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梟雄（3/3）

  41、梟雄


  總之，雖然性別不太對，但因為那些感情上的破事，曹滿其實很討厭夏宇的父親，連帶著也不喜歡夏宇這個在當時的她看來，有些人小鬼大過頭的小屁孩。


  不過，因為工作方面的原因，她常常會和夏氏父子見面。
……

  正因如此

  三年前，發生在德國的慕尼黑的，那件被稱為『尼伯龍根的災厄』的事件，曹滿就在現場。


  作為一位擁有英雄系契約靈的強大契約者，她自然站在了對抗魔物『法夫納』的最前線。


  關於不死身魔龍的討伐，曹滿雖然活到了最後，卻身負重傷，實力大不如前，傷口至今仍未痊癒，唯一幸運的是，靠著參與討伐魔龍『法夫納』的功績，以及優秀的執教能力，曹滿被安排了接任東京靈術學院理事長的工作。


  那次事件之後，夏宇的父親被確認以身殉職，母親則是不知所蹤——考慮到災難的恐怖性，失蹤其實和死亡沒有任何差別。


  在哀悼為數眾多的，為了討伐魔龍『法夫納』、保護人類而犧牲的靈術師的葬禮上，傷病為愈的曹滿，推著輪椅，來到了葬禮場上。


  在那裡，她稍微打聽了一下，很輕易的便找到了夏宇和夏雪。


  兩人都在災難發生的中心，能活下來基本上是得益於他們父親的強大，在災難突然來襲的那一瞬間作出了判斷，保護住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妹妹夏雪很幸運，除了突然失去父母造成的精神打擊外，她只是有點輕微的燒傷。


  但夏宇卻不同。


  夏宇的身體，因為在災難中吸收了過量的『瘴氣』，已經開始向著非人類的『魔物』方向變異，然而人類是不可能真的成為魔物的，如果不做些什麼的話，等異變進入晚期，夏宇則會變成一頭沒有意識，只知道胡亂破壞的怪物。


  幸運的是，他接受了手術，避免了最糟糕的情況，但不幸的是.……

  他作為一個靈術師資質的根本——『靈根』已經損毀了。


  瘴氣導致的身體變異，讓他的身體能夠承受遠超一般靈術師的巨量靈力，但因為靈根損毀，他不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再學會任何靈術，只能使用在靈根損毀之前，他父親教他的，僅有的幾個靈術。


  更進一步是絕不可能的。


  曹滿對此哀嘆，也對夏宇的不幸感到憐憫，但當時的她，在知道夏宇靈根損毀，不可能更進一步后，只是打算幫他安排個住處，原離靈術師界，當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但是，在葬禮上見到夏宇時，曹滿卻對他來了興趣。


  因為『法夫納』而犧牲的靈術師很多，像是夏宇父親這樣擁有『靈官』資格的也不少，他們的孩子要麼在親人的墓碑前埋頭痛哭，這點連夏雪也不例外，但夏宇卻不同。


  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哭，也只是不停的在安慰夏雪。


  絕大部分人可能都認為，這是一個堅強的，失去雙親后，堅強安慰妹妹的好哥哥把，但曹滿卻不同。


  因為自己那個英雄系契約靈的特殊性，曹滿擁有非常特別的『看人的眼光』。


  她一眼便看出，夏宇這孩子的心性和一般人截然不同。


  曹滿問他，你難道不悲傷嗎？


  夏宇回答她。悲傷。


  曹滿告訴她，看在和夏宇父母的關係上，她可以告訴夏宇，這件事根本不是政府對外公布的那樣，根本就不是自然災害，而是人為引發的恐怖襲擊事件。


  然後，曹滿又問他——


  「你憤怒嗎？」


  「我當然很生氣。」


  「是嗎？可我看不出來，你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靜，按照常理來說，不是應該對那些犯罪者感到憤怒，然後發誓不死不休，一定會為父母報仇嗎？」


  夏宇對這個問題的回答，讓曹滿改變了原本的，讓他去當個普通人的想法。


  「報仇我肯定會報仇，但我不會哭泣，也不會瘋狂的自怨自艾，因為小雪還活著，她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必須要照顧她，必須要代替老爹和老媽，將愛留給小雪.……

  小雪已經很悲傷、很痛苦了，如果我不堅強起來，和她一起哭泣的話，誰來照顧小雪？


  而且，我雖然一定會報仇，一定會將那些造成這場災難的混蛋們揪出來，但……我絕對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絕對不會隨意傷害自己。


  因為我愛小雪，小雪也愛我，我們各自是對方最後的親人，不論什麼也無法將我們分開，我們是一體同心的……愛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愛是相互付出的，我會復仇，會調查清楚全部的真相，但我絕對不會死，因為小雪需要我

  真正的守護從來不是奮不顧身的保護她，而是保護好自己，隨意的傷害自己的話，對愛我的小雪來說，也是在傷害她.……

  所以，我不會哭，我發誓，絕對不會在她面前露出背上的表情，絕對不會在她面前倒下，我會保護她，也會保護自己。」


  從曹滿的角度來看，當時年僅十二歲的夏宇，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委實是不可思議。


  或許是中二病——


  但是，曹滿相信自己的『眼光』。


  於是，她向當時的，因為靈根破損，在靈術師這條道路上，形同廢人的夏宇，發出了邀請。


  「.……你父親早年的時候，曾整理出一套叫『鐵骨劍仙』的特殊法門，就算是你這種靈根破損的人，也有修鍊的可能……你父母在極東特區有房產吧？你可以和妹妹先搬過去住，然後再仔細考慮考慮，如果願意試試的話，就來東京靈術學院找我。」


  那便是曹滿——


  在負傷退出靈術師界最前線之前，擁有『梟雄』這一識別名，掌握某位英雄系契約靈的強大契約者，在三年前同夏宇的交易。


  對夏宇而言，這是『尼伯龍根的災厄』事件后，他人生中最大的轉折點。


  ☆


  據夏宇所知，自己父親早年的同窗，參與了三年前『尼伯龍根的災厄』事件，東京靈術學院現任理事長——


  曹滿被疾病所困擾，不但實力大不如前，還時不時的得進入封閉式的特殊環境調養身體。


  正因如此，她雖然在名義上擁有實權，卻更多的將這份權利，下放給了她最信賴的學生，也就是東京靈術學院的現任學生會會長。


  總之，因為時不時要療傷的緣故，夏宇和曹滿理事長見面的機會，其實算不上太多。


  尤其是正式成為東京靈術學院的學生后，夏宇就幾乎沒怎麼見過她了，偶爾她從療養中出來，則會給夏宇布置一些『任務』。


  更準確的說是『功課』吧。


  曹滿對夏宇的要求，除了實力上的鍛煉外，還命令他，必須學習諸如《孫子兵法》、《六韜兵法》等兵書。


  ——「力量這東西可不僅僅是拳頭，還有腦子」——


  當時她是這樣教育夏宇的。


  而這次，她又有什麼功課布置給自己呢？

  懷著這樣的想法，夏宇來到了校長室。


  剛一進門，一個黑色的身影便撲到了夏宇的懷裡，親昵的往夏宇身上蹭。這是一隻有著黃金與翡翠兩種顏色的異色瞳的黑貓，身份是曹滿理事長的寵物。


  「好久不見了，薛定諤。」


  夏宇輕撫著黑貓薛定諤柔軟的毛髮，然後看向了，笑得如同一隻狐狸似的，躺在校長室的真皮沙發上，抽著不知名牌子香煙的女性。


  東京靈術學院現任理事長，也是夏宇和夏雪現在法律上的監護人，曹滿。


  夏宇也不墨跡，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這次又有什麼吩咐嗎？曹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