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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腹黑68章:吃委屈了?

  白問安捻起袖子擦了擦額頭,連忙應道:「弟子一定找出來。」


  徐先生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旦見他那點無措的目光,又不忍太過嚴厲。


  她這個弟子。寒門出身,性子倔,又很是要強,可人沒壞心,又良善,故而她不忍苛責與他。


  白問安對徐先生拱手行了一禮,跟著匆匆就轉見了內室。


  他一進內室,就撲到角落那堆廢紙堆上,但任憑他如何找,就是找不著蘇綿綿的畫,便半張碎片都沒有。


  白問安心頭髮慌的厲害,半晌無果,他一咬牙乾脆將自己起先做的那幅,本來就打算替換給蘇綿綿的那張畫抽了出來。擱在桌上。


  蘇綿綿並不曉得這些事,她出了書畫室,對曲染彎了彎眸子道:「謝謝曲姑娘幫忙,徐先生說一會給我消息。」


  曲染點點頭,雖對蘇綿綿頗有好感,可到底是才認識,曲染也不好再多說。


  蘇綿綿又道:「曲姑娘有事就去忙吧,我在外頭等等徐先生。」


  曲染應了聲,她頓了頓有些猶豫的道:「我住在烏衣巷的曲家小宅,蘇姑娘若是不嫌棄,得空了可來品茗一番。」


  聽了這話,蘇綿綿還本懨懨的心情好了一絲,她也對曲染這樣真正清淡溫婉的姑娘很有好感:「好的,我一定好。」


  曲染便對蘇綿綿笑了下,她斂了斂耳鬢碎發,接著去考下一門。


  見曲染走了,蘇綿綿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她不開心的撅嘴道:「碎玉,徐先生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你可認識?」


  碎玉想了想道:「徐先生一生桃李滿天下,目下還未曾結業的,便只有六皇子和一名寒門出生叫白問安的人,想來,那人就是白問安了。」


  蘇綿綿偏頭道:「他有古怪,不待見我就罷了,我一提起畫的事,他臉就發白了。」


  碎玉面色一整,她立馬道:「姑娘,此事當回稟殿下。」


  蘇綿綿略有猶豫:「我曉得,但是殿下會不會覺得我真的很蠢啊?這點小事又去麻煩殿下。」


  碎玉微微一笑,跟蘇綿綿理了理劉海道:「姑娘,殿下此刻正在麓山呢。」


  蘇綿綿訝然。她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邀約了殿下一同過來,但殿下冷著張臉,很不屑的哼了她一聲,分明是不將她考試當一回事的。


  碎玉輕笑出聲:「姑娘,此事關乎姑娘能否進女院,很重要,殿下不會覺得麻煩的。」


  蘇綿綿有點不好意思地摳了摳梨渦:「這樣啊……」


  兩人說著,正準備去找殿下,不想,月白長劍開路,後頭跟著峨白玉冠,玄袍綬帶。面目冷凌的殿下。


  蘇綿綿眸子一亮,她歡喜地幾步跳到殿下面前,軟糯糯的喊道:「殿下。」


  小人這種晶亮如奶狗的眸子,還有期盼的小模樣,彷彿他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少年心頭微悅,他垂眸。視周圍姑娘悄悄偷看他的傾慕目光為無物,直接伸手揉了揉蘇綿綿的髮髻,眼梢柔和的問道:「吃委屈了?」


  蘇綿綿撅小嘴,當真委委屈屈的告狀道:「嗯,我作的畫卷不見了。」


  金大腿都來了,沒道理不狐假虎威一回。


  蘇綿綿表示,她今天就是要仗殿下的勢!

  殿下屈指輕彈她額頭:「不然,你以為本殿為何過來?」


  蘇綿綿仰起頭,抓著他袖子問:「殿下都知道了啊?」


  九殿下驕矜點頭:「自然。」


  不然。他也不會從青峰亭跟著過來,畢竟女院裡邊,多數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他一男子進來,確實不太妥當。


  兩人這樣旁若無人,舉止之間又帶親昵,在場的但凡是京城貴女皆吃驚不已。


  不過,禮數不忘。


  「見過九殿下,殿下長樂無極!」


  接二連三請安的聲音,殿下權當沒聽到,他直接牽起蘇綿綿小手,抬腳就往書畫室去。


  書畫室里,徐先生那邊剛好這一波的姑娘作完了畫,白問安正在幫她收斂畫卷。


  而書法這邊,此時剛好沒人應考,秦關鳩在秦先生面前,娉婷而立,清純若蓮。


  甫一見殿下進來,秦關鳩面上一喜,她比任何人速度都快,幾步到殿下面前。正正擋了去路,並斂衽行禮:「關鳩見過殿下,殿下過來,關鳩當在女院門口相迎才是。」


  蘇綿綿不待見秦關鳩,也不喜歡她看殿下的眼神,她反拽起殿下的手。朝秦關鳩冷哼一聲,拉著他就繞過秦關鳩。


  自家小人這般護食的舉動,讓九殿下眸子微眯,他順勢跟著她的力道走,壓根沒看秦關鳩一眼,更別說叫她起身了。


  月白低笑了聲,與秦關鳩擦肩而過。


  秦關鳩面色一白,她不曾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殿下竟然半分臉面都不給她這個准九皇子妃。


  不管再如何,就是看在她身後秦家的份上,殿下怎麼也該寒暄一二。


  但,殿下就是這樣半點都不做作的耿直少年!


  蘇綿綿表示,可以。這很殿下,請殿下繼續保持這種狂拽的高冷姿態!

  繞過屏風,蘇綿綿才鬆開殿下的手,她並未真的因著殿下過來了就諸事都讓殿下給她出頭。


  她直接到徐先生面前,微微屈膝含笑道:「不知先生可有結果了?」


  徐先生自然看到站在最後的九皇子,她將懷裡的畫卷給白問安抱著,淡淡的問:「問安,將蘇姑娘的畫卷拿出來,我當場評分。」


  白問安將自己埋在畫卷中,壓根不敢抬頭。


  蘇綿綿覺得自己畫不見的事,定然與白問安有關,於是她嬌笑一聲,軟軟的道:「白公子,別將畫拿錯了才好。」


  隨著她的話,九殿下冷冷地目光一下就掃在白問安身上。


  白問安瞥了眼,他視線在殿下身後的秦關鳩身上一頓,繼而搖頭道:「我不會拿錯的。」


  說完這話。他抱著畫卷進了內室,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替換蘇綿綿那副畫捧了出來。


  徐先生接過,徐徐展開,緊接著她眉頭一皺,借著畫卷的遮擋,她失望地看了白問安一眼。


  「先生以為如何?」蘇綿綿開口催促。


  徐先生將畫攤開在案頭,看著畫卷上潑灑的寒梅,好一會才道:「甲。」


  蘇綿綿湊過去看,她小臉一沉,才不管先生已經給了甲的成績,直接斬釘截鐵的道:「這不是我畫的,我畫的是蘭花,不是梅花!」


  徐先生嘆息一聲,她將畫卷完全展開,只見角落裡,一枚與蘇綿綿號牌上一模一樣的九字赫然在上。


  徐先生垂眸道:「你是九號號牌,這畫也是九號,自然便是你的……」


  頓了頓,她又道:「我給你甲等……」


  「不!」蘇綿綿義正言辭的拒絕,此時書畫室里因著九殿下在,已經聚攏了很多今日來應考的姑娘。


  蘇綿綿目色清亮灼灼,乾淨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綿綿並不是個較真的人,她審時度勢,很有自知之明。


  約莫要是殿下不在,她興許看在徐先生給她個甲等成績的份上,就將此事揭過。


  待日後進了女院,她有的時間搞清楚這其中的名堂,屆時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但殿下跑來給她陣場子,蘇綿綿瞬間小腰桿就硬氣了,特別她面對的是大殷的丹青聖手徐先生,這種大人物平時她只能嘆為觀止。


  且,她也是心有憤怒,原本以為的德高望重。不過都是爾爾。


  是以她擺出毫不妥協的姿態,且還義正言辭的發問:「徐先生,我的畫呢?」


  嬌嬌軟軟的糯糯嗓音,沒有懾人的威勢,卻叫人面頰發燙,難以面對。


  徐先生定定望著蘇綿綿,見她那張小臉認真,並不是好唬弄的,且九皇子還在一旁看著。


  她只得對白問安道:「問安,蘇姑娘的畫卷呢?」


  白問安汗如雨下,他捻起袖子擦了擦額頭,色厲內荏的道:「這就是她的畫,我起先沒注意遺落到地上,方才撿起來,內室就只有這一幅!」


  蘇綿綿冷笑一聲,將九殿下面無表情的那一套學的個十足十。


  她半點都不客氣,捻起那副寒梅圖看了看,又眼瞳黑濯濯地望著白問安,彷彿天真無邪的問:「白公子,我畫的是蘭花,而且還是炭條畫的,根本就不是這副水墨畫!」


  這一點,白問安倒真沒注意過,他愣在那。不自覺就看向了秦關鳩。


  秦關鳩心頭暗罵一聲,她只得揚起笑臉,站出來道:「綿綿別急,興許是問安師兄找錯了,他再給你找找便是。」


  說著,她就對白問安道:「問安師兄,再找找吧。」


  白問安捏了捏袖子,他不曉得秦關鳩到底要他找什麼,分明她親眼所見他將九號畫卷給撕了的。


  蘇綿綿皺著小眉頭,不悅地看著秦關鳩:「秦姑娘這是還沒進皇子府,就要開始管我的事了嗎?」


  她不僅說,還扭頭回去巴巴地望著殿下,分明是要殿下給她做主!


  九殿下微微勾起嘴角,不負她望的開口道:「秦關鳩,你還不是九皇子妃。」


  此話的意思不言而喻,看熱鬧的一波人里,早有看秦關鳩那副作態不順眼的,當即毫不客氣的嗤笑議論道:「就是,這還沒嫁出去呢?就擺起當家主母的譜來了,不曉得的,還以為她有多大的臉呢?」


  那議論的姑娘也是有趣的,她明著掩嘴,可聲音半點都不小,書畫室里的所有人都聽見了。


  蘇綿綿更是嫌棄地斜看眼她:「你聽到了,你管不到我。」


  秦關鳩暗自咬牙,她面色青白難看,但還有理智做出楚楚可憐之狀。


  她眸子水霧瑩瑩地望著殿下道:「是關鳩逾越了,殿下見諒。」


  蘇綿綿沒理會她。她直接望著白問安:「公子,我的畫呢?」


  白問安自然不敢說實話,他抖著嘴皮子,臉色發白,人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戲看夠了,九殿下忽的一撫掌。


  清脆掌聲在書畫室內傳開了。引的眾人側目,蘇綿綿也是看著他。


  就聽九殿下上前幾步,到她跟前徑直對徐先生道:「本殿手裡倒是有一幅炭筆畫,剛才撿到的,不知徐先生可願一觀?」


  事到如此地步,徐先生哪裡不曉得九皇子這樣說,其實已經給足了她的臉面。


  她遂道:「請殿下一示。」


  殿下側目看了月白一眼,月白冷凝著輪廓分明的臉沿,他看著白問安,重重冷哼了聲,隨後他從袖子里一掏,就摸出幾張被揉過的紙張碎片來。


  徐先生一驚。書畫室內旁的姑娘也是吃驚的三兩人議論紛紛。


  月白當著白問安的面,將一張一張的碎紙片慢慢地理開,又擼平整了,然後掰開,竟像拼圖一樣,將所有的碎紙片還原擺好。


  好在那紙片並不是太碎,月白沒花什麼功夫就將完整的一幅素手蘭花圖拼了出來。


  蘇綿綿啊了一聲,她站過去,低著頭看了好一會,小聲的道:「這是我的畫……」


  所有人聽清楚這話,也自然看到了那幅迥異於水墨圖的炭筆畫,若不是有碎痕,那畫蘭花素手活靈活現的,彷彿躍然在紙上,和真的都不逞多讓。


  九殿下沒有吭聲,他只對徐先生伸手虛虛一引。


  徐先生幾步到那畫面前,不免臉上就露出心痛的神色來,她是少有的丹青聖手,哪裡會看不出蘇綿綿這畫的潛力。


  蘇綿綿捏了捏小拳頭,她抬頭瞪著白問安。嬌嬌軟軟的質問道:「我的畫可是你撕的?」


  早在月白將所有的碎紙片拼成的一瞬間,白問安就站立不住,他堪堪靠在一邊屏風上,才穩住身形。


  綿綿是真的生氣了,任誰辛辛苦苦畫出來的東西,卻遭人這樣踐踏,也會心裡不舒坦。


  她這會也顧不得臉面,總是她本就頂著個小女娃的殼子,她幾乎瞬間就紅了眼圈,無聲無息的眼淚水吧啦吧啦的往下掉。


  當真哭的人心都碎了。


  「我的畫……」她還低聲說著,蹲地上不給徐先生看了,將所有的碎紙片碼疊一起,小心翼翼地裝懷裡。


  隨後轉身一把抱住殿下的腿,就在他袍擺上蹭了起來,她還火上加油的道:「殿下,綿綿不學畫了……不學了……」


  蘇綿綿就是要眾人都曉得,這事給她造成了莫大傷害,對畫畫都心理陰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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