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武談
此時此刻，朝陽正好，陽光明媚，因為是早晨，雖然日光灼灼，但也不像昨天那般熾熱。
現在的我，已經吃過了早飯，走在太陽底下。我正在找尋我的妹妹星儀衿悠。
現在，她應該在我們平時鍛煉自己的道場，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推開道場的門，果然看見了妹妹。她一身紅白相間巫女服，手中握著木刀，肅穆地練習著。
此時聽到了我的開門聲，妹妹側身向我看來，雖說妹妹長得嬌小可愛，與世無爭的呆萌模樣，但是她此時手持木刀，斜眼看來的氣勢，實在令人心生畏懼。
畢竟，很久以前我就不是妹妹的對手了，雖說，現在我擁有了妖氣，但是長久以來的習慣，或者說是本能，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改變的。
我只能暗暗的給自己鼓了鼓氣，擠出了一個微笑，輕聲細語的說道。
「衿悠，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妹妹轉過了身子，輕輕的皺了皺眉，可愛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隨後她扔開了木刀，腳步向後一錯，擺開架勢。
「那好，我們手談一局。」
瞬間，我的心中天雷陣陣。
手談是這麼手談的嗎?那是下圍棋的意思，不是讓你空著手和我對打呀！還有，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談話，你跟我動起手來，你是要以武會友，還是要以武論道?！
儘管心裡萬分吐槽，但是面對著妹妹充滿壓迫力的氣勢，我還是擺開了架勢。畢竟妹妹可是要動真格的，她只不過隨隨便便找了個借口，又如往常一樣，想要教訓教訓我罷了。
只是，妹妹，這一次，可和往常不一樣呢。重振哥哥的威嚴，就從今天開始了。
我的嘴角掛上了微笑，自然，而又和諧。
此時的我，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力量，速度，感知，都有了一個明顯的提升，我能感覺到體內氣血的強勁，是前所未有的。
在不引發超凡力量的情況下，在不刺激妖力暴走掀起風暴的情況下。我也已經半隻腳踏入了非凡的地步。
妹妹，搶先進攻了，稱完全符合她的性格，強勢。
我微微側開，躲過呼嘯的拳頭，雖然是小巧白嫩的手，但是這樣的力道，如果打在我身上，我倒飛出去四五米遠都有可能。
妹妹有些驚訝，顯然沒想到我能躲過去，平時和妹妹交手都是一招即敗，可以說我是毫無抵抗能力的，現在我反應如此迅速的躲開妹妹十拿九穩的一拳，顯然，她有些意外。
而這個意外，自然會讓她微微出神，而我，等得就是這個機會！
我腳步移動，向前猛地一衝，身體一側，撞向妹妹懷中，這是貼山靠。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劣勢，首先是修為上，與妹妹相比，武術的技巧也好，熟練度也罷，我都遠遠不能與她那樣的天才相提並論。
我也知道自己的優點，那就是吞噬了大天狗妖氣之後，全面上升的身體素質。
所以，我必然要以己之長擊敵之短，不能和妹妹陷入比拼技巧的纏鬥，而是一開始就要以力破巧，利用我現在超強的身體素質，一力降十會！
彭，瞬間，我撞到妹妹回防的手掌上，接著，在力量的衝擊下，我和妹妹都後退了幾步。
妹妹的表情有些訝異，臉上微微帶著紅暈，顯然是氣血激蕩。
而我，肩膀上有些微疼，不過這都不是大問題，現在看起來，我和妹妹是勢均力敵呢。
也許接下來注意一些，我就能勝利了。
「幾天沒有打你，哦，不是，幾天沒有和你切磋，你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妹妹空靈的聲音響起，她微微地搓了搓手掌，眼神中，意志在凝聚。
我的嘴角抽搐著，幾天沒打我?我在妹妹心中的形象，不會就是個沙包吧。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力量是底氣的來源，現在的我，頗為傲氣的向妹妹說著。
妹妹笑了笑，精緻的五官如同花朵一般，隨著笑容綻放，很是可愛，也充滿著誘惑力。
「那這樣的話，我可要認真嘍。」妹妹聲音有些活躍，確切的說是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我嘴角撇了撇，現在的我可是和你勢均力敵呢，準備靠賣萌讓我失去戰鬥力嗎？親愛的妹妹，你還太甜了。
下一刻，我與妹妹同時出手，拳對拳！
妹妹的速度很快，一拳接著一拳，拳拳與我對撞。妹妹是白嫩的小手握成了拳頭，看著白玉一般，而我的手上，裹著只有我能看見的，青色的妖氣，形如魔焰。
妹妹是肉體凡胎，而我是妖氣護體，妹妹是單純的用力與我對轟，而我此時的身體素質早已超越凡人。
但是，但是，但是事情的發展與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在一拳一拳的對碰中，我的氣血在不斷激蕩。
拳頭上的疼痛都還是小事，真正嚴重的是一拳一拳的對撞中，順著我手臂，延伸至我身體上的，那種強烈的壓迫。
一拳，又一拳，我只能拚命的攔截著，妹妹的拳上，帶著可怕的怪力，現在的她毫無章法，卻充滿著壓迫力，畢竟，這是實打實的力量碾壓，每一拳，不僅是砸在我的拳上，更是砸在我的身上，砸在我的氣血之上。
此時我和妹妹的距離很近，我幾乎是招架著她的攻擊，甚至還有招架不住的跡象，我看著她的眼睛，在她那黑白分明的，水靈靈的眸子里，彷彿燃燒著狂熱，那是一種見獵心喜的熱烈。
怎麼會這樣？明明，我才是超凡的身體素質啊?為什麼我會招架不住？而且妹妹這個表情，是發現了一個好用的沙包嗎？！
我疑惑，但疑惑也沒有用，現在的我，只有收斂心神，全力招架妹妹的攻擊，或者說是，苦苦支撐。
但是久守必失。下一刻，我一時手錯，沒有接下妹妹的拳頭。
軟玉一般的拳，在錯開我的手之後，帶著溫軟，以著力劈華山的氣勢，砸向了我的檀中。
彭，一聲悶響，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傳來，化為強大的動力勢能，輕而易舉的將我推離地板，向後倒飛而去。
疼痛，震蕩，我騰空而起，又狠狠的摔在地面，就這一下，幾乎打散了我所有的氣勢。
猶疑，擔憂，茫然，諸多對決之中不應該出現的情緒，都一一浮現，斑駁我的念頭，軟化我的拳腳。
我一拍地板，借著反推之力將我彈起。不得不說，現在只是相互交流，歸根到底還在控制之下，否則這些木質地板，早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看著妹妹向我走來，感受著我天天還在激蕩的氣血，我張了張嘴，就準備說出認輸。
但又停下了，妹妹的打法，和我先前設想的，針對她的打法一模一樣，然而與她不同的是，我不擅長技巧。
只是，除了力量，我在妖氣之下，全面增幅的，可還有聽力，反應能力，感知能力，總之，是全面的，讓我達到人類極限，甚至超過人類極限的。
那麼這樣的我，為什麼會沒有技巧？為什麼稍微不注意，我還是會被妹妹擊中，現在的我，應該超越了她才對，哪怕力量上詭異的被擊敗，反應速度也好，耐力也好，我都應該超越她。
八極拳，修鍊自身，歸根到底是開發人類潛力，再強，也只是人類極限。
如同為了保護人體，大腦限制人的肌肉能量輸出20%，八極拳屬於華夏的國術，國術的修鍊，就是一步一步打開大腦對人體的閥值，解放人體自身的潛力，力量，明勁，暗勁，化勁，就是在將人體力量匯聚在一起。
但是哪怕走到最後，也只不過是一個人理論上所能達到的最高，哪怕是踏水而行，哪怕是全力輸出。都是人類的極限。
而我，吞噬了大妖怪妖氣，日本三位大妖怪之一，哪怕他剛剛復甦，也能輕易掀起幾百米高的龍捲風，這樣的存在，反哺於我的身體，此時的我，早已半隻腳超脫人類極限。
所以，哪怕力量上達不到，其他地方，應該早就超越我妹妹了，畢竟我妹妹，可還沒有走到國術的最終，見神不壞，人的極限。
腦海中思維流轉，但也僅僅只過了一瞬間，只覺心上的重擔，彷彿為之一空，激蕩的氣血也平靜下來。看著進攻而來的妹妹，我閉上了眼睛。關閉了視覺。
然後，聽覺中，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出現，一切聲音彷彿變得非常遠，變得非常慢，妹妹前進的腳步，拳與空氣摩擦聲，緩慢而又向前，在聽覺中被拉得很長，彷彿是在慢放。
我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聽到妹妹腳步移動的聲音，連同剛才最後閉上眼睛時所看到的景象。
我明確的知道了妹妹現在的位置。我聽到妹妹揮拳的勁風，感覺到妹妹的招式，一如既往的黑虎掏心。
通過這些聲音，以及最後所看到的，我還原出妹妹的模糊形體，在腦海中，畫著她進攻的影像。
接著，尋著感覺，我腳下輕移一步，差之毫厘的閃過了妹妹的進擊。感覺到妹妹柔嫩的拳頭，從胸前擦過，帶起勁風。同時耳邊傳來了妹妹驚訝的輕咦聲。
我伸手搭上了妹妹的手腕，觸感溫軟如玉，我微微一笑，柔勁使出，帶著妹妹不由自主地轉了個身。
現在我也沒有睜開眼睛，人類觀察世界，首要用到的就是眼睛，現在的我，對於聽覺的應用並不熟練，只能通過封閉視覺來提升聽覺。這樣，才能保持我對戰的優勢。
現在的情況與我設想的完全相反，妹妹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而我反而是在以柔克剛。
事情還真是奇妙，不過也感謝如此，我對於身體的掌控又一次有了提升，吞噬妖氣之後的種種不協調感終於消失，現在的我，可謂周身力量渾圓如意。
再一次側身躲過妹妹的拳頭，我也運轉周身勁力，凝聚於一，隨時準備出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