顆兩顆的在夜空中顯現出來。


  現在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了,他們不得不停下來,找個合適的地方過夜,奧斯維德不知道從哪裡招來了一群螢火蟲,為他們照亮了四周。


  柳函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樹枝,奧斯維德拿了兩個打火石燃起了火,火光代替了螢火蟲的綠光,絲絲熱度從火堆散發出來,讓柳函身上的冷氣消散了一些。


  奧斯維德打燃火之後,拍掉手上的灰塵,對柳函招了招手。後者經歷了這一個多月的洗禮,已經充分體會到這人的佔有慾是有多強,乖乖地靠了過去。


  奧斯維德坐在鋪好柔軟的草墊上,柳函一靠近便把他拉過來坐下,柳函安分地沒有反抗,坐在他身邊,由著他的手攬住自己的腰。


  「睡吧。」說完,奧斯維德還伸手輕輕拍了拍柳函的腦袋。


  柳函騎著馬逛了一天,也有些疲倦了,於是他就這樣靠著奧斯維德的肩膀睡了過去。


  奧斯維德抱著他,時不時往火堆里丟一點樹枝,樹枝在火里被燒得噼啪響,不過也沒有吵到熟睡的柳函。


  看加的差不多了,奧斯維德往後靠了靠,也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這次,他又做了那奇怪的夢。


  這一個月他陸陸續續做了幾個這樣的夢,有那些小黑盒子到處跑的夢,有在一個板子上操作上面的小人打打殺殺的,也有人魚,有著狼耳狼尾的人,還夢到有他們叫做城堡的地方。這些夢裡的東西他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這些夢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有柳函的身影。


  他們的臉與柳函一模一樣,但是卻總是在夢中最後一刻死於非命,而夢中的自己在看見他消失的那一刻,心中的痛楚是那麼真實,彷彿他都經歷過似的。


  他不懂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夢,但是他總有一種感覺,不久之後,他就會知道真相,也會知道,現在他身邊這個人的真實來歷。


  今天的夢很長,也很完整,從他剛開始遇到柳函到柳函消失在他的懷中,都是無比真實。


  這次的夢與以往有點不同,雖然人的著裝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長袖袍子,揮舞著刀劍與人廝殺,但是這次,他的臉終於是自己的了。


  夢中的他和現實里的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而以往自己的臉卻是不同的。


  夢中的他中了葯,強迫著與柳函發生了床笫之歡,但是他的內心也是對這人有愛慕之情。


  就如同他現實里對柳函的感覺一樣。


  夢結束的那一刻,柳函所說的「我不會死」,奧斯維德總覺得這句話意有所指,難道……他的魂魄會不停的穿越各個世界嗎?


  這種想法在他醒來之後依然存在著,他自己也不知道猜想從何而來,但是他就是覺得理應如此。


  柳函還在睡著,喉嚨里有小小的呼嚕聲,聽著像是小動物一樣,有一種萌感。


  奧斯維德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吻,然後他靠近柳函的耳邊,輕聲說道:「起來了,懶蟲。」


  熱氣吹向耳中,柳函一個激靈,頓時清醒,睜開有些迷濛的眼,看了看四周,抬起頭望向奧斯維德:「啊,都已經天亮了啊。」


  柳函揉了揉臉,頭腦才緩了過來,而奧斯維德伸出手,一如往常一般幫他梳理頭髮,柳函也習慣了,轉過身背對著他,方便他動作。


  兩個人弄好后,騎上馬繼續瞎晃悠。


  他們越來越接近森林深處,這裡的溫度就越來越低,雖然不至於冷到打冷顫,但是也足夠他從口中呵出白霧。


  就在這時,樹林里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兩人警惕地轉身,結果在看清楚那人的樣子后,都放鬆了下來。


  那人也沒想到會碰到聖子,愣了一愣,然後笑了起來:「聖子殿下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我們都被轉移到了這裡,還在擔心聖子殿下,現在可好了,來,我帶你們去見長老。」


  那人似乎很開心,奧斯維德和柳函對看一眼,下了馬跟隨那隻精靈去了另一個方向。


  沒走多久,他們就看見了不遠處已經搭建好的樹屋,但是比起之前的精靈地界,已經少了很多了。


  那隻精靈帶著他們去了一間大屋子,然後就離開了。兩人將馬拴在屋外的欄杆上,一起進了屋子。


  長老們聽見門外的動靜,轉過頭來看見是奧斯維德,都放鬆了神情。


  「聖子殿下平安歸來真是萬幸。」


  奧斯維德沒有看見大長老,便也知道大長老是凶多吉少,所以只是淡淡地對剩下的長老點點頭,拉著柳函坐了下來。


  柳函被一把拉過去,有些緊張,接下來他們應該還有事情要商量才對,他在這裡應該不太好吧?


  然而長老們像是默認了他的存在,直接單刀直入主題:「聖子殿下,我們到了這裡之後,發現了前精靈王身上的遺物。」


  奧斯維德一聽,皺了眉。


  一位長老將一顆暗綠色的石頭拿了出來,柳函可以看出,這石頭原本應該是翠綠色,但是不知為何,變成了灰濛濛的暗綠色。


  奧斯維德伸手拿起那顆石頭:「已經身殞了。」


  長老點點頭。


  柳函聽得一臉懵逼,什麼身殞了?誰身殞了?

  長老們一臉凝重,然後另一個長老開了口:「我們這段時間商討了一系列對策,奈何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現在我們一致認為聖子殿下應該擔當此任。」


  之前不確定奧斯維德的行蹤,長老們也有從精靈們之中抽選優秀的精靈,但是他們沒有聖樹的傳承根本沒辦法做到一些事情,於是也就無奈放棄了,只能等著奧斯維德的消息。


  剛剛的那個精靈就是負責巡邏的,剛好碰見到處晃悠的兩人,然後把他們帶了回來。


  長老們也終於放下了心,他們也看見了奧斯維德臉上的印記,至此也只有奧斯維德能夠成為下一任精靈王了。


  不過由於奧斯維德還沒有成年,所以只能暫時由長老們處理族中的事情。


  聽到這裡,柳函總算明白了,前精靈王已經身殞,現在唯一的人選就只有奧斯維德,他不禁有些高興,這樣以來,他的任務就要完成了啊!

  離回家的日子不遠了!哈哈哈哈哈!

  眾人定了這件事以後,總算是讓大家安下了心。


  不過在柳函與奧斯維德離開的時候,一個長老對著柳函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雖然是異族人,但是你幫了我族許多,祝願你們能夠長久。」


  柳函聽了這番話,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什麼叫祝他們長久?

  奧斯維德倒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句祝福,牽著還在糾結的柳函離開了。


  柳函走在路上,半天沒想通,於是只能覥著臉問奧斯維德:「那個,剛剛長老的話是什麼意思?」


  奧斯維德聞言停下腳步,轉過頭,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伴侶了。」


  這句話猶如一道霹靂閃電,把柳函整個人從頭劈到尾,劈得外焦里嫩。


  「你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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