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戛納的夜晚，涼風習習。


  蘇俏提著高跟鞋走在海灘上，聽浪花輕輕拍打礁石，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


  努力過又怎麼樣！

  在不在乎你的人眼裡，你的一切努力都是牆上的蚊子血，看見就噁心！


  最可悲的是，自己明明什麼都懂，卻還想著……


  越想越難受的蘇俏，沖著大海扔出了鞋子。


  磅！磅！

  水花飛起，隨後鞋子消失，蘇俏踩著沙子等漲潮。


  溫良的水漫過腳面，感覺有些可笑更有些悲哀，蘇俏下意識地朝海走去，卻在海水快要及膝蓋的時候——


  「小心！」


  龍楠的聲音突然響起，身高與她相仿的少年以超出想象的速度將蘇俏從海水中拖了回來！

  「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不就是被男人甩了嗎！至於尋死覓活！」


  龍楠抱怨著數落蘇俏。


  蘇俏看著他在夜光下好像繁星的眼睛，說：「我只是想和大海親密接觸一下，才沒有……」


  「但是你知道你這樣做只能讓恨你的人快樂嗎？」龍楠說，「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你自己，因為不會再有人比你自己更懂得心疼你自己！」


  「但是我身邊的人……每一個人都只是想……」


  回想宮越鳴和公子聿的面容，蘇俏只覺一陣反胃想吐。


  龍楠說：「被人利用是難免的，我從五歲的時候就被人當玩具賣來賣去，但是那又怎麼樣！那些殺不死我的痛，會讓我變得更堅強！無法讓我斷氣的傷，會讓我變得更堅強。」


  「你經歷過很多……」


  蘇俏打量著龍楠，他的臉看起來那麼稚嫩可愛，他說話的聲音卻包含著滄桑。


  「我出生在一個動亂的東南亞國家，父母都是華裔，才出生三個月的時候就遭遇那個國家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內亂……父親被砍死，母親被燒死，家產都被人霸佔。我姐姐抱著我縮在垃圾堆里三天，終於逃出一截！但是沒有父母沒有家產還被排擠的孩子們在這個世界上很難活下去！於是姐姐就抱著我，用賣腎的錢換到一張船票，偷渡到M國，做起了人類最原始的工作。」


  「……你姐姐真的很偉大。」


  蘇俏不知道怎麼形容龍楠的故事帶給她的震撼。


  「她非常非常的偉大，住在貧民窟卻還想給我正常的教育……工作完了累得直不起腰還要起床給我沖奶粉……她常對我說，她這輩子已經沒希望了，但是她要我正直清白的活下去……」


  說到這裡，龍楠的眼睛里有了水光。


  「可惜她的苦難並沒有就這麼結束，我五歲的時候，她回家路上不小心卷進幫派鬥爭中，被流彈擊中……蛇頭看她沒法再工作了，就考慮把她的眼睛、肝臟……所有能賣的器官都賣出去，她沒有反對，因為蛇頭說，他們會把我養大！」


  「……對不起，我不該怨恨……」


  「我是啃著姐姐的屍體活下去的。」龍楠說，「所以我殺人我走私我買賣人口和器官，但是我不殺女人也不強迫女人做任何她們不願意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