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寒冷
這是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畢竟日本沉沒這樣的事情太過恐怖，這等於是整個日本列島的，所有生命的滅絕。也許那些大妖怪還能存活。但是人，我不覺得進入了水裡還能呼吸。
這種情況，如果連鬼一法眼這邊也沒有任何頭緒的話，那麼，什麼百鬼夜行，又或者鬼一法眼的暗中企圖都是一些笑話。大家收拾收拾準備跑路才是要緊的事。
我滿懷期待的看著鬼一法眼，希望他能給出回答，足以讓我放鬆地回答。但是鬼一法眼卻表現的不怎麼在意，甚至有種刻意忽視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開口回答我之後更加的強烈了。
「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有了解決方法，你不用擔心。」
不對，這個反應很不對，鬼一法眼又有什麼陰謀詭計等著我嗎？我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感覺到眉心的酥麻，我知道鬼一法眼所謂的這個解決方法，絕對不會如同他口中那樣的輕描淡寫，也絕對不會附和我的想法。
所以，短暫的沉默之後，我開口了。
「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的話，請告訴我真相。確切的說，是你的解決方法！」
我直視著鬼一法眼，因為焦急，我的面部肌肉都已經瞬間繃緊。如果有鏡子的話，我想我現在的表情應該十分嚴肅。
鬼一法眼面對我這句話顯得有些獃滯，他突然低下了頭，喝著奶茶，看起來，似乎嚇到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應該是在考慮。我等了一會，鬼一法眼終於開口了。
「是要石。」
要石?！
自從在親眼目睹日本沉沒之後，關於日本沉沒這件事，我收集了許多資料。其中一部分就集中在地震上，關於鯰魚地震，是日本沉沒的首要懷疑對象，還有一個是建御雷之男神。
現在聽到了鬼一法眼的回答，我腦海中迅速浮現了關於要石的資料。
要石，日本神話傳說之一，這塊石頭在茨城縣鹿島郡鹿島神宮。
在科學尚未昌明的時代，人們關於地震的發生有很多種解釋與猜測。如地龍翻身等，而在日本，這個多發地震的國度。傳說地震是地中的大鯰魚所為，大鯰魚一動，就發生地震。
據鹿島郡的傳說，大鯰魚橫卧在日本全國的地下，收尾在此相接，鹿島明神用釘子把大鯰魚的首尾釘住了，要石就是那個釘子。
由於要石鎮住了大鯰魚，所以鹿島這地方就很少發生地震。在長野縣小縣郡，從弘化四年三月起就不斷發生地震。人們也學著放了一塊像鹿島神宮的要石那樣的石頭，在島根縣簸川郡，有的老戶屋裡就放著要石。
也有傳說說要石本八束水臣津野命所立木樁變的，現在成了防地震的守護神。
關於要石的說法太多，所以我放棄了思考，直截了當地詢問。
「哪裡的要石?」
也許知道要石的位置能夠讓我獲得一些信息。這樣才能做出正確的推斷。畢竟鬼一法眼現在的樣子，明顯是在隱瞞著什麼。
「宮城縣以東的太平洋海域。」
太平洋海域?！怎麼會有要石在那種地方？腦海中閃過資料，卻一無頭緒。不過，鬼一法眼也沒有理由在這種地方騙我。所以，我接著問他。
「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理？雖然不知道這塊要石是什麼情況，但是能讓整個日本沉沒。那肯定蘊藏了無法想象的危險和能量。所以，你是打算怎麼處理？還請不要隱瞞。」
我的語氣稍稍強硬了一些，也就只有在這種涉及到根本的問題上，我才有勇氣去質問吧。鬼一法眼饒有趣味地看著我。他這樣的眼神瞬間就讓我感覺到不妙。很顯然，這是提前埋好了陷阱啊。
「那裡封印著一個怪物。嗯，確切的說，是妖魔。那個妖魔一直是沉睡狀態，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蘇醒，蘇醒的時候會掙扎，要石會將這妖魔掙扎的力量吸收，使妖魔無法掙脫出來。而現在要石已經不堪重負，再過一段時間就會自行崩解，在崩解的同時，會將掙扎的力量釋放出來。也就是那股力量，導致日本沉沒。」
鬼一法眼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因為這個要石本身只是用來吸收力量的，與封印沒有關係。但是因為吸收了太多力量，已經無法移動。所以我的解決方法就是，釋放它的力量，直到我能夠移動這塊要石，再填充個替代品上去，就完美解決了。怎麼樣？這算不算救了全日本人的性命？」
不對，不對，不對！瞬間，強烈的否定情緒在我的腦海中爆炸開來。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要石無法移動，而你要釋放力量。會引發什麼？！」
「地震，不過你放心，只需要釋放一部分，最多引發9到10級的地震，不會導致日本沉沒的。」
9到10級??！我看著鬼一法眼臉上的笑容，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幾乎是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的想法。我艱難地問著。
「要石離日本國土到底有多遠？」
「唔，十公里。」
寒意，一股寒冷瞬間重教的湧出，貫穿全身，將我緊緊包圍。我看著鬼一法眼的笑容，如同光芒般璀璨的溫暖。卻更加的冷了。
我閉上眼睛，壓制情緒，努力維持著。再睜開眼時，鬼一法眼臉上的表情像是在關切，他解釋著。
「怎麼了？與全日本人的性命比起來。沿海一部分的損失，難道不能忍受嗎？而且，這樣的事情，我已經提前與日本政府的高層溝通過了。很顯然，從他們關閉核電站，已經提前轉移財產。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同意了。」
政府，聽到這個詞，我心中突然一亮，就如同黑夜中點燃的燭火。雖然微弱，卻能照徹。
「政府下達撤退命令嗎？」
鬼一法眼笑了，笑容中掩藏的很多。
「政府會下達撤退命令的，但是是在我釋放能量的前一天。不過也有好消息，那就是救援物資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前一天?前一天?前一天！一天夠幹什麼？為什麼只提前一天。燭火迅速地在搖晃，猛然微弱。
「為什麼？一天?」
「因為提前太長時間，會有各個國家的組織，實地考察的。檢測不到地殼的運動?又有誰會相信，會有地震呢？與一部分居民的性命相比，顯然還是臉面最重要。更何況……」
我沒有聽完，因為，火焰已經熄滅，無邊的黑暗在我的心中填滿，同時怒火，也在熊熊燃燒著。
「臉面比性命還重要??！憑什麼！」
我是怒吼的，咆哮的。強烈的風在肆意著，吹落了樹葉，吹斷了樹枝。而在我對面的，在我視線中的鬼一法眼，髮絲都沒有搖晃，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卻更加的明顯，甚至充滿了愉悅。
他帶著愉悅的口吻，歡快的說著。
「所以說，真是骯髒而又低劣的政府。知道這樣，你也應該心甘情願的，與我舉旗，斬王，登龍位了吧。」
就如同某種自我保護機制一樣。在聽到斬王這個詞的同時，我幾乎瞬間清醒，即使心中依然有著怒火，但是一個屏障卻將它封存起來。
我真是傻了，才會相信鬼一法眼的話。這可是徹頭徹尾的反政府主義者，也許他說的都是真的，但他肯定樂於用語言技巧來瓦解我心中的不情願。
他的想法很明確，想將我綁在他的戰車上。為達成他的目的，而刻意的引發我心中的怒火。並將日本政府，設定為我的敵人。
明白了鬼一法眼的用意，我先暫時的將怒火放置下。反正怒罵政府已經形成了潮流，看完一些電影之後，看完某些新聞之後。等哪天回想起這件事了，再罵幾句也不遲。
政府是蠢蛋這種事情，早已是民眾眾所周知的事情了。再憤怒，難道真的能將那些愚蠢的政客議員們殺死嗎？那樣的話，所造成的混亂才會更大吧。
但是，無論怎麼想，政府提前一天撤退也是個愚蠢的想法。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我不會讓政府如願的，不過，應該還有別的辦法才對。
「鬼一殿，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鬼一法眼，搖了搖頭。
「不釋放要石里的力量，我根本無法移動它，只有將要石的力量釋放出了一部分之後，我才能移動要石，將它放到安全的地方。」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能將要石的具體位置告訴我嗎？以及相關的資料，我……」
鬼一法眼擺了擺手，示意我不用再說下去了，他起身，將空的奶茶放到了長椅上，揚了揚手機。
「我會將所有的信息都發給你的。還有些事情等著我處理，先走了。」
目送著鬼一法眼坐上轎車離開。我手中，還捧著奶茶。奶茶還尚溫，但是整個人從心靈到身體都是極度的寒冷。低頭，喝了一口奶茶，我想要暖暖身子。
一口咽下。
嗯，一點都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