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意圖吞天
無論怎麼樣，鬼一法眼是正史上都有姓名，傳說中也是正派的存在。相比起對面，看起來就凶神惡煞，還大量殺傷人類的英彥山豊前坊，要好上太多太多。
但是人不能將自己的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何況，鬼一法眼還是天狗，並非人類。華夏有句古話，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我決定，在他們兩個相互對話的時候，趁機先行離開。
機車就停在轉彎的拐角，離我並不遠，只要瞅准機會，就可以一路狂奔。回家，立即叫上妹妹，母上，再通知青青，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日本。
畢竟，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什麼妖魔鬼怪的都市傳說了，簡直就是神靈戰爭，想著那最開始出現的，百米多長的巨蛇，我覺得只有自衛隊，能參與到這樣的戰爭中來吧。
我已經盡了我身為國民應盡的責任，剩下的，就是為人兄，為人子的責任。
於是，想通了之後的我，腳下微微錯開，看似平平長長，鬆鬆垮垮，實則已經暗暗發力，隨時都可以，以最快速度逃奔。
先前，我雖然確實有幾分為國為民的氣概，但是真正面對大天狗，我發現即使犧牲生命也挽回不了什麼，即使拼盡一切，也阻止不了他的步伐。
我覺得，保護家人才是我要做的。
只是，沒等，我奪路狂奔。事件又一次超展開了。
面對英彥山豊前坊的最後通牒，鬼一法眼並沒有說話，因為他是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面目的表情，只是看見他緩緩拔出了那把，既存在於神話，又存在於現實的童子切安綱。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隨著刀的出鞘，鬼一法眼身上的氣勢，就轉變的如山嶽般巍峨，如海洋般深邃，並且，還有一種無法描述的銳利！
刀已出鞘，下一瞬間，鬼一法眼消失在我的面前。
而前方，銀光乍現！
風聲怒號，龍捲風，風形成的利刃，旋轉的風牆，銀光閃現，黑線頻頻，前方出現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顛覆我的科學觀，世界觀。
我甚至看不清楚，處在恐怖力量中間的兩個，不，是兩位天狗，他們的動作。
巨大的破壞，正在形成，先是地面，無數的裂痕，先開始在兩個人周圍出現，一道一道，如蜘蛛網一樣向周圍蔓延，漸漸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裂痕越來越深。
周圍樓層的窗戶牆壁，也開始出現損傷。我能聽到，住戶們發出的驚叫聲。
人們開始陸續的離開了，一片混亂，鼓吹多年的，所謂的國民素質完全體現不出來，都是擠作一團。吵吵嚷嚷。
想來也是這樣吧，在面臨如此恐怖的超自然能力，在空中交鋒的風與劍，飛在天空的大天狗，無論誰看到這樣的景況，也都會驚慌失措吧。
警察們也在敢來，陸陸續續，只是他們這一次完全不敢靠近了。只是在居民區外，離著大天狗們交鋒的幾千米遠的地方，拉扯封鎖線，並不斷地有警員進入封鎖線帶離居民。
看著前方，由地面轉入天空的戰鬥，看到中心地區，已經逐漸形成坑洞，再看著搖搖欲墜的居民樓，我知道，我也該離開了，而且必須儘快。
「喂，那邊的人，那裡危險，快離開。」
身後，響起叫喊聲。是一名警員。沒想到這麼快就有警察，如此深入到危險地帶。
我看了看他，很年輕。顯然是個理想主義者。
沖他點了點頭，我轉身走向他，他看見我有所行動，立即轉身就走，顯然，離這超自然力量顯現的地方這麼近，他也很恐懼。
跟隨著他。快走到封鎖線附近時，我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什麼情況？！」這是一種脫離地球引力的感覺，這是一種身體騰空的感覺，這是一種如同飛翔一樣的感覺。
但是絕對不好受，背後傳來強大的吸力，並不受我的控制，幾乎是拖拽式的，將我從地面拽起，帶著我極速飛起。
此時，我面朝著地面，地面上的人和物在我的眼中變小，同時我也感到背後的風力越來越強大。
「等等？我在靠近戰場的中心？！那兩個大妖怪戰鬥的地方。」
「不是吧？！」
下一刻，吸力停止了，我也同時停止，但是此時，我是在幾百米的高空之上！
腳下一片虛無，空空蕩蕩，這一瞬間，我覺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怎麼回事？！」我覺得我情不自禁說出來的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語氣一定是帶著哽咽的。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耳邊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我小心翼翼地側過頭看去，也不能不小心翼翼呀，在這樣百米的高空之上，我真擔心自己稍微抖動，就會從上面掉了下去。
定睛一看，是鬼一法眼。頓時心中有股無名的怒火，這或許就是因為熟悉吧？如果說是英彥山豊前坊，我恐怕只有小心翼翼地賠笑，和儘力想辦法怎麼保全性命。而鬼一法眼的話，我竟然能理直氣壯的生氣，人心還真是複雜。
「為什麼？」我只是簡短地問著，畢竟，我還是有理智的，眼前這位看起來年歲甚至還沒有我大，面容清秀的存在，可是不知道存活了幾千年的大天狗。是大妖怪！
在問他的同時，我也在悄悄打量四周的環境，腳下雖是虛空，但是周卻滿是光芒。而且我以為我是靜止不動，但實際上，仔細觀察下，光芒裹挾著我以及鬼一法眼，在不停的移動。
並且，不時的與風發生碰撞。但到目前為止，光芒都並未出現損傷，反倒是風一撞就破，勢如破竹。
而且我也能看得出來，光芒是在繞一個中心點轉動的，雖然有時軌跡比較偏，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而大天狗英彥山豊前坊，就位於這個中心點。
光芒在不停的旋轉，也在不停地靠近的英彥山豊前坊，英彥山豊前坊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他的速度快得驚人，除了他停下來的時候，以我的眼力只能看到殘影。
而在我悄悄觀察的時候。鬼一法眼對我的疑問作了回復。
「我並無惡意，對我來說你和義經一樣，是一個有天賦的人，我將你拉扯上來，只是為了保護你，畢竟，現在諸邪四起，而且，你似乎還忘了一件東西。」
他說著話，同時舉起了手中的一把太刀，一把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刀——十二月斬嵐。
啊嘞?居然把它忘了，我的天，要是就這樣空手回去，母上絕對不會吝嗇家中的藤條的。
「呵呵，那還真是謝謝了。」我臉上泛起微笑，是有幾分真誠的，我伸出手，接過十二月斬嵐。
拿到這把刀時，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可是神社的傳承之寶，每一任家主的象徵。像我這樣的存在，因為過去主家沒有過，實在難以定位，但是在古時，若是未經允許，分家的人擅自觸碰這把刀，那都是死罪。
不用懷疑，星儀家是有姓氏的存在，是貴族，在古時是具有司法權的。
雖說現在鼓吹四民平等，但實際上星儀主家依然是貴族位格，依然在行政上，規劃上受到優待。更是受人尊敬。每一代神社的家主，都是貴族，換而言之，我和妹妹都是繼承人罷了。
而這個貴族位格肯定是要傳給妹妹了。這一點，我一點也不反對。
畢竟，我真正嚮往的，是華夏國民的身份。我可是立志要得到世界上最難得到的綠卡，華夏綠卡的男人！
父親大人生前，念念不忘的想要回到祖國。而我，將代替他回去。那時候可不能一個人的身份，認祖歸宗啊。那樣，無疑是讓父親在家鄉父老面前丟盡了顏面。
而現在，這把家傳的至寶，十二月斬嵐完好無損。我也不用擔得太大的罪過。
其實我已經打定主意了，回到神社之後，一定要悄悄的把這把刀放回去，如果被發現了，還不知道要接受怎麼樣的懲罰呢？
在我思考的時候，英彥山豊前坊也幾次煽動著翅膀，化為旋風，與光芒發生過幾次碰撞，但都未造成太大的影響，看起來是勢均力敵的局面。而在這時，一直站立不動的鬼一法眼，卻突然發問著。
「星儀?你的姓氏是星儀?」鬼一法眼說這平常的話語，我的心中卻是寒氣直冒。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姓氏?！」我的眼睛瞪得十分的大，試圖從鬼一法眼的眼中看出什麼。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發現，我不是心理學的大師，就算是，也未必能揣摩出，這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在想些什麼。
「星儀靈均?這可真是好名字。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靈均，靈善而均調。這是屈原先生的句子。」鬼一法眼臉上現出一抹笑容，用著平緩的語氣述說著。
他的臉上雖然有著笑容，配上清秀俊俏的面容，更是有著王子一般的氣度。但是，在我眼中，總有著說不出來的違和。
「是的，這是父上給我起的姓名。你怎麼會知道的？」我確認了他對我名字的解釋，但同時又一次試探著詢問。
鬼一法眼依然沒有回答我，而是說出了一段讓我震恐的話語。
「日本將頹，一如當年，我欲扶助龍庭，助你登基稱帝！面南而亡。」
哪怕知道自己在高空，哪怕心裡也清楚現在所處位置的詭異，最好還是不要動，但是鬼一法眼的話語還是驚得我向後退了一步。
腳下仍是實感，倒也沒出意外。
「你，你在說什麼蠢話？」
鬼一法眼對我的話語理都不理，而是抬首望天，隨後點了點頭說。
「差不多了，現在，我要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斬殺大天狗，以先成全聖名。」
看著他臉上泛起的，和熙的微笑。我回憶起他的傳說，他幫助源義經，幾乎一度統治日本。
原來古代的史書上記載的很明確了。鬼一法眼，絕非天皇的順臣，他早有意圖另立新皇的舉措。
只是，為什麼會是我?我覺得，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眼前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