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腹黑91章:要死要活的不安生
月白一呆,似乎沒法想象向來笑靨可人的小人。竟會有這樣瘋狂的決絕。
蘇綿綿再是認真不過,她還說:「讓月清多配點毒,不用立刻致人命的那種,但也別太輕鬆地看不出來,讓月星去秦家待命,再找個信得過的,拳腳功夫好的,去大皇子府待命,都帶上毒藥,我若與皇宮門口放煙火彈,就給我往這兩家府上投毒!」
月白心頭髮寒,這麼多年,他跟著殿下什麼都見過,也什麼都做過,可與蘇綿綿這手段比起來,卻還是不夠狠辣。
蘇綿綿看了月白一眼,見他神色震驚,不見動作,當即皺眉道:「去準備!」
月白回神,他看床上不知生死的殿下一眼,應了聲,出去準備了。
夜半子時初,蘇綿綿俯身小臉蹭了蹭殿下的指尖,輕聲道:「殿下,我出去一趟,要等我回來。」
說完這話,她換上輕便的玄色衣衫,將長發束成馬尾
奢靡沉靜的鳳坤宮。
幽幽沉香從壁角三足香爐里緩緩瀰漫而出,升騰而起的青咽裊裊,給清冷的宮殿添了幾抹的艷色。
皇后息秦氏揉著眉心,臉上有瞬間的不厭煩神色。
她身邊,只有心腹嬤嬤在,其他的宮娥太監,在殿里卻是一個都看不到。
「嬤嬤,秦關鳩如何了?」皇后想起前幾天棲梧行宮的事,就眉心陣痛。
秦關鳩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本是要算計那個乞丐,她也樂的助她一臂之力,這不曾想,這蠢貨竟將自個折進去了。
老嬤嬤添了點安神茶,送到皇後手上道:「還是那樣子,要死要活的不安生。」
皇後接過安神茶淺淺抿了口:「老七那呢?」
老嬤嬤嘆息一聲:「娘娘,七皇子是何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且七皇子生母德妃可不是賢妃那個沒腦子的,老奴聽說,今個德妃又已經去聖上那邊哭訴了,怕是非的讓秦家將秦關鳩納進七皇子府,往後德妃對秦家也是虎視眈眈。」
聽聞這話,皇后冷笑一聲:「跟哥哥說一聲,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女兒,該捨棄的時候就要果斷點。」
說著,她又讓秦關鳩給氣的心口發疼,她小心地揉了揉,啐了口罵道:「真是個不成器的,家裡養了她那麼多年,半點都不能為家族付出,早知道,就該捧其他的姑娘。」
老嬤嬤跟著點頭:「秦姑娘也是,約莫仗著娘娘往些年的寵愛,過的也太順遂了些,三番五次的,連個乞丐都收拾不了,還盡讓娘娘給她善後。多虧的娘娘心軟。」
老嬤嬤的話,讓是受聽,讓皇后心頭稍微舒心了些。
「為了她,本宮還折了個暗樁進去,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也就這麼一個暗樁成事了的,竟還折在這裡,倒是可惜了。」皇后想起死了的瓏紗,頗為覺得浪費了。
老嬤嬤附和道:「九皇子府上,好像有些動靜。」
皇后抬眼看老嬤嬤,示意她繼續說。
老嬤嬤皺眉道:「說不上來,我們的人,現在進不了府,打探不到。」
皇后摩挲著小指琺琅護甲思忖片刻:「慫恿賢妃,跟那個沒腦子的女人耳邊吹吹風,等她幫本宮去打探……」
「何必如此麻煩……」
皇后的話還沒說完,空寂的鳳坤宮裡晃悠悠地就響起軟糯冷色的嗓音。
皇后和老嬤嬤一驚,那老嬤嬤更是盯著空曠殿中喝道:「誰?」
蘇綿綿從暗影紗幔之中緩緩走出來,她一身輕便的玄色衣裙,小臉素麵,越發顯得蒼白精緻,簡簡單單束著的馬尾,將她整個人襯的越發嬌小。
她似乎清減了很多,臉比前幾日還小了,那雙本就大的眸子黑白分明,清清濯濯的,更晶亮。
「是你?」老嬤嬤麵皮一整,作勢就要喊人進來。
蘇綿綿朝身後的月落一點下頜,月落一個閃逝,沖的過去,動作麻利地就卸了老嬤嬤的嘴巴。叫她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皇后冷靜無比地坐在鳳椅上,她看著蘇綿綿,又看了看提著劍就進殿的月落和月白,心頭驟起不安。
不過她面不改色,冷冷地看著蘇綿綿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深夜帶人闖進本宮鳳坤宮,不想要腦袋了不成?」
蘇綿綿面無表情。她從懷裡摸出瓏紗那把淬了毒的匕首,將汪藍的刃面在皇後面前晃了晃:「娘娘,可記得這個?」
皇后皺眉,盯著蘇綿綿不說話。
蘇綿綿轉著手裡匕首,輕聲道:「當時娘娘身邊的太監,可就一口喊出這匕首帶毒,後來娘娘還問殿下,可有被傷到,如今我實話與娘娘說,殿下是真被傷到了,生死不知。」
聞言,皇后心頭難掩狂喜。這種喜悅憋忍不住,以至於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蘇綿綿看在眼裡,她很是嬌小的一個人,站在殿下,仰頭面對居高臨下的皇后,半點都不墮威儀。
「所以,我深夜前來叨擾娘娘,為的是想請娘娘賜下解藥。」蘇綿綿也算先禮後兵,事情沒到撕破臉的地步,她不想用暴力的手段。
皇后哼了聲,拂袖道:「本宮沒有。」
蘇綿綿眼不眨地看著皇后,將她心頭沒說出來的話說了出來:「娘娘定然也想說。就算有解藥,也絕不會給殿下解毒是吧?」
皇后沒有否認,可也沒有承認。
蘇綿綿眯了眯大眼睛,白嫩的面頰就露出若隱若現的梨渦來,她好似半點都不在意的道:「沒關係,只是明個早上,娘娘怕就是要收到大皇子和秦家嫡齣子弟同樣中毒的消息,我這人被殿下嬌養的太懶散了,故而懶得再去配其他毒藥,我家殿下中的什麼毒,他們就中什麼毒。」
皇後面色大變,她一拍鳳椅扶手:「你敢?」
蘇綿綿清清淡淡地笑了:「有何不敢?要我家殿下只有半條命,我就讓大皇子和秦家嫡齣子弟同樣,若我家殿下隕落,怕是娘娘只有看著大皇子府和秦家一起給殿下陪葬。」
她當真歡快地笑了起來,眸子彎彎,單純又天真:「有這麼多人陪著殿下去死,殿下一定會很高興哪。」
皇后氣的面色鐵青,她張口就要喊:「來人,護……」
但月落的動作更快,只見他一探手,就將皇后的下頜一起卸了,她根本喊不出來。
蘇綿綿像月白攤手。管他要了寒光閃爍的長劍。
然後她緩緩到皇後面前:「娘娘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我會讓你活著,只要你拿出解藥一切好商量,不然,我蘇綿綿濺命一條。你們讓我沒了靠山,讓我活不下去,我拚死也要讓你痛不欲生。」
她說完,當著皇后的面,將長劍架到那老嬤嬤脖子上:「這是你的心腹吧?」
老嬤嬤被嚇的面色慘白,不斷支吾著搖頭。她還目光祈求地看向皇后。
皇后狼狽地癱在鳳椅上,此刻她無比後悔將殿里的人都趕了出去,不然怎會陷入這樣求救沒門的境地。
蘇綿綿面容冷淡,她即便唇邊有笑意,可也蔓延不到眼底里。
「娘娘是不曉得我的決心,目下,我就讓娘娘瞧瞧,省的娘娘以為我在說笑。」她輕描淡寫的說著,忽然手起劍落。
「噗嗤」輕響,一截斷臂落地,濺起猩紅鮮血,駭人非常。
那老嬤嬤死死睜大了眼睛,看著腳邊自己的手,緊接著就要痛呼出聲。
月落面不改色地抽了她帕子就塞了她嘴,讓她喊不出來。
一邊的月白面色複雜,他其實不想往日里單純快樂的小啞兒,有朝一日手染鮮血,分明她可以一直乾乾淨淨的。
有血滴濺落到皇后臉上,將她精緻的妝容染上幾分詭譎的顏色,她瞪大了眼睛,似乎反應不過來。
蘇綿綿將長劍給了月落,她努力不去看地上的血跡和那條斷臂。
她臉色也是很蒼白,帶著一種白紙的透明感:「娘娘,可願意拿出解藥了?」
月落冷著臉陰翳的臉,暗金豎瞳陰狠地盯著皇后,這下,不用蘇綿綿吩咐。他出手,只聽的咔的輕響,皇后的下頜就合上了,她也能說話了。
「娘娘,解藥!」蘇綿綿又說了遍。
皇后目光落在蘇綿綿身上,好半天,她閉眼道:「本宮沒有解藥……」
她話還沒說完,那把帶毒的匕首就擱在了她脖子上。
她只聽蘇綿綿在她耳邊低聲說:「沒有解藥?那我拭目以待,看大皇子和秦家嫡齣子弟同樣中毒,娘娘那會還是沒有解藥?」
皇后猛地睜開眼,她咬牙道:「本宮沒有解藥。本宮是給那暗樁下令,本是讓她殺了你,但本宮絕沒讓她給匕首喂毒。」
蘇綿綿眸色一厲:「娘娘的意思是,只讓瓏紗殺我,沒讓她下毒?所以娘娘也不曉得這是何種毒?」
皇後點頭,她大氣都不敢喘:「是,本宮不知道。」
蘇綿綿盯著她,確定她沒說謊,可她也不會這樣輕易便宜過去。
她收回匕首,還給皇后理了理領子,軟糯嬌憨的道:「沒事,那我就看娘娘如何給大皇子解毒。」
「混賬!你敢!」大皇子就是皇后的命根子,她只有這麼個兒子,自然心疼似寶。
蘇綿綿咧嘴笑起來,她眨了眨眼:「娘娘可真是天真。」
她從鳳椅台階上下來,還衝皇后擺了擺手:「娘娘只要記得。要是我家殿下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整個毒死大皇子府和秦家,我說的出做的到。」
威脅完皇后,蘇綿綿斂了斂耳鬢細發,歪頭看著已然昏死的老嬤嬤:「今晚的事,娘娘大可與聖上告狀去,還可以讓聖上下旨來抓我,但娘娘可要想清楚了,您瞞著旁人,興許大皇子還能多活幾天,您若要報復回來,便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
「我蘇綿綿就是塊頑石,您可是美玉來著,看誰碰的過誰。」
蘇綿綿說完,她也不再多呆,對月白和月落一使眼色,跟來時的一樣,飛快消失在鳳坤宮。
好在月落和月白拳腳還不錯,且兩人接應著,雖費了翻功夫才避開聖上那邊的暗衛。但好歹是有驚無險地從皇宮出來了。
蘇綿綿站在皇宮外城門口,她抬頭看了看夜空,淡淡的道:「點煙火彈。」
月白略有猶豫:「小啞兒,真要如此?」
蘇綿綿偏頭看她,黑亮的眸子里像是有永不墜的星火在燃燒:「不然呢,月清想不出解毒的法子,皇后也沒解藥,既然憑一府之力都沒救不活殿下,何不將事情鬧大,讓皇後去想法子?」
月落半點都不猶豫,總是蘇綿綿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還搶過月白手裡的煙火彈,分分鐘就點燃放飛了出去。
蘇綿綿看著煙火彈在晦暗的夜色中
蘇綿綿又守了殿下一晚上。
她細細地給他揉按推拿,便是連手指頭都不放過,她按著按著就想起,上次這人讓自己按的來浴火焚身,情動的不得了,可還是努力板起臉將她趕走。
蘇綿綿微微翹起嘴角就笑了,可隨後,她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她看著床榻間氣若遊絲的殿下,分明還是俊的,可她覺得少了那幾分的凌厲和桀驁,就根本不像殿下。
她心頭空泛的厲害,便將晚上夜闖皇后鳳坤宮的事,一一說了遍,末了她還說:「殿下,那可是皇后呢,從前我都覺得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惹不起啊,可是面對生死,原來誰也不比誰高貴去……」
隨後她又有點忐忑的問:「殿下,我跟大皇子府還有秦家投毒,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惡毒啊?我也曉得不能累及無辜,誰的命都是命,但是我一想著殿下,就不想管那麼多了,憑什麼他們能快活的活著,殿下就要身不如死呢?」
「殿下,綿綿就是個小人物,想不到那麼多的家國大義,我只是想要自己和在意的人都能活著,以後死了,即便洪水滔天,又與我何干?」
「殿下,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我沒殿下那樣聰明,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只能跟皇后硬碰硬,殿下,我果然真的很蠢……」
蘇綿綿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等碎玉悄然進來的時候,就見她趴在殿下手邊。蹭著他手,累的受不住終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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