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帽切開是黑的(六)
第六章柏伊斯
就在德維特還在為趴在他身上的奇怪猞猁頭疼的時候,這隻猞猁卻有了動作。它從趴在德維特身上的動作變成站著,抖了抖身上的毛,就在德維特的眼前變成了頭上立著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後立著一條尾巴的少年。
德維特目瞪口呆地瞪著趴在他身上的少年,一點都不想相信這個少年是剛剛那隻奇怪的猞猁變的,先不說猞猁在冬天發情很奇怪,但變成人這件事就要奇怪奇怪很多了。
德維特想是不是剛剛被撲倒的時候摔到腦袋了,產生了幻覺?
就在他還瞪著猞猁少年腦袋裡還在東想西想時,猞猁少年開了口:「真奇怪啊,你身上有吸引雄性生物的氣息。」
少年的聲音清脆乾淨,將德維特的思維拉了回來,聽清少年說的話的德維特覺得很奇怪也很摸不著頭腦,皺了皺眉不準備回答少年的話。
少年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進入了柳函的耳朵里,他扶了扶額頭,原來還是德維特身上加成的奇怪屬性導致的嗎?可是,系統給他的任務是要保護德維特,他現在明白了系統說的「保護」是什麼意思了,原來是「護草使者」啊。
柳函顛了顛手上的石頭,準備下手,這個距離可能會砸死人,柳函手心裡漸漸被汗浸濕,心裡依然很擔心一會兒可能會砸錯人。
這邊猞猁少年舔了舔嘴角準備「進餐」,壓緊想要掙扎開的德維特,正想下口的時候卻被後方突然出現的石頭砸到後頸,然後兩眼一黑就倒在了德維特的身上。
德維特還正想一腳踹開身上的少年時感覺身上一重,低頭一看猞猁少年卻暈倒了,德維特將視線移向旁邊掉落的石頭,靜默地盯了一會兒,然後猛地將頭看向一棵樹,可惜那裡什麼也沒有,德維特皺著眉頭,心想,難道是他的錯覺?
柳函打中目標后馬上躲到了樹後面,幸好這棵樹夠粗,完全可以把他隱藏住,感覺他現在就像跟著出差的丈夫的媳婦兒一樣,隨時都在捉姦。(這什麼鬼形容==)
德維特將投向樹的目光收了回來,看向被自己掀在一邊的少年,忍不住去摸了摸少年頭上的耳朵,毛絨絨的,溫熱的,這是真真正正的動物耳朵,並不是飾品,他現在還是沒有從動物能夠變成人這件事緩過神來。
腦袋裡突然閃過了一幅畫面,白色的尾巴以及一雙琥珀色的獸眼,這些,都是在哪裡看到過呢?為什麼想不起來?而且,這種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
猞猁少年現在的樣子不能被人發現,德維特只有自己把這少年搬到一旁的草叢裡藏著,確認少年不會被發現后,德維特才拿著籃子離開了。
這邊樹上的柳函擦了擦緊張地冒汗的額頭,探頭看德維特已經走遠了,慌慌張張地跳下樹保持不被發現的距離,遠遠地跟著德維特。有之前的教訓,柳函現在一點都不敢分心,不得不說系統給德維特加成的屬性真是夠變態,他們連動物(那已經成精了)都不放過!
就這麼走了一段時間,又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了柳函的注意力,這回又是什麼東西?
一對耳朵從柳函前方大概20米遠的草叢裡冒了出來,以柳函的判斷,那是一對狼耳朵!不知道為什麼,體內有種想要親近那對狼耳朵的主人的感覺。
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主角出現了?因為是親戚的關係,所以會有這種感覺?
接下來出現的景象,證實了柳函的猜測,那對狼耳朵的主人正是這個世界的另一位反派主角,柏伊斯·福里斯特(boyce·forest),柳函現在的身份的哥哥,也就是柳函現在主要對付的人。
那對狼耳朵的主人將他的臉暴露了出來,明明是一個狼人,卻長著一張異常單純的臉,根本不會讓人覺得他會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而極端地去殺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柳函想到以後的任務內容就覺得心塞塞,讓他去對付一個單(病)純(嬌)的小(大)動(灰)物(狼)真是下(去)不(作)去(死)手(的)啊。
就在柳函還在想東想西的時候,柏伊斯已經有了動作,單純的臉因他邪氣的舔了舔嘴角的動作而顯得有些危險,柳函不由得打了個顫,怎麼感覺全身都不好了。
柏伊斯在柳函震驚的目光下幻化成了一個面貌普通的獵人,然後草叢中竄到德維特的前方的路口轉角處,裝作是剛剛打獵完要回家的樣子,然後跟德維特聊了起來,柳函只覺得眼睛已經都快不是他的了。這是什麼鬼,為什麼狼人還有變換面貌的能力?系統沒告訴他啊?
柳函皺著眉邊思考這個問題邊注意著柏伊斯的動作,他們很快就交談完了,德維特很平常地離開了,而柏伊斯帶著詭異的笑容變回了原本的樣子,然後快速的離開了,柳函忙追著德維特也離開了,他想,柏伊斯現在應該是去殺德維特的奶奶伊芙了。
跟著德維特走了一段時間后,柳函發現德維特好像是被什麼吸引了,偏離了原本的路線,往一個小道走了過去,柳函有些奇怪,但還是跟了過去。一直沿著小路往前走,然後柳函被驚呆了,在小道的盡頭,是一片花田,各種各樣的花朵在風中搖曳,清新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這個場景好像是原著的《小紅帽》里小紅帽被大灰狼引誘走離了路線,被花田吸引然後採花的地方,只不過在這個被改變的世界不大一樣,是直接小紅帽自己來這裡了嗎?
德維特往花田深處走去,紅色的斗篷在花田中也異常顯眼,走到花田中央時,德維特停了下來,蹲下身好像是摘了幾朵花,然後把花朵用細繩綁了起來,但他又蹲了下去,這次起身,他手裡多了一朵花瓣是七種顏色的花,這不是系統要獎勵的東西嗎?
德維特將七色花裝進了一個空瓶子里,然後走到花田旁邊的小溪里裝了半瓶水,然後把花束與七色花都裝進籃子里,最後才離開了花田。
柳函雖然知道那束花是要摘給他奶奶的,但是他要拿七色花幹什麼?那可是他的任務獎勵啊喂。你弄走了他怎麼辦啊?
柳函嘆口氣,沒辦法,這種七色花肯定只有一朵,看來這回只能靠系統合成的贗品七色花了,但是還是真品比較好看。
就這樣跟著德維特到了他奶奶家,柳函幾乎是一下就可以肯定,德維特的奶奶是遭遇不測了,因為在空氣中瀰漫著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狼人,那麼肯定發現不了。
柳函心裡有些悶悶的,就算是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伊芙奶奶,但是一個可憐的老人就這樣成為了兩人之間愛情的犧牲品,也太不應該了,這樣想想,柳函就已經對他的「哥哥」生出一種厭惡感,特別是想到德維特會因此而傷心,就覺得更鬱悶了。
現在,柳函特別不希望德維特進門,害怕屋內出現的景象讓德維特接受不了。但這樣的想法不可能會有人聽見,所以德維特依然推開了那扇門,接著,柳函聽見了屋內玻璃打碎的聲音。
柳函皺了皺眉,他悄悄地走進屋子,將頭探上窗子,看見了這樣一個景象德維特的腳邊是摔碎了的玻璃水杯,水灑了一地,德維特本來提著的籃子也掉在地上,柳函只能看到德維特的側面,並不能知道他臉上此刻的絕望表情讓人心碎,彷彿像是自己的世界崩塌了那般。
床上躺著的老人臉上帶著些許驚恐的表情,胸前被類似於獸爪的東西貫穿,這幅景象讓人不由得顫抖起來,柳函也被這副景象驚得發不出一點聲音,因為他畢竟還沒有正真見過死人,而且還是這樣凄慘的死法。
就在德維特想要觸摸床上的人時,旁邊衣櫃的門突然被撞了開來,從那個裡面跌出了一個少年,當他抬起臉時,柳函一下就認出了他是誰,不是柏伊斯是誰?他只不過是將尾巴和耳朵收了起來,所以不難認出來。
德維特忙扶起柏伊斯,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柳函的敏銳的耳力,可以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德維特扶起一旁身上還帶著血的少年,面部冷峻地詢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也受傷了?我奶奶為什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柏伊斯抽噎著回答:「我本來是跟著父親來打獵,因為貪玩在森林裡迷了路,然後偶然找到了奶奶的家,想要問問路,結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出來一隻大灰狼,當時我因為害怕就躲進了衣櫃,但是奶奶她因為身體不舒服不能動,所以、所以被狼殺死了,我沒有保護你奶奶!對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真的說對不起!」
德維特看著柏伊斯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不怪你,你先起來吧,我……先把奶奶埋起來。」
柏伊斯笑了:「謝謝你,我來幫你吧,我想對奶奶道個歉。」
德維特只是點點頭。
柳函默默地在外面守了半天,臨近晚飯時間他們才收拾好,在德維特到達奶奶家的時候,系統已經提示任務完成了,看著手上出現的長匕首,晃了晃,太陽照射在上面折射出白色的冷光,柳函輕輕摸了摸刀刃,手指立馬見血,這把匕首相當的鋒利。
把匕首插回刀鞘,別在腰旁。
德維特好像是和柏伊斯做了什麼約定,之後每天早上會到奶奶家去一趟,晚上才會回來,柳函想,德維特應該是在照顧現在的身份是「獵人兒子」的柏伊斯,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柏伊斯會行動。
就這樣過了至少半個多月,系統歡快地跳出來頒發任務了。
系統:「叮——主人被動觸發主線任務三:在小紅帽被囚禁之前將他救出來,獎勵七色花一朵。注意:此任務被接受后請在兩小時內完成。是否接受?」
柳函默默盯著那兩個小時,先把匕首準備好然後選擇了接受,於是兩個小時的倒計時開始了。
算了算時間,從他家到德維特的奶奶家用正常人的速度需要一個多小時,那兩個小時對他來說應該綽綽有餘。
但是最後柳函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柏伊斯的能力,柏伊斯可是成年狼人了啊,柳函現在還沒成年呢。
於是半個小時后,柳函狼狽地喘著氣站在德維特奶奶屋子前,勉強讓自己沒有把耳朵和尾巴露出來,他有點不明白明明上次跑的比這還遠都沒有那麼累,這次怎麼就不行了呢?
柳函躲到草叢中恢復了一會兒體力,然後正準備進屋的時候,就聽見屋內「bong——」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柳函緊握住匕首,衝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